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玄关,从袅袅琴音、清幽浮香迎来一唇红齿白的清秀女侍。
“公子看着面生,第一次来?”女侍言笑晏晏,款款有礼。
“嗯。”
没啥不好意思的,于长清大方承认。
“妾身名叫迎春,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于长清随口道:“许欠。”
“许公子,请随我来吧。”
和想象之中浓妆艳抹、盛情给人往里头拽的中年老鸨不同,如此女侍让于长清感到如沐春风。
这还是于长清两遭人生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前世大概叫会所、今生叫青楼。
虽说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尝鲜,但还是对这种地方颇感兴趣。
“这是什么地方?”镜子冷不丁问道。
于长清“嘿”了一声,意味深长道:“好地方。”
他没说是青楼,若是说了,免不得又是一阵嘲讽。
被女侍迎春带进了阁楼之后,他开始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里面的一切。
一层中空,其间设了一个平台,平台前面围了十几个客人,他们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台上栏杆之内的表演。
调琴、跳舞、唱曲还有吹箫。
声音婉转,舞姿曼妙,唱的什么、跳的什么,还真不合于长清的胃口…
‘一般。’
谁来这里是专为了听曲的?
他自然也不是。
至少,此时于长清还没有体会到其中乐趣,他便直奔正题,对身旁引导的迎春道:“一个姑娘包夜多少钱?”
迎春姣好的脸上流转过一丝错愕,但转瞬就明白了于长清的意思,她轻笑一声道:“公子可真是性急。”
语气中多了几不可察的轻视,不过她还是带着于长清去了楼上另一个去处。
推开门扉,只见屋内道道倩影俏丽,她们见于长清来此,便齐齐开口,欠身柔声道:“见过公子。”
质量尚可…
一瞬间,于长清甚至以为自己正流连于花丛。
“你…!”镜子忽然惊叫一声,“竟然逛起了窑子!!”
于长清理直气壮:“没错!”
但有必要再次声明——他可不是来办正事的,而是真的有正事要办。
镜子似乎嫌弃的啧了几声,便不做声了。
于长清则将视线扫向群芳。
“公子喜欢哪一个?”迎春笑问。
“……”
于长清陷入了沉默。
他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没有经验属于是。
但他也能看出来,这地方明显比较高档,即便是青楼,也应是青楼中的头牌。
资费什么的,想来也不会低。
虽然没经历过,但凭借着他的知识储备,这种地方的女人,价格多半和相貌、身段甚至才艺、技术有关。
于是他虚手指向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姑娘:“敢问这位姑娘,名字是怎么个写法?”
女子微微欠身,施礼道:“妾名白露,白色的白,露水的露。”
“就她了。”于长清对身旁迎春道。
迎春微微一笑,将手引向一旁:“公子请随我来。”
“白露姑娘呢?”
迎春道:“姑娘还需要时间梳妆一番,如此才能更好的服侍公子,还请稍等片刻。”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但入乡随俗嘛,而且就片刻时间,于长清还是等得起的,他点了点头,跟着迎春去了楼上。
迎春将于长清安置在雅间之后,又领着白露上去了。
“人家达官贵人,虽说不一定好文艺调调,但和姑娘们聊聊诗画词曲什么的,也能博取欢心,哪有一上来就直奔正题的?”
“唉…白瞎了一副好皮囊,结果是一个不学无术甚至连风雅都不愿附庸的俗人。”
“不过看着有钱,他既然选了你,且好生服侍着罢。你也许久没有被恩客点名了,看看这一次能不能讨得他欢心吧。”
一路上,边吐槽边叮嘱。
……
于长清坐在软榻上,百无聊赖。
对于“稍等”代表的时间,他低估了还是。
所以说不管是哪个时代,女人梳妆说的稍等,都是骗人的。
镜子在知道这里是青楼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话了。
不知道等了几个片刻,白露终于来到了于长清所在的雅间。
其后还跟了几个人,各个手里都托着盘。
“让公子久等了,”白露欠身一礼,“妾身刚才又准备了小菜,还有一些干果,望公子喜欢。”
于长清微微颔首道:“有心了。”
没有拒绝。
白露笑了笑,亲手将盘盘冷菜和干果端到了榻上小几上,而后又取出一壶酒,斟了两杯。
于长清纹丝不动。
就这样沉默了一阵。
白露眼角浮动媚意,声音娇柔:“公子为何不用酒菜,难道…是要妾身喂公子么?”
“…?”正思考着如何开口的于长清愣了楞,“不用,还是直接说正事吧。”
白露听后,当即就要宽衣解带。
于长清连忙定住了她:“你误会了,我来不是为了消遣…而是有事想要与你合作,对你来说也只有好处,没有任何坏处。”
被定身的白露,眼神流转出惧骇之色。
于长清继续道:“我有办法让你变成头牌,名动郢都也不难,但我需要你帮我做点事。”
说完,他略施法术。
白露忽然发觉自己能动了,面露恐怖之色,声音也变得尖锐:“公、公子…对我做了什么?”
于长清笑了一声。
他和当时的猴子一样,什么都没有做。
“如我所说。”他笑着把腰间铜镜取出。
平滑的镜面,在暗昧的灯光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辉。
紧接着,镜面对上白露的脸庞,呈现出一张绝美容颜。
惊愕替代了惧骇。
“这…真的是我?”白露看着镜中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但是绝美的脸,不由嘴巴微张,面露讶异之色。
镜子反射出的画面,证明这一切是真的。
白露所看见的,其实只是障眼法而已。
就像于长清身上的华服,实质上就是一件普通的布衣而已。
于长清也没让姑娘变漂亮,而只是让她在凡人眼里变得更漂亮。
以普遍理性而言,确实也算是变漂亮了。
他看着惊讶中又带着欣喜的白露道:“这只能持续数日,姑娘如果有意,我可以真的让姑娘脱胎换骨。”
“公子说的是真的?”白露眼睫轻颤,格外意动。
没有女人对自己的容貌不在意。
在内卷严重的青楼里,书画、诗词、琴曲、歌舞、技术,各方各面都存在着攀比。
但最核心的竞争力还是脸,毕竟来这里的人,除了那些文青,谁真的关心你的内在?
有一张足够漂亮的脸蛋,即便不会其他花活,也有无数人捧着。
于长清收回镜子,笑吟吟的看着白露:“自然是真的,只要你愿意听我的。”
白露没有多想,声音脱口而出:“公子要我做什么?”
“也不难。”于长清措了措辞,“你成了花魁之后,多接客便好,宁缺毋滥,不贵不接。”
“只有这些?”
于长清补充道:“接客时,你只需隐隐暗示自己认识仙人,说仙人能助人延年益寿、趋利避害,救病治人。”
白露认真点头,似乎觉得要做的事太轻易了,又问:“公子…不仙人还有其他事需要我做的么?”
“你给我十八两银子。”
今夜在这家青楼消费了十八两银子,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于长清的钱袋因此空了一小半。
不是想白嫖。
于长清没嫖,怎么可以说白嫖呢?
“仙人稍等。”白露脸上带着喜色,匆匆离开了雅间,不多时她又来到了于长清的面前。
她把手中木箱递到于长清面前,恭敬道:“这是一百八十两,还望仙人笑纳。”
于长清也没有推辞,笑着收下。
一百八十两就是十八万钱,精通人性的男修士,虽然用了不止三句话,但还是让女人给了他十八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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