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卷第六章太后的算盘
“你们说瞧见贤妃和燕六通奸。是什么时候的事?”太后问话,两个婆子便是摇头:“没有的事,我们是瞎说的,瞎说的……”
两个婆子已经怕了,忙是招认,可太后却偏不理会,只追问着:“你们当时说的是几时?回话!”
两个婆子浑身颤抖着,一边抹泪一边回答:“说,说的是去年重阳前后。”
“对,我们就是算着日子说的,只有这样才能,才能显得贤妃怀的不是皇嗣。”另一个说完就把脑袋往地上磕。
顺帝闻言已经竖眉,而太后却又冲那老花奴言到:“张老汉,说说吧!”
“是,太后娘娘。”张老汉说着一跪:“老奴是侯府里的老杂役了,自打随着进宫起,就伺候御花园里的花草,这身边往来的杂役都是有数的。她们说的燕六,是十来天前忽然冒出来的,当时老奴还纳闷怎么来了个新人,随口一问吧。周围的却说是早来的了,老奴这就奇怪,虽然老奴一把年纪,但还不至于记错,这就去了司礼监问录,可一问,这燕六竟有谱录说是入宫时就有的人,只是丢在后院里打草,最近调到前面来的,可老奴后院也是照理的,压根没见过此人啊,这就生了奇,正好瞧见莲儿姑娘,便把这事说给莲儿姑娘听。莲儿姑娘觉得奇怪就报了太后,太后又令人去查,这一查就查出事来,竟发现这燕六真真儿时凭空冒出来的。太后就叫老奴盯着他,万一有什么不对,这便来报。”
张老汉说到这里太后扬手示意他不在说话,而后冲那司礼监太监说到:“你呢,自己说吧。”
那太监噗通一声跪了地:“皇上明鉴,奴才可没参与其中啊,求皇上太后开恩啊!”
“说!”顺帝恶狠狠般的吐了一个字,那太监就浑身抖动着招了出来:“皇上,那燕六是端亲王交代安插进来的人,起先说的是皇后娘娘喜欢酒杯花,宫里原有的几个都养的不怎么好。这便把人放进来养花,因着说这事是为皇后娘娘私人喜好而安置的,若是明着进了宫,怕影响皇后娘娘声誉,这才暗地里进的,当时端亲王就是这么说的,还给了奴才二十两银子,奴才真不知道这人是被安插进来陷害贤妃娘娘的啊!”
太监这么一招,答案是什么已经不用多说,此时拓跋端秀脸色灰白,早已颤抖起来,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切都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全部都招了起来。
“哎,皇后你可听的清楚?你从第一日说贤妃长的像懿贵妃,说她是琼华公主时,就令哀家十分惊讶,但哀家是熟悉懿贵妃的,贤妃像与不像哀家心里有数。你是皇后,是我表兄的女儿,更是哀家钦点的皇后。这种诬陷之事,哀家怎好戳穿?只能先压下来,希望你能冷静下来,将这事就不了了之,为此,我特意让贤妃封足凤藻宫。可是你呢,你却丝毫不领情,第二天更是生出新事来,竟是说贤妃与人私通。你要知道张老汉早把信报给了莲儿,我早就叫人盯着呢,这一盯还能不知道你玩的什么把戏。莲儿,你把当日里的情形说给大家听听吧!”
莲儿此时一五一十的讲了起来,当日怎么试探的,燕六又是怎么答的话,就连燕六以死来求皇后许诺的话语都惟妙惟肖的学了出来。拓跋端秀已经彻底的白了脸,她知道她所有的计划都已经被招了出来。
“当时奴婢明知燕六要陷害贤妃加害皇嗣,只能给燕六吃了毒药,将其毒死,那燕六也算死士,吃的是毫不含糊。为了保住贤妃与皇嗣,奴婢毒死了燕六,但为了保住这桩丑闻不露出来,免将皇后至于尴尬境地,奴婢便串通了张老汉做了假。幸好当日了皇后没在细问下去,不然扯的人更多,奴婢要补救的功夫也越大。”莲儿说了这些话后,就退到了一边。
拓跋端秀这会心都彻底的凉了,一桩桩的事都被抖出来,自己竟被早早的盘算其中。她看着太后,忽然觉得自己很傻,傻的竟然相信太后是会向着自己。
“哀家费尽心力的掩盖,可你却偏偏执迷不悟,拖了这些日子,哀家就是不想弄到这步田地,甚至你一心要闹的时候,我还问过你,可你呢,一心要害死哀家的孙子,这便做了恶,哀家要保住我的皇孙,也唯有让此事真相显露于此……”
“哈哈,哈哈。”拓跋端秀忽然大笑,继而跳起来冲着那铃兰就踹了过去:“你为什么出卖我,为什么?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踹了几脚,太后便叫殿里的婆子们把她驾到了一边,而后在拓跋端秀哭哭闹闹的声音里,她看着铃兰问到:“你怎么想起招了呢?我可是打算看着你们主仆两个如何执迷不悟到尽头才戳穿的,你倒早早的先招了,这是为何?”
铃兰一身狼狈的看着太后微微一笑,继而转头看向了落云。而后这才回话:“大约是她要寻死觅活的,令我害怕了吧。”
太后点点头,叫了柳儿却传了侍卫来,这边却是看向顺帝言到:“有些事本是能掩盖的,但是已经弄成这样,却是掩盖不了了,皇上也该公断了。”
顺帝公断,他如何公断,难道出言将皇后废掉?他看着自己的母亲,想到她的那份安定从容,便知道一切都在自己娘亲的掌握中。当下却是苦笑:“儿子心已伤,难以公断,一切,全凭母后做主。”
太后等的就是这句话,眼见顺帝说了,便不再言语,等到柳儿带了侍卫统领以及侍卫们来,她便高声宣布到:“皇后身为国母,妒心失仪,不但陷害贤妃更欲加害皇嗣,实在罪无可恕,但其乃是国母,若严惩必将生议,而此时天下不易大乱,故,先送去面壁反省四个月,等醒悟后再行定罚。铃兰,身为宫奴子与皇后出谋划策更怂恿生事,照例仗毙,但因其主动招认,故而改为杖刑四十大板,参与此事出言诬告乱眼者,酌情处以十至二十大板,所有级别调一,是非之人罚去暴室三日,此时就此不可再提,若宫闱内再有一轮此事者,一旦查出,就地斩杀。”
太后的话语,从皇后的处罚起,就令人惊讶,当最后说到就地斩杀之时,所有的人都有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就连顺帝与锦衣也是心中充斥着一种震撼。
拓跋端秀听到冷宫二字,脸上的白都见了青,她急速的跪地抱着太后的腿,不顾仪态的求饶。甚至一口一个姨妈,叫的份外楚楚。
顺帝虽是气氛皇后竟生出这样的事,但到底从小也是一起玩大的,多少有些可怜,正要开口为之求情,却被太后一双戾目瞪的心惊,不由的扭了头。
“还在那里愣什么,还不快点带她去冷宫!哭闹叫嚣成何体统,把她的嘴给我堵上!”太后大声的喝斥着,侍卫统领哪里还敢怠慢,冲着皇后说声得罪,立刻带人把她连拖带拽的拉开,继而从莲儿手里拿了帕子塞进皇后的嘴里,这便把人给架了出去。
随后一队队侍卫进来将铃兰和那些婆子们都押了出去,尤其押到铃兰的时候,锦衣更是忍不住上前一步就想为铃兰求情,毕竟若不是铃兰先反口,她今日能不能躲过一劫却是两说,毕竟太后之后说的话,在锦衣看来,却觉得那不顾是说的好听。
但她只是动了一下,铃兰竟对她闭上了眼,将头扭往一边,锦衣便只好强忍着站住了。
这些人一一被带下去,司礼监的太监也和张老汉被引了出去。
殿内剩下的却是顺帝,太后,锦衣,并着这几个丫头。
“贤妃,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你也虚惊一场,落云虽是忠心护主,但今日此举也确实太过冒失,你要好好的劝诫,若是再这般举止无矩,那板子迟早也是要落到她身上的,可知道?”太后出言教训,锦衣自然应声。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哀家还有些话要和皇上说!”说着太后摆了手,锦衣忙带着落云和红袖行礼而退,出殿门的时候,她和顺帝的眼神相对的刹那,彼此竟都有一种劫后逢生的错觉。
锦衣一出去,就叫红袖赶紧去追那些侍卫,将押着铃兰的给拦了,待她追过去后,忙是从头上取下一朵珠花给了押解的侍卫:“烦劳稍待,实在是有几句话想问一问。”
侍卫如何敢强,自然是退开了点,但却盯着铃兰与锦衣,好似害怕铃兰会伤害贤妃一般。
“为什么?”锦衣轻问。
“呵,是问我为什么帮你,还是问我为什么要害你?”铃兰竟是挂着一丝笑。
“你不会害我,我确信,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步田地?”锦衣一脸的心疼。
“你说错了,其实,我是想你死的,从一开始我虽和你两不相犯,但我真的不想与你一路。可是,你却信我,在我害过你后,你还信我。我这次本来是要你死的,你死了,我再告诉皇上,皇后是如何陷害你的,可是……可是这个丫头为你死的那份心,却,却让我想到了我娘,也许,也许当年我娘是知道懿贵妃的下落也说不定,她,她一定是甘心赴死的,因为她到死前也没说过让我为她报仇的话……贤妃娘娘,今后您好自为之吧,这里,难道注定只能是战场不能为家吗?”她说完对着锦衣凄然一笑看向落云:“你就是个傻瓜!”说完一转身不在管她们三人的表情,便往前走,那侍卫也赶紧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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