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器阵系,有很多功勋卓著的前辈,为我人族立下汗马功劳,他们一路……”
王欣听御鼎老头喋喋不休,讲他们器阵系的光辉历史,昏昏欲睡,眼皮子上跟挂了块铅似的,直直往下掉。
她是真不想听这些,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无聊。
好在御鼎老头,也渐渐受不了王欣的态度,不再去讲这些,转头说起器阵系的常用阵纹。
这个倒是勾起了王欣的兴趣,她终于开始一本正经的听起课来。
其实玄宗各系的阵纹,在根本上都是相通的,有很多阵纹,只是在大小和细节上略有差别。
因为这些阵纹,都来自一块古老的石碑,这石碑一直都在护宗大阵的阵眼处,数千年来从未变过,是整个玄宗的根本。
最开始的时候,玄宗也没有什么派系之分,都在用石碑上的那套原始阵文。
直到后来,原始阵文经过玄宗历代长老的改良,区别越来越大,这才衍生出现在的四大派系来。
而器阵系的阵纹,则是四系中,最小巧,最精致,也是功能性最强的。
一边是御鼎老头孜孜不倦的教导,一边是开挂后的变态真气控制力,两者合二为一,很快就让王欣掌握了好几个新阵纹。
这些阵纹,如一个个金色的小精灵般,在她的手上来回跳跃,虽然还很稚嫩,但谁也无法忽视其中威能。
御鼎老头看的是目瞪口呆,这么夸张的学生,他还是第一次见。
普通弟子,一般花上好几天,才能学会一个阵纹,复杂点的,更是要一个星期。
再看这人,才几个小时?就把人家一个月的课业学完了?
什么牲口啊?
相比之下,王欣倒是觉得没啥了不起的,完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就差把“不以为然”写到脸上了。
“我还以为会很无聊呢,没想到,竟然挺好玩的呀……”
这话听到耳朵里,真是如一把利剑般,刺穿了御鼎老头那小小的心脏,脑瓜子嗡嗡的,瞬间有种这辈子白过了的感觉。
真就人比人不是人呐!
王欣见御鼎老头慢慢发黑发红的脸颊,心生疑惑,关心道。
“大长老,你是生病了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
御鼎老头闻言,脸色更难看了。
来了番仰望星空后,当即宣布今天的课业完成,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莲花池。
王欣有点小懵逼,咋这么快就完了呀?她还没玩够呢!
随即,无所事事的她,就开始左顾右盼起来,想给自己找点乐子。
可一会儿下来,乐子没找着,倒是先找到个“杯子”。
此时,柳青禾正孤零零的在池塘边,席地而坐,呆呆望着眼前的枯萎莲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欣找见柳青禾,马上跑了过去,招呼道。
“宗主,我学完啦!你在这里干嘛呀?宗主?”
只是她的第一声问候,并没有让柳青禾回过神来,直到她又问了一句,那个发呆的有情人,才慌忙的“啊”了一声。
柳青禾看到是王欣,松下口气,无奈笑道。
“你看你,不好好学习,大吼大叫的,把我吓了一跳……”
听人说完,王欣也呆了一下,不为别的,就是因为柳青禾怪异的表情和答复。
这话掩饰的也太明显了吧,叫人一眼便能看得出来。
而且他那眼中的萧瑟与悲伤,哪怕用再温柔的笑容,也遮盖不了。
柳青禾看王欣沉默,有些尴尬,有些心虚,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硬生生的岔开话题。
“欣儿,你看这池水,好绿……”
“是啊,好绿……”
王欣眉毛一挑,你想岔话题咱可以理解,但咱能不能认真点?
你这搞得我很像个傻子,你知道吗?
不过她并没有在心理吐槽多久,因为,在她看向那绿油油,如顶大帽子的池塘后,顿时恍然大悟!仿佛明白了什么。
她清楚的记着,前天柳玉兰曾提到过某个女人,还很生气,而且提到后,柳青禾的脸色也在一瞬间变了。
难不成!
BGM:“给我一片蓝天一轮初升的太阳,给我一片绿草绵延向远方……”
八卦之火,在某人的心中熊熊燃烧。
但烧归烧,某人可不敢多问,万一把人逼急了,某人还怕被揍一顿呢。
时间就在这极度怪异的氛围中,缓缓流逝,王欣深感可惜,不能打破八卦问到底,这也太折磨人了。
可就在最后的时刻,她突然灵机一动,两眼放光。
她不能问这个,但她可以问别的呀!
“宗主?你知道玉凌爷爷的故事吗?”
听到这个问题,柳青禾定在原地,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认真的给某个八卦人讲道。
“这个我不能说,你奶奶会打死我的……”
王欣的嘴角微微勾起,她就猜到人会拒绝,但深谋远虑的她,早已准备好了解决方案。
“哎,可惜不知道,究竟是谁,能勾的玄宗宗主魂不守舍,要是被奶奶知道,奶奶会不会也和我一样,偷偷替亲人伤心呢……”
这话说完,到底是把柳青禾给逼绝路上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也是极其罕见的,在王欣面前露出气愤的表情。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威胁,可他偏偏还真就拿人没啥办法。
半晌后,柳青禾神色一垮,叹息一声,彻底没了主意,看来只有是两害取其轻了。
随即便默默讲道。
“你的爷爷,是上上代宗主的私生子,可能你已经猜到了。”
王欣是猜到了,在很久前就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但现在得到确切的答案,心里还是忍不住的翻起惊涛骇浪。
她急切的问道。
“那爷爷又是怎么和奶奶在一起的呢?又为什么会,嗯,哪个,有你……”
听到王欣这么问,柳青禾眉头一皱,直接是没让她再问下去,当即打断道。
“你爷爷和你奶奶怎么在一起的?你觉得我会知道吗?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估计也就他们自己,和那几个老头知道。”
柳青禾对王欣的打断,和表现出来的不爽,并没有让她知难而退,她现在已经被内心,那无尽的求知欲给操控了。
满脑子都是老一辈人的爱恨情仇,与不为人知的秘密。
“宗主宗主!你说的那几个老头,是哪几个老头啊?”
“哪个老就是哪个……”
说完,柳青禾就毫不犹豫的飞走了,头也没回。
都到了这个时候,王欣想的,竟还不是如何修复友谊的小船,而是又追了上去,接连抛出两三个问题。
这可算是把柳青禾彻底逼急了,已经二十几年没动过手的他,长袖一挥,整个莲花池周围的灵气,就在的操控下,狠狠向王欣挤去。
王欣被灵气挤住后,不仅动弹不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被迫冷静后,这才缓缓回过神,咽下一口唾沫。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她根本不曾想过,竟然有人能操控灵气!
这也太变态了吧!
以灵气那无情无尽的数量,岂不是立于不败之地了吗?
这得什么境界?
活该射不中!
时间一点一点的从指缝溜走,王欣就这么被一直定在原地,试了无数种办法,都无法脱困,叫她非常无力,非常煎熬。
直到这时候,她才开始后悔了,自己刚才咋那么膨胀呢?
好在临近太阳落山时,池塘边又来了一个人,而且好奇不巧,这人她还认识,是他的邻居之一,女装大佬华润山,戏子华容。
华容还是和上次见到的那样,穿着拖地半米的淡红色长裙,满脸忧愁,凄美的叫人心碎。
可有的时候,世界就是这么充满意外,华容不知道在想什么,竟是入神到没看见王欣这个大活人,自顾自的唱起戏来。
起初王欣还有点想骂娘,只是渐渐的,王欣的整个心神,都被吸引住了。
见华容手作兰花,端与胸前,纤纤玉指真就如盛开的兰花一般,映着满脸的眷恋与不舍,直击人肺腑。
每一个细微动作、眼神,都散发着难以忍受的哀伤。
她一手慢慢放下,一手推至脸旁,用标准的戏腔,道出婉转摧肠,满载伤痛离别的心碎女声。
“大王啊,此番出战,倘能闯出重围,请退往江东,再图复兴楚国,拯救黎民。妾妃若是同行,岂不牵累大王杀敌?”
王欣陶醉了,一点点将自己带入其中,想到了周涵宇,想到最后的一面,想到了那场离别。
曾几何时,她也如这般悲痛过。
华容的眼神变得愈加坚定,深深看向对面那不存在的“大王”。
散布在空中的浓浓爱意与悲伤,近乎化作实质,和一股深紫色的浓郁真气相合,竟凭空凝出把紫色长剑来。
这是“意剑”,用剑意凝成的虚剑,王欣很了解,这种虚剑别说在玄宗,就是在剑宗都是极其稀有的存在,鲜有人能凝成,她自己也不例外。
只见华容伸手抓得长剑,几步转身,步伐与长裙相和,凄美悲凉,决意道。
“也罢!愿以君王腰间宝剑,自刎于君前。”
说完,便把长剑慢慢架与脖颈之上,一边小步游身,一边悲怆的吟唱道。
“汉兵已掠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妾妃何聊生。”
戏唱到这里,突然停了,落下的不只有声音,还有剑和眼泪。
与不知跨越了多少时空,溅出的艳美血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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