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宫

尾卷 第十一章 新旧相持嫁落云

    
    尾卷 第十一章 新旧相持嫁落云
    落云报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锦衣直接就愣住了。
    刘小慧这个名字,她依稀有丝印象,但是却不大记得,在看到落云兴奋的眉眼时,她倒也恍然大悟了,毕竟她们两个能同时相识的,必然是宫选起始的:“哦,是她?当初和你同屋的那个?”
    落云兴奋的点头,锦衣笑了笑:“这倒也是缘分了,去吧,引她们来吧,别咋咋呼呼的丢了规矩,回头留下她说说话就是了。”
    锦衣吩咐下去,落云便应着出去,不多时,五位妇人便跟着进了殿,跪地行礼。
    锦衣说了免的话,给赐座,借着大家去坐的时候,扫了眼,就看到。这五位里有一位妇人年纪大一些看着差不多三十来岁,其他几个到差不多就是十八左右的样子,尤其瞧到刘小慧时,那一份穿着打扮倒的确是几个人里面最不抢眼却有最端庄大方的。
    到底走过一会宫门,见识过选秀,这人的气质就不一样,锦衣瞧着那当年寻死觅活的丫头如今端正的坐在一侧,两眼只看着地面的模样就忍不住微微的笑了:“几位在我这里不必那么拘谨,咱们的年岁可差着不大,除开那位姐姐,只怕我们都是近一年的,如今你们的夫婿在朝里当了官,你们的日子也少不得走些官家派势,要是有难事不知的事,倒也可入宫来我跟前坐坐,只要你们开口啊,我是尽力相帮。”
    五位妇人齐齐的谢了恩,锦衣这才开始叫每一位都自报家门,因着来的五位都是新进科举而出的臣子,故而这坐这报,都是有着讲究顺着自家夫婿的衔位来的。
    当头的刘小慧第一个站了起来自报,锦衣便是笑了。
    “臣妾是刘氏,乃是台州沧领县杜海的妻子,如今夫君领的是翰林院学士衔,入职侍郎之位。”刘小慧自始至终恪守礼制没有抬过头,答言也是谨小慎微的模样。
    锦衣一听她是榜眼的妻子,其夫又是翰林院学士。这乃是内制的官员,说白了经手的可全是军国大事的草招商讨之事,这心思一动就开了口:“你,抬起头来!”
    刘小慧闻言礼貌性的说了不敢,锦衣再开口,她也就抬了头,依旧是恪守礼矩,不敢瞧脸,但锦衣却故意的咦了一声,而后说到:“你看看我,可还认得?”
    刘小慧如何能不知道宫里接见她的是苏贵妃,也知道是叫做苏锦衣的,入宫的时候都为此激动了半天,但想到自己不过和她那么一份萍水缘分,人家未必记得她,故而不敢有一丝攀附的举动,怕生事端,可这会的贵妃这般说话,她便挑了眼,看到锦衣那一脸笑嘻嘻的模样,当下鼻子一酸竟是眼里生了泪。噗通的就跪下了:“贵妃娘娘大恩铭记在小慧心里,这一年多来如何敢忘?只有您不记得小慧的,绝没小慧不认得恩人的!”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我瞧着你只是高兴,想不到当年一起选秀,如今我做了贵妃你做了翰林学士的夫人,那话怎么说的,生是有福的人!落云快扶了杜夫人起来吧!”锦衣专程到唤了落云,可把落云乐的笑嘻嘻的去扶了她。
    这两人一照面的,也不禁脸上浮现着欢笑。
    锦衣没在刘小慧的身上多问话,转头叫了其他四位自报,分别是探花,和二甲的三位位进士,因着二甲的三位已经因帝考成了庶吉士,分别也入了翰林担纲起来撰修和编修之职,故而锦衣也不忘替顺帝嘱咐两句:“按规矩,状元起就该是从撰修编修开始的,但因着新朝需要新臣,你们的夫君赶上了好时候,平白的抬了两衔,少了至少三五年的磨砺,这也生生是你们的造化。说实话,今**们来,除了你们的夫君乃是天子门生,你们自此就算是天子之臣眷外,也是因为皇上对臣子有礼遇之恩,故而为请天下先贤,皇上要我选出两位夫人来。封为诰命赐衔。本宫在你们来之前还想着就状元和榜眼家的两位,可接了名单才知道,状元尚未婚娶,这按衔给制就不大合适了。所以我想了想,这样吧,那位钟夫人乃是二甲头一钟军的妻子,钟军与夫人也是新臣里略微年长的,想必处世为人都自是老道些,就授你一个诰命夫人,望你做表率带领众位新进命妇,知贤行事,督夫忠君!”
    钟夫人便是最年长的那位,当下下跪叩谢,继而锦衣唤了刘小慧出来,说她乃是榜眼的其次,依夫风光也是自有的规矩,故而也授了诰命,一样是知贤行事,督夫忠君。
    两位夫人谢了,锦衣便拉着她们又说了两句话,此时红袖回来了,锦衣便叫红袖领着几位去御花园里转转,而把刘小慧留下了。
    贵妃先前的话。这几位就知道杜夫人和苏贵妃乃是旧识,眼里闪着羡慕的光彩跟了红袖出去,她们一走,落云就抱了刘小慧连哭带笑的喊着想死你了的话,全然没了规矩,倒是刘小慧有些坐卧不安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锦衣瞧她那拘谨的样子,便开了口:“得了,这里就咱们,你也甭撑着了,横竖没外人不是。当初你那要嫁的有情郎竟是杜海啊!”
    刘小慧进锦衣丝毫没架子,也就丢了那份小心,当下点头:“是啊,当时小慧还以为再无机会了呢,都是主子您的成全!”说着小慧便是又要跪谢,锦衣还没出生劝,落云倒是拉着她:“你己经说了主子是你的恩人,这是怎么回事?”
    刘小慧当下把锦衣如何救她,如何出主意的事给说了出来,落云一听当下看着锦衣说到:“原来是你出的主意啊,你不知道,小慧当时不出声,那曹映秀可把我瞪着,连洛贵妃都盯着我,把我吓坏了的!”
    “你吓一吓而已,她是遂了心愿,如今嫁给了有情郎,倒也不错啊,总比在这里尔虞我诈的强!”锦衣一句话就带到了主题上,当下脸色也严峻起来,落云一瞧知道锦衣要说正事,人便去了殿口看了看,关上了门。
    刘小慧见着驾驶也知有事,落云却是拉着她去了内殿,而后又扶着锦衣进了内殿。
    “我仗着一些福气,坐到今日之位,能和你再遇这是老天的给的缘分。说实话,我原想到就是选两个知事的出来。没想到遇见你,倒叫我省了心,这别人如何我说不上,但我想,你定是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
    刘小慧当下一脸认真:“娘娘有吩咐只管说,小慧的福气是娘娘给的,就是赴汤蹈火也再所不辞!”
    锦衣噗哧一笑,动手示意她坐到跟前,而后说到:“我又不是叫你去死,说的何必那么玄乎。我本也不图你报。可如今我是贵妃,我的仰仗便是皇上,如今我也快要生产,无论诞下的是男是女,都是要仰仗皇上的。今次的科举重考,你夫君没和你说吗?”无错不跳字。
    刘小慧哪里会瞒着锦衣,自然是实话实说:“原本杜郎是没说的,毕竟我是在家里的,没随着上京,先一封信说头先考下来,自认答的痛快,但有些许担忧,隔一日到的信说,有酒楼里盛传谁谁谁是内定了的,他叹黑暗,倒问我要不要再考,毕竟他本就是旧朝的举人,地方谋个散事也是容易。记过我这信儿还没回呢,杜郎又一封信到,说是皇上忽然重考,他觉得有戏。再后来,信来了,不但说他是榜眼,更是叫我急速上京……”
    “这就是了,好好的皇上怎么会重考,就是发现有人舞弊,更有人想坏了国祚基业,皇上亲选天子门生,要的就是一心为国,要的就是你们这些臣子站在他的身后支持着他行新制颁新政啊!”
    “这个自是应该的。”刘小慧点头应了,便问到:“就是不知道娘娘要吩咐小慧……”
    “我要吩咐你的是,借着这个诰命的身份与钟夫人一起,好生将新臣们的妻子攥成一股绳,一面支持着自家老爷尽心尽力辅佐皇上,一面要谨防那些旧臣守派来压迫你们的老爷与皇上唱反调!”
    刘小慧不是傻蛋,锦衣的话说的已经很直白,她一听便动,当下就道:“娘娘的意思就是要我们好好督导着自家的老爷,免得做了对不起皇上的事?”
    “对,皇上如此需要他们,他们可不能寒了皇上的心,你看着吧,很快新旧势力就会碰撞起来,年轻气盛故而好,但怕的就是不能持之以恒,不能忍,可我们女人不同,我们有的是韧性,我们有的是能坚持,所以,我要你们帮着把自家爷们的底气拿出来,准备好一场旷日持久的战斗!”
    “战斗?”
    “对。如果有人坐不住,及早的冒头,那我们就不会对抗的太久,倘若大家都打算耗着,那你们就要更安心的抗,要知道老臣们的年纪可是大了,天下的政权,只属于新血!”
    锦衣说的两眼发亮,刘小慧听的是不住点头。她并是多懂政治的人,但锦衣的话却叫她明白自己要做的是,于是当下便应了。锦衣又与她说了会,便叫落云去喊了钟夫人来,也与她说道了一番。
    钟夫人毕竟有些年岁,话不用说透就已经明白,加之她早就在命妇群里听到贵妃的本事,巴不得表忠心呢,自然是应了,便和刘小慧一起成了锦衣的左右手。
    送了她们出去,锦衣便把选定的人叫红袖跑了太后与皇上跟前回了话,第二日上就昭告了下去,两位封了诰命夫人,如此一来,皇上的动作已经明显的摆在了那些老臣们的眼前,自然朝市如油锅进水,炸了起来。
    早上锦衣窝在软塌上不断的听着欢喜打听来的前朝讯息,听到两边争的面红耳赤,皇上不悦蹙眉,她便抬手制止欢喜说下去,只问着一句:“端亲王可说了?”
    欢喜连忙摇头:“没,端亲王一言不发,从头到尾就跟外人似的,只看着大家争而已。”
    “你确定?”
    “当然确定,小的给了安巴十两银子,他就带着我进了后堂,小的是躲在后面亲眼瞧见的。”
    锦衣的眼一转:“去,继续打听,有消息再来报!”
    欢喜因着出去了,锦衣却是赶紧的起来,扶着红袖便要往太后处去。
    “主子,您这是何必呢,太后要您做的事都做了,您何必操心她那边的?你就不怕太后恨着你!”红袖见不得锦衣这般劳累,不满的说着。可锦衣看了她一眼说到:“我若等死,那才是大错特错,反正她已经打算毁了我,我也不用遮着掩着去,倒不如让她觉得我是在挣扎的好,再者,这倒有个机会,能保了落云。”
    “落云?”红袖意外锦衣怎么提到她,而落云这会也端了汤进来,张口就问:“主子要保我?”
    锦衣一笑:“该是我应了给你承诺的时候了。乖乖在殿里等着吧!”锦衣说完便迈步而出,红袖也就赶紧跟着出去,落云愣了一会才发现汤还在手上,只得撇了嘴嘟囔:“这个时候说承诺啊!”
    ……
    锦衣带着红袖到了延寿宫,莲儿见她们来自然是迎进了殿,而后带着红袖守在了外面。
    “你来找我何事?”太后靠在软榻上,开门见山的问话,显然知道锦衣所来可不是问安的。
    锦衣颔首算是行了礼,继而说到:“太后,今日里朝堂里炸了锅,这您是知道的吧?无错不少字”
    “自然,新的旧的,怎么也是要争执的。”
    “可端亲王没动。”锦衣也不绕弯子,直接点了心。
    太后的眉一抬:“贵妃操心的还真多,瞧着还挺细,连人都瞧仔细了?”
    “太后,这个时候了,锦衣再不使出全力,再过一个月想使力气都难。”锦衣说着眼圈一红:“太后不必心中不快,锦衣只是想为孩子积点福,若然是个皇子,锦衣还希望太后能扶着她做个太子,日后免被皇后暗害了去……”
    “哀家说过保他,这个不用你操心。”太后说着起了身:“行了,直接说吧,你又寻思出法子了不成?”
    “太后,端亲王不动,咱们就要耗着,这事拖的越久变数就越大,所以锦衣打算挑的端亲王他坐不住!”
    “你有法子?”
    “锦衣是请太后恩准,将锦衣身边的落云收为义女嫁给新科状元李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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