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她对反派大人真香了

第十六章 大业来使

    
    燕徵与皇帝禀报完后,皇帝震怒下令将此事交给刑部查,由他督察,他领命后借着月色便先行出了宫。
    一出宫,没回燕家着人驾车去了首辅府外,月色正好,巷子里亮堂的紧,那首辅府依旧矗立着,月光洒落下来备显清冷。
    燕徵便那么站着,任由月光搭在清冷的脸上,眼眸似黑曜,隐着苍茫,眉眼间薄雾未散。
    他换了自己的衣服,身形挺拔,月色撒在高大却略显孤寂的身影,他原去了趟萧若涵宫里,被宫人告知阮明娇已回府,他又折转出了宫。
    知道她安然,他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原先看她为自己挡下那一重击只呼吸困难,后来带人查看坍塌的厢房却有些心不在焉,她不该厌恶自己的吗?由着他死便是,何故救他。
    可燕徵转念一想,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他一心杀她,却在看见她被人带走莫名慌乱便找了上去,救下她。
    自从那次她醒过来之后,他便像是着了心魔,一遇见她心中所想与做的事便是截然相反。直到今晚,他也是因为阮明娇冒着夜色而来,他告诉自己是为了太子,若是阮明娇无用,他照样会杀了她。
    他不知站了多久,只觉天边月亮从最高处走到另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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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欢喜有人愁,阮明娇没死,还让燕徵掺和进来,那做事的丫鬟也被抓住,燕世安自然是不安的,若是那丫头受不住刑罚招了范卿卿,他自然也逃不掉,以皇帝对他的盛怒这次必然不肯轻易放过他。
    “燕徵!”他一扫桌台的笔砚,怒气更甚。
    身后的侍卫低着脑袋,面露难色,在燕世安身边做事久了,他自然知晓他主子的脾性,并不是外人看见的那般正直,清风俊郎,他心思晦暗,做起事来丝毫不留余地。
    他上前几步,“要去刑部打点打点吗?”
    燕世安背对着他,肩膀因为发怒而略带颤抖,双眼猩红这不知在想什么:“不必,你派人扮做那女人的家眷,告诉她若想她老母活命,一切罪责全数推在范卿卿身上。”
    侍卫一怔,略带不可置信的望着他背脊,好歹是燕世安不屑得罪首辅府追求的女人,他竟然这般狠下心来。
    范卿卿正在不安中,便有人拿着追捕令来抓她,她一张宛若梨花的小脸哭的梨花带雨,眼眸中透着不敢相信,一边挣扎着不愿同刑部的衙役离开,到最后是生生被人拽走的。
    吏部侍郎早早进了宫,在陛下面前一通哭诉,却未见上首的天子有半分怜悯和动摇,吵得烦了便让人将范絮拉下去,禁足府中,无召不得入宫。
    范絮被逼无奈,便托人去信给燕世安,燕世安闪着眸子,不带半分挚爱入狱的伤心,烧了那信,声音凉薄道:“告诉范絮,我可保范卿卿性命,他得拿出点让人满意的东西。”
    五日后,范卿卿因重伤郡主,被陛下下旨意流放潭州,吏部侍郎范絮管教不严,贬为青州司马即日上任。
    燕徵看着刑部报上来的处决和陛下的旨意,略带清隽的脸上分不明情绪,眉头轻皱,笼罩在眉间的青雾久散不去,灿若星河的眸底是轻蔑与不屑,这就是燕世安不屑羞辱阮明娇要求娶的女子,可见其没有半分真心。
    他嘴角勾起的弧度略带凉薄,以范卿卿的本事要在宫中动手脚,若说背后无人指使他是不信的,陛下也不信,但要想就此事扳倒燕世安也是不可能,他爹在陛下便一日不会动燕世安。
    如今,大业国不日就要出事这等节骨眼陛下自然不愿让别国看了笑话,燕世安自断一臂,舍了吏部侍郎陛下业不愿这么早撕破脸皮,便将此事结案了,索性两国相交是大事,燕世安且留着也不是不行,这便是帝王的心思。
    阮明娇听了这个消息,也是不肯信的,范卿卿看似娇纵,目中无人,可以她那个蠢劲万万不敢在宫中杀人,必然是为了他人顶罪,这京中有她肯为谁顶罪,怕是只有燕世安了。
    燕世安为何不惜得罪陛下,得罪首辅执意和范卿卿在一起,她原来想不通如今倒有了几分眉目,他势大又是曾征战沙场的将军,军中威严自得,原主不过是为了牵制他的一颗棋子。
    有阮明娇在,他做事自然不方便,吏部侍郎却是很好摆布,范卿卿那个恋爱脑对这些政事也不甚感兴趣,娶一个没脑子没心计的人回家远比一个得盛宠的郡主要好的多。
    一个棋子随时可弃,燕世安自然是舍得。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该想的,她要想的是她要查的刺客,她原先便有些怀疑燕世安,如今燕世安敢在宫中做手脚,她心中疑虑更深便催着元英去杨绥之处打听画的事。
    原本她是要去,但她生病这几日,宫里有不少赏赐,不少与首辅交好,或是首辅下的各派也进出出送了不少礼,她忙着清点出来记入册子。
    忙至正午,元英去而复返,直到杨绥之还需时日,阮明娇便不再过问,只是元英嚅嗫,神色复杂好似有话要说,阮明娇察觉到,放下茶盏,抬眼看他:“怎么了?”
    元英犹豫再三,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属下出去听闻了一些事,他们说,说……您是不详之人,命带煞气,以往您与他人走到远,远离各种晚宴不是因为您自视清高,而是因为您出现就会出事。”
    他说完,还不忘骂了几句王八蛋,他们全是胡说八道。
    松宝也听的生气,秀眉蹙成一团跟着骂了几句,阮明娇却是一怔而后自嘲一笑。
    第一次参加宴会,是原主去佳南的生辰宴,结果转眼便遇刺让她捡露,第二次就是不久之前的春日宴,她又是受伤。
    但是……她和燕徵誓死不共戴天啊,哪来的有一腿。
    元英和松宝见她神色淡定如常,竟然还笑了,颇为不解,“郡主,您怎么还笑的出来,那些人分明是坏您声誉,您怎么半点不在乎。”
    阮明娇搁下手里的账册,问道:“我是个要脸面的人吗?左右不过是些无稽之谈,何须在意,又不能堵了旁人的嘴,由着她们去说就是了,不理会也就过去了。”
    她这般淡定,松宝虽依旧不满,但糟乱的心绪总算稳定了些,阮明娇也不再说教,继续清点账册。
    元英见她这般淡定,干脆不遮遮掩掩了,“他,他们还谣传您与燕徵燕大人暗送秋波,早已芳心暗许,说您在春日宴上与燕大人眉来眼去,还私下里待在一处,为救燕大人受了伤。”
    阮明娇:……
    阮明娇一愣,手里的账册应声掉下,说她不详她认,毕竟这么多年深居简出,拢共去了那两次宴席还都出事了,但是把她和燕徵扯在一起算什么,她认不了。
    她一拍桌子,愤然起身,“去给本郡主查,是谁在背后嚼舌根,一律抓了送去刑部,就以妄议朝政为由关他们几天。
    松宝,元英:……
    不知是不是真巧合,大业的使臣两日后便到了京郊城外,由太子带领内阁首辅正三品以上的官员在城门前迎接。
    使臣入京以后在城中客栈安置下,便要入宫觐见北黎皇帝,赴宴。
    阮明娇收到请柬后,才后知后觉皇帝为何要将春日宴操办事宜交给萧若涵,因为她即将要与大业的二殿下议亲,交由她操办便是想借着春日宴一事好好考验考验萧若涵是否堪当重任,让大业对他们的公主刮目相看。
    春日宴不欢而散,连带着厢房坍塌,萧若涵还被禁足数日,想来还真是因为她搅和了。
    阮明娇兴致不高,身后为她梳妆的松宝也能感觉到,插好最后一支珠钗后她饶到阮明娇跟前,略带迟疑道:“郡主不高兴?”
    阮明娇思绪不宁,听见松宝唤她,这才回过神来,松宝面露担忧,她扯起嘴角安抚道:“我没事,走吧,爹该等着急了。”
    她不肯说,松宝便也不再问,扶着她起身便一同离开。
    --
    晚宴定在朝青殿,宫殿金碧巍峨,烛火照亮着大殿越显尊容华贵,红柱高挺,窗柩是镂空雕兽样式极为繁复。
    进了长宫,阮明娇喝阮青山分道扬镳,她先去寻了萧若涵,阮青山则先行一步去了朝青殿。
    寻着她上次来时的路走过,一路穿廊游巷来到了晨乾宫,守在外面的宫女看见她当即就要拜下,她伸手一拦,问道:“二姐姐呢?”
    那宫女福身:“回郡主的话,公主和佳南县主正在里面呢。”
    阮明娇望了眼她身后的寝殿,转头嘱咐松宝在外等着自己,便径自绕过那宫女推门进去。
    “二姐姐和佳南竟是躲着我说起悄悄话来了。”她推门,清润茭白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嗔笑,倚在门前。
    屋里的人听见她声音,转头望向她,还是萧若涵先一步反应过来,同样扬起亲和的笑来,“还以为你会直接去宴上呢,快些进来。”
    宋星守在一旁,反应更是快一步,疾步上前挽住她走进来,“正和公主说你呢,你便来了,看来背后果然不能说人。”
    “哦,这是说我什么坏话了。”阮明娇故意板起犹疑的神色,问道。
    “哪敢说你坏话啊,自然是夸我们平阳郡主天生丽质,容貌上佳,你瞧这一身苏绣月华锦衫衬得你极为温婉清淡,一张脸啊就像是东海里的娇珠白的发光。”
    宋星在梳妆镜前坐上一顶软座,阮明娇在萧若涵身后站定,由着她转身拉着自己的手调侃,萧若涵今日一袭繁复呈暗红色的宫装,极为雍容衬得她皮肤极为亮,天鹅颈修长青筋微露,面容清浅,妆容美艳却不失大气,穿佩戴环,珠钗在烛光的照映下熠熠生光。
    阮明娇没在意她的调侃,面露几分犹疑,“听说二姐姐因我受罚,实在是阿娇的过错,连累了二姐姐。”
    她将要福身行礼,被萧若涵拦下,“阿娇哪里话,父皇交给我任务,我一时疏忽险些又将你置于危险,要道歉也该是我。”
    “二姐姐。”阮明娇脸上闪过一丝不忍。
    宋星却拍拍她,“你手好些了吗?原本是要去看你的,但奈何我爹不让我出门。”她一身绯色宫装,大胆的露了肩膀,一张脸极具生的美艳,说出的话却极为孩子气。
    “我没事,收到佳南郡主的补药,自然好的快。”阮明娇捏着她的脸,嗔怪道。
    萧若涵看着她两打闹,脸上的笑意却涌现出一丝苦笑,眼底清浅却带着几分无可奈何,慨然道:“今日过后,不知我们三人还能不能这般嬉笑玩闹。”
    阮明娇和宋星知道她这话是何意,北黎与大业相距离甚远,若议亲成功萧若涵便要跟着使臣一同离开,这一走怕是遥不相见。
    “自然有机会,山高水长,有心者自然会相见。”阮明娇只一犹豫,便又露出笑意,似是安抚又像保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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