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陈意单薄的背影在楼梯那孤独的站着显得分外落寞,王博逸昨晚也基本没睡,他皮肤本来就敏感此时眼下清晰可见的黑眼圈。
他揉了揉眼角对陈意说道“余夏的助理刚也打电话过来了说是回公司一趟也没找到余夏父母的联系方式,那助理说她接手的时间并不长,可能还要去找一下之前跟着余夏的助理,才能通知她的父母。”
陈意低着头淡淡的说“不用着了,她母亲很早就去世了,父亲——和没有一样。”
“可她出了这么大的事家里没有一个亲人吗?”王博逸有些不忍的看了一眼病房继续说道“医生说很可能她以后再也弹不了钢琴了。”
陈意脸上闪过些许恐慌,他的双拳握紧仿佛稍松一些,就会忍不住颤抖“怎么会?”
一滴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滚落出来之后就再也止不住“她还那么年轻,怎么会好不了。”
这个漂亮女孩,蹦蹦跳跳的站在他面前,说她的第一首歌为他而弹,她弹琴的时候手指灵活神彩飞扬,如果不能弹琴她会有多痛苦,陈意不敢去想。
他记得他们当时刚去横店当群演的时候,两个人人生地不熟,被的士司机多少不少路,骗了不少钱,下车的时候东西还没拿,黑车司机开着车就跑了。
余夏为了追的士,狠狠地摔了一跤,当时她穿着笨重的棉袄摔的还不是很厉害,但嘴角和眉股都是肿的,脸上有好几处的破皮。
那一晚他们挤在天桥底下,桥边大屏中滚动播放着几个女明星姣好的脸庞。
余夏口里的粥还未咽下,她指着大屏对陈意说到“总有一天我的脸也要在放这个上面。”
陈意本想嘲笑她语句有问题,看起来像一个土包子进城,但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终究只是重重点了点头。
王博逸看他这般难受,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也不好受。
这是主治医生走了过来,进了病房查看,像是有些发烧,便又叫叫护士给她打了退烧针,说下午大概就能醒。
陈意瘫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像是他也大病了一场,他的眼睛已经有些肿了,昨天做直播时化的妆,来的时候并没有来得及卸,又一直在哭,所以脸上出现了一道道痕迹面部斑驳。
王博逸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又看看陈意忽然了然,眼底落寞。
他出去给陈意买了早饭,就说自己先回去了剧组也有一大堆的事情。
陈意没考虑那么多,觉得他也陪了一晚上也很累,所以就同意了。
王博逸紧握的手在陈毅点头的那一瞬间,忽然放松,仔细看掌心都有些破了。
他走在楼梯口时,又转头看了一眼陈意,眼底有泪。
中午的时候余夏醒了,她看见陈意笑了笑“真好我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你。”
陈意的眼睛肿胀,他弄了热毛巾敷在眼睛上,余夏身上插着管子没办法起身他就倒了水用棉签沾水给她搽搽嘴唇。
余夏看着眼前的陈意,眼泪不住的往出涌“我多想时间就停在这一刻,我们还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生。”
陈意的手一僵缓缓地收回,他似乎还是不想再谈以前的问题,于是问她“为什么自杀?”
余夏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你一直知道的我有抑郁症,一直在靠吃药治疗,就是没压制住罢了。”
他和她离得近在咫尺,但两个人心中都各怀心思,余夏不愿意说陈意也不想追问,他已经被这件事情搞得筋疲力尽了,现在余夏醒来了他也就松了一口气。
醒来之后有医生进来,准备把陈意叫出去说说手腕的事,余夏开口对医生说“他只是我的同事,有什么事就给我本人说吧。”
医生看了看陈意,陈意也点头,反正她早晚都得知道。
医生尽量委婉的开口“你的手腕因为割痕太深,所以很有可能以后在也弹不了琴但是呢,如果积极治疗还是有可能恢复的,对你的正常生活是没有任何影响的。”
余夏晃了晃神,出神地看着窗外,送医生出去后,陈意回来轻轻握住她的手,转过头语气轻松的说道“还好我刮的不是自己的脸,不然破相了,可就真的完了。”
事到如今她还能开玩笑,但也只能开玩笑了。
陈意知道她心里有多难过,就像多年前她母亲去世时她见到他时一脸平静。
别人都说,母亲养了一个白眼狼,在葬礼上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但陈意见过她偷偷坐在食堂后排哭过,升国旗的时候她哭过,哪怕是学校组织的看电影活动上她也在哭。
陈毅不知道自己以前有没有喜欢过他,但他对她最多的还是怜悯,他觉得这个世道不该是这样,这样好的女孩不该沦落到这种地步。
余夏又转头看着窗外,她现在不愁吃不愁穿,却又在每个夜晚在噩梦中惊醒她在生存的边缘苦苦挣扎,没人救赎。
“你看这座城市多美,北京也多美啊!但也吞并了多少追逐梦想的人,弹不了琴又怎么样,没爹没妈又怎么样,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有。一点也不寂寞。我很快乐,因为有钱人的日子一直都很快乐。”
“陈意,我知道你这几年了为什么躲着我,你只是怕我,对我心存愧疚心存怜悯,并不爱我。”
“余夏。”陈意低着头坐在她旁边,有眼泪滴落在被子上,晕染出一小块的水渍“你别这样说好吗?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当然希望你放下那些事,你的病会慢慢好起来的。”
“慢慢?还需要多久我的人生已经够慢了,看不到一点希望。”
陈意刚想继续说下去,余夏的助理就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小姑娘接手余夏也才不到半年,昨天一打开门看见她倒在血泊里,吓得脸都白了。
从昨天把她送到医院以后就跑去公司帮她留住已经谈好的资源。
忙了一天这会听说她醒来了,又急忙打车赶来了医院。
“夏夏你没事儿吧?吓死我了!以后可不要这么傻了。”
余夏强挤出一个笑“行了哭的鼻涕都要出来了,怎么每一个见我的人都哭不知道还以为我怎么了呢?”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你不知道昨天把我都能吓死。”小助理说着拿过陈意放在桌上的水杯,给她用吸管喝了一点。
“不好意思啊,让你们担心了,之前很久没发病了,都快一年了,我就最近没有吃药,结果没想到——”
助理也不是来讨伐她的看她平安比什么都好。
陈意在这也没事也就先回去,导演帮忙找了几个剧组的人,在这轮流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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