坐在地上的王二梅见我要过去揍她,马上一仰身睡在地上,大喊着“警察打人了!不得了啦!警察打人了!……”蹬腿扭身挥胳膊,演得好不畅快。
可我刚下车,离她还有好几米远呢。
眼镜让我看上面那只猫,我看过后就放愣了脚步。我的火莫名其妙没有了,我冷静下来。
上面那只猫冷冷地注视着下面发生的事,我越发感觉这事有点怪,
但我也不能就这么转身回车里啊,我手上还拿着警棍呢,大家还想看看棍子发挥作用呢!
我要就这样转身回去,这得多尴尬啊,不但丢了我的面子,扫了大家的兴,还助长了王二梅的嚣张气焰,更重要的是我代表的国家机器形象也受到损失。
我沉下心思,急中生智,脚步也没停,直奔王二梅而去。
王二梅见我竟敢豁出去来打她,吓得也不叫了,眼神里满是害怕,口里叫着“你!你!你要干什么?!”身子不由自主在地上往后挪。也难怪,是人都怕疼,谁不怕打啊?有道是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可是都没想到,我走过去竟一步跨过王二梅,直接走到许大水的阳台下,用警棍敲着防盗栏杆:“许大水!许大水出来一下!许大水!”
我敲了几下,阳台后面没有动静,许大水没在家。其实我也知道许大水不会在家的,就是在家出了这事也早跑了。
我装模作样敲了半天,见没有回应,我回头看了看小张,小张又转身看着眼镜,眼镜对着我作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我有许大水的手机号码,因为前几天处理王二梅跳楼的事儿后,我记录材料,我登记过他的电话,并手机联系过他。
我打通了电话,许大水正在钓鱼直播。一听说他家里出了事,他马上吓了一跳,连鱼竿掉水里的声音我都听到了。
当他搞清是何事后,连连赌咒发誓地说自己怎么能干这样的事。说今天半夜里就出来钓鱼了,根本不知有这回事,平日见了王二梅都躲着走,怎么敢去惹她啊?
许大水说的是实情,很符合逻辑。我要他赶紧来一下,不是你干的也得来,不来不说明你心虚吗?
许大水连连拒绝,说不敢去,正忙着来不了,叫我们看着办,自己确实没干这事,还说最近在联系卖房子,要搬家,这地方实在住不下去了,跟这个外甥女扯不清!都让她逼得没法活了,现在只好天天钓鱼卖,要我们帮帮他可怜可怜他一下吧。
挂了电话,感觉许大水说的我心有戚戚焉。我抬头又看了下上面,那只猫还在,此时正低头瞅着我,我感觉怪怪的,很不自在。
找不到许大水,怎么办?我问小张,小张笑着说:“这是民间矛盾纠纷,处理这样的事,是你的强项啊!”,我又看向眼镜,可是他忙低下头装作擦镜片。
那好吧,我见此情景,只好自己处理。我就近借了个小板凳,站在上面,拉长手中的伸缩警棍,伸进阳台里,把几个内衣都挑了出来。
“王二梅!你口口声声说许大水品行不端,指着这些东西说是他的罪证,现在许大水不在家,也找不到,那我把这些证据先带去所里。等许大水回来了,你们一起去所里再做个调查问话!”
我这个神操作把人看傻了,包括王二梅,都还没反应过来,我就带着这些内衣上了车,小张开车就走。
车开出不远,我回头看去,见人都散去,没有了议论的目标物,看热闹的还呆站在阳台下还有什么意思?
回来后,小张进屋就鄙夷说我带这个回来干什么?问我是不是有收藏女人内裤的习惯?而且还是这样令人恶心的女人。
“有那么恶心吗?在那种情况下,不找个借口带这个回来,又能怎么办?”眼镜瞟一眼小张,找了个塑料袋将内衣装好,“再说了,这是物证呀!如果你要是当了法医,刑警队的那些命案多了,有些物证那才叫恶心和恐怖!”
“切!还能怎么恶心,无非就是些血呀,尸体呀,残肢呀……”小张咧咧嘴,表示对眼镜的话不服气。
又到午休吃饭的时候了。
全所的人,平时大家各忙各的事,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能聚在一起。我说的这些人不包括眼镜,因为他跟别人不一样,总是打了饭回宿舍关门自己吃。不过今天午饭时他没走,一个人端了饭碗躲在一个角落发呆。
所里的协警吃饭的时候总是聚在一块“互通有无”,人类本来就是分圈分群的。大家听说了上午我和小张出警的事,纷纷问我处理的怎么样。我就简单说了经过,我又想起了那只猫,我还是感觉怪怪的,这只猫到底怪在哪里呢?
我的脑海中闪现出那只黑猫来,我想起那天在楼顶救它时,它瞧我的眼神,我忽然想起来像有种动物的眼神,那种眼神我在电视的动物世界里看过。
对,想起来了,那是一种蛇的眼神,阴冷、怨毒……
午饭过后,是午休时间,我躺在床上,因为那只黑猫,脑中还沉浸在动物世界的电视节目回想中。忽然有人在院门口吵闹,没想到这个时候,王二梅竟把许大水弄来了派出所。中午是休息时间,谁给你处理这些破事啊?
但王二梅吵吵闹闹在大门口喧哗,气得眼镜只好起来处理。许大水一脸哭相,说自己刚回来就被王二梅堵在小区门口,硬拉着来派出所。
王二梅的事情一直是眼镜接的活,自然还是他来处理。其实也没什么好处理的,这又不是什么大违法的事,先各自问过二人的陈述,根据情节分析教育一下有错的一方就算了。
可就这样的小事,眼错竟然处理不好。因为双方都不认有错,特别是王二梅,硬说这个内衣是许大水偷的。
许大水当然不承认,说你的衣服是晒在楼顶的,谁都可以上去拿,为什么说是我?
王二梅说要不是你,为什么偷走后会挂在你家的阳台里?许大水说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也可能是有人栽赃陷害也说不定。
王二梅说为什么不陷害别人啊?谁能进你家的阳台挂衣服?许大水说我哪知道啊?我天天早出晚归的钓鱼,谁他妈的无聊跟你搞这些破事!……
我很愿意相信许大水的话,他真没有必要和那么蠢做这样的事。同时我也感觉王二梅说的话,有的也有道理:除了许大水本人,谁又能进入他家的阳台呢?封闭可是有防盗栏杆的,难道谁有少林缩骨功能从栏杆缝隙钻进去?
可不知为什么,那只黑猫的非常眼神老在我脑海中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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