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佳凝给邵墨卿通了信,告知了他日期,顺带送去的还有一把折扇和一块光滑似玉的‘澡豆’。
邵墨卿盯着那块‘澡豆’看了半天,不得不说……饶是他见多识广,也还未见过如此精致的澡豆。
他将那块澡豆凑到鼻下轻轻嗅闻,神情一顿。
这味道……是他熟悉的安神香,凝凝她这是……
邵墨卿摸了摸腰间的香包,抬眼看向了窗外无边的夜色。
这是他前世常用的安神香,最近才寻得,再次用了上。
上次相见,他身上只沾染了些许味道,不想却被凝凝记住了,还特意给他做了这个味道的澡豆……
邵墨卿又拿起了那把折扇,细细端详了好半天,才喃喃出声:“宝剑锋从磨砺出么……呵……”
……
一年一度的端午节转眼即至,端午,又称端五、端阳。
在全国各地,这一节日的名字又各有不同。
如:午日节,重五节,五月节,浴兰节,女儿节,天中节,地腊,诗人节,龙日等等。
在京中,官方比较正式的叫法仍是端午,但在后宅,它叫女儿节。
这一日,挨罚的傅佳凝也有了特赦权,被放了出来。
逢此佳节,傅佳凝跟家中报备了一下,就拿着请柬,盛装前去赴宴去也。
宴无好宴,她气势摆的足,后手也都备好了。
暗卫家里给准备,不用她操心,她这手里光是她六哥的毒粉就备了十几种。
两世终归是两世,万一对方变了路数呢?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望江楼,今儿才子佳人各占了一层,一楼大堂也是座无虚席。
傅佳凝来到楼前,才下了马车,忽然一顿。
这望江楼……是谁的产业来着?
她若有所思着刚迈进了门,就听见了一句“五皇子”,眼睛霎时一亮!
对了,是五皇子的产业!
看来是前世那件事儿也如期而至了。
五皇子平乱归来,大功还未得嘉奖,又反手抓出了敌国安插在朝中的探子。
当今对这位五皇子赞誉有佳,近日来正是这位五皇子正当宠的时候。
对方两世都把地点选在了这里……想来是想一箭双雕来着。
前世的原主和邵墨卿都不太配合,那一出戏人家搭了台子没唱成戏,后来又起了另一波乱子,死了个侯府小世子,才算给五皇子添了添堵。
傅佳凝一边上楼,还在一边琢磨着,那个小世子叫什么来着……本尊就冒冒失失地撞到了她的面前来。
“哎呀!对不住,这位姑娘没事吧?”一道慌张地声音响起,打断了傅佳凝的思路。
她抬眼看着被春兰拦住的小少年,想不起的名字也自动跳了出来。
“温世子?”傅佳凝似是疑惑地询问,也似是不大认识对方,满眼的陌生。
温景嵩惊讶对方认识他,一抬眼看到了傅佳凝,人就这么看痴了去。
这……这般美的仙子,是哪家的千金贵女?
温景嵩一眼就看出了对方衣着不俗,必然不是普通人家女子;又见那妆容,比他家姐姐们都好看,是他从未见过的美。
他正发着呆,冬梅不肯让春兰抢了风头,一步抢了过去,掐了腰挡住了温景嵩的目光:“看什么看?有你这么盯着人看的吗?”
温景嵩这才恍然回神,脸上满是红云密布,说话也更小心了几分:“对不住,是我失礼唐突了,还请这位姑娘原谅则个。”
傅佳凝微微挑了挑眉头,在冬梅还要不依不饶之前开了口:“无碍,公子请便。”
说着她像旁边让了让,给温景嵩让了路。
温景嵩对傅佳凝的印象便更好了,脸色也变得更红。
他匆匆下了楼,傅佳凝留意到,他原来是去接人的。
冬梅犹有不忿,却被傅佳凝幽幽地眼神看得心神一紧,想着自己是不是做的过了?
她这边收敛了几分,傅佳凝才偏头不再看她,继续目不斜视地向楼上走去。
没了那道视线一直锁定着自己,冬梅才悄悄松了口气。
她不懂姑娘的视线何时变得那般可怕,只是一眼就让她大气都不敢出了?
她犹自想着,也就没留意到春兰悄然伸出来的一只脚……
“啊!!!”
冬梅惊叫着向着楼下摔了下去。
傅佳凝一顿,转头故意露出了一副惊讶地模样:“春兰?快,看去看看!”
春兰心中得意,面上也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傅佳凝冷眼看着春兰下去把人扶了起来,冬梅被摔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发髻衣裳都乱了,哪里还能跟着她去赴宴?
这个在原主那一世可是不存在的变故,傅佳凝站在了二楼的楼梯旁,一只手轻轻搭着扶手,眉头微蹙着看着这场闹剧。
这又是个什么套路?
傅佳凝并不觉得这会是单纯地两个丫鬟较劲儿,哪怕春兰再蠢,也不会挑在她们主子让她们办大事的时候出手。
这要是当真扫了她的兴,她一怒之下不肯赴宴,直接打道回府了,他们这出戏……接下来还怎么唱?
所以,这究竟是演的哪一出呢?
傅佳凝暗暗戒备着,她可就带了这么两个明面上的丫鬟,现在两人都不在身边……难道?
傅佳凝的猜测还来不及落实,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听起来十分慵懒,似是随时睡着都不稀奇的男音。
“这位……如天仙下凡的姑娘,不知是哪一家的千金?怎会自己站于此地呀?”
傅佳凝听到了这个声音,心里就有了几分猜测。
她似是被吓了一跳,匆忙转了头,却在看到对方一身月牙白的蟒袍时,又再次匆忙地低了头行礼:“臣女傅佳凝,见过太子,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孝贤看着眼前俏生生的佳人,眼底闪过惊艳,更有一丝阴霾划过。
这样的女子,他邵墨卿也配?
呵!
朱孝贤的情绪不过眨眼之间,那慵懒的声音便再次响起:“原来是傅九娘子,不必多礼,起来吧。”
傅佳凝依旧垂着眸子不看对方半分:“多谢太子。”
朱孝贤见她故意地客气疏离,眼底又闪过了什么,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傅九娘子怎会自己站于此地呀?”
他又看了一眼下面的混乱,在春兰瞧过来的时候,眼底有冷光划过。吓得春兰当即又低了头,装作紧张冬梅,来了一出姐妹情深的戏码。
靠在春兰怀里咬牙切齿的冬梅,恨不能生啖了春兰的肉,可她这个角度更早一步看到了太子,眼神一慌,什么心思都没了。
今儿她被春兰算计,难道是……
冬梅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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