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说的正经事,是什么?”.
罗真答:“是祖父,七十大寿到了!”
锦绣诧异地眨眨眼:“什么时候?怎么从没听说过,猛丁提出来,这也太突然了。”
罗真点点头:“是很突然,祖父从不过生辰日,也不做寿,所以,我们都不知道……这次还是族里老人提出来,说是七十大寿,必须得办个体面寿宴!就在腊月里,腊月十七,祖父的寿辰。”
“祖父今年七十大寿,却把府里几个儿郎都遣走,还真是……”
罗真明白锦绣的意思,笑了笑:“祖父原本是没打算做这个寿,不过少他们三个来磕头,也算不得什么,罗氏子孙多着呢!”
“那要怎么做?”
“祖父与我说,想交给你来办。”
“别想!国公爷头一次办寿,这事绝对是国公府顶天的头等大事,老太太坐镇,上面有大太太、世子夫人、姑太太,还有大房的二奶奶……我不过是孙辈第三位,二房的,凭什么跑到前面去抢出风头?国公爷这是嫌我日子轻省,要给我拉仇恨呢,我可不上当!”
罗真笑着轻敲她一下:“就知道你不乐意,所以我替你找借口推了。祖父挺惋惜的,他说这么多儿媳孙媳,就看上你了,你要是替他办寿,他才觉得圆满。”
“我不主持,可也得过去帮忙啊,我做苦力跑腿,就不算替他办寿?他就不圆满啦?”
“祖父说日久见人心,他现在才看出来你是个练达大度的,适合……”罗真咳了一声:“其实祖父就是那个意思,想让我们将来接手国公府。”
“你愿意吗?”
“我身为罗氏子孙,自是应该对家族有担当,但我已凭自己的能力另立门户,也算是为祖宗争得荣耀。国公府之前容不下我,如今,我们是回不去了!”
锦绣豪迈地一挥手:“说得对!树大分枝,咱们就分宗……”
罗真在她后背轻拍一下:“少胡说!没到那地步,咱们充其量就是分家——目前可是连家都分不成的,咱们虽然住在侯府里,名义上还是附属于国公府的。”
锦绣道:“是啊,咱们可亏大了,吃用全是自己的,不花国公府的银子,还是被当成那府里的人。”
“那要不,咱们住回去,花用国公府的银子?”
“不要!我宁可吃亏,自掏腰包自由自在!”
罗真笑着道:“自掏腰包自由自在,也还是要付出代价,不然祖父一个不高兴,就把我们给收回去——上次罗方成亲,你说咱们侯府贴了多少银子?这回祖父摆寿宴,依然指定要咱们山庄出产的粮食蔬菜鱼肉,连山泉水都要我们侯府的人负责运送,这个亏,也得吃了!”
锦绣:……
还能怎么办?罗方的婚宴都忍下了,难不成老爷子的寿宴反而拿不出手?算了算了,全当花钱消灾了!罗真能得到老爷子允诺,过年不用住进国公府,大概也是看在这点上吧!
因着成国公要办寿宴,接下来一段日子,罗真和锦绣三天两头就得去趟国公府,商谈相关事项,而寿宴请柬一经写好,.
成国公回到府里,金氏就缩回她的清晖院,不轻易出来乱走动,毕竟皇帝器重成国公,即便她有贤妃罩着,也不敢太过嚣张。
锦绣在国公府没见到金氏,倒是遇上了罗姝。
罗姝变成长短腿之后,便只待在后院深闺里鲜少露面,就连上次金氏被关进偏院,三个兄弟陆续远离京城,她都没有出来看一眼。
说她已经万念俱灰了么,偏偏又记挂起她那死去多年的未婚夫,每月初一十五总要去一趟寺庙,烧烧香拜拜佛,看顾她为未婚夫点的长明灯。
十五那天锦绣赶着要跟大太太谈完事,好去别院和娘家人团聚,一起吃顿饭,就早早来了国公府,在垂花门下车,马车刚退出去,就见从门里走出四五个人来,一个婆子左右看看,嚷着道:“哎哟,这胡二怎么弄的?马车还没来?要误了姑娘去普华寺点长明灯,他可吃罪不起!”
“今天我还得去寻慧明法师解梦,敢误我的事,把他一家老少全提脚卖了!”
两个婢女扶着个身披紫貂披风的年轻女子走下台阶,年轻女子边走边说,一抬眼,就和锦绣对上了。
锦绣心里轻嗤,果然是金氏的女儿,都这么擅长卖人,本以为罗姝修心养性有所收敛呢,却还是这副德性!
罗姝看见锦绣,眼睛都红了,仿佛见到了三世仇人。
“冯锦绣,你还有脸来见我!”
锦绣切了一声:“我进国公府是要见大太太,商量正经事,可不是来见你!”
“你!若不是你不守妇道,勾三搭四,怎么会害得我成了这般?”罗姝满脸恨意,眼里泛起一层泪光。
锦绣扫一眼她身边的人,冷冷地看着罗姝:“罗二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有证据吗?凭什么指责我?我给你一次机会,把你刚才的话收回去,否则……”
“否则什么?你心虚了!”罗姝见锦绣停顿了一下,冷笑:“那夜在宫里,我为什么滚下那个陡坡?想必你很清楚,你和他,竟然要在宫里约会!不知道罗真可知道他戴了多大一顶绿帽子?还有贤……”
“打住!”锦绣转向跟在罗姝身边的两个婆子和两名婢女,说道:“你们要不想死得太早,就赶紧把你们姑娘带走,好好看着她,别让她疯言疯语,不然的话,她落罪,你们会被她牵连!”
两名婢女有些犹豫,两个婆子倒是没白活半辈子,立刻上前来左右搀住罗姝,想要将她拖走,一边劝着:“二姑娘啊,咱们还是去寺庙了吧,早去早回,省得到时人太多,又被挤着了!”
罗姝还没说完话,哪里肯听仆妇的,挣扎着甩开她们,回身指着锦绣道:“你以为,贤王会对一个村姑长情么?他不过是玩玩你罢了!你已嫁作人妇,却不知安分,勾引贤王坏我姻缘,把我害成这样……等着瞧,你会遭报应的!我如今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我前次在城外见到了贤王妃,把你与贤王有私情之事全都告诉她了!贤王妃恨死你了,她必定不会放过你的!”
罗姝一口气说完,得意地哈哈大笑,她身边几个仆妇、丫头却被她的话吓得面色惨白、瑟瑟发抖。
锦绣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主仆几个,嘴里淡淡说道:“把她们都送到前院去,刚才罗二姑娘的话,一句不漏,全部告诉国公爷!”
话音甫落,蒋燕走上前,手出如风,每人身上点了两下,包括罗姝在内,连同几个婢仆一起倒在地上,神志清醒,却是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来!
洪彩衣则走进门里去巡看了一下,守看二门的婆子不知去哪了,并没有其他人在,罗姝刚刚那番话,也就是她们这些人听见。
便走出来,和蒋燕一起左拎右提,竟把五个人都拖走了。
锦绣领着香枝、香桃往内院去,香桃边走边嘀咕:“什么大家闺秀,开口就会胡说八道,简直太可恨了!要是让我发落,直接灌成哑巴,扔庙里去,天天给和尚们铺床洗衣扫地!”
香枝白她一眼:“她是女子,要扔也扔去庵堂,给姑子们铺床洗衣扫地!”
“她点长明灯怎么不去庵堂,非得去寺庙?哎呀你不懂的啦,就是要把她扔给和尚,她才老实了!”
香枝:……
锦绣:……
这丫头什么时候变这么邪恶了?
比之香桃的邪恶,成国公可就狠厉得多了,锦绣和大太太谈完事情出来,蒋燕和洪彩衣已在院中等候,主仆们走到无人处,蒋燕才告诉少夫人:
“去到前院,国公爷并不听罗二小姐分辩,只凭属下禀报,便将罗二小姐和那几个婢仆当场交给了闵婆子,属下赶紧离开,但听得真切,是给哑药,送到百里外的庵堂去静修……”
香桃和香枝听了,相视一笑:都给她们说中了!
锦绣没说什么,不作不死,这是罗姝自己求得的结果!
但是这笔帐,却有人记在锦绣的头上。
罗姝被悄没声息地送出府去了庵堂修行,金氏到第二天才知道,顿时晕了,醒来大哭一场,自知形势不利,没敢吵闹出来,只把锦绣恨得抓心挠肺,每天百般诅咒,就盼望着老天开眼,把锦绣咒死就好了!
一面咒着锦绣,一面还要想如何把女儿救回来,金氏上辈子就是被钱氏送去那个庵堂关起来,说是静修,实则是给师太们做苦力,扫地洗衣打水煮饭,甚至上山砍柴背柴,陈米做的饭食里没有一滴油,还不让吃饱……要不了多久,一个娇滴滴风姿优雅的女子就变得又黑又糙,粗俗不堪,跟村姑农妇无异!
被娇宠着长大的闺女、堂堂国公府千金小姐,哪里能吃得那种苦?金氏盘算着手里所剩不多的产业,思量着找机会出门,进宫求贤妃娘娘,只要贤妃娘娘开口,她就能把女儿接回来,到时候成国公也没有理由阻拦,他总不能驳了贤妃娘娘的面子!
金氏又厚着脸去找罗松,虽然她知道罗松不可能违逆他那个可恶的父亲,但女儿是两个人的,罗松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去死,她要救女儿,就让罗松搭把手而已,他若也不肯,那就太混蛋了!
谁知罗松还真是个混蛋,罗姝被发配去庵堂,固然是因为本身的错,但也与金氏的娇纵不加约束有关,他正恨金氏教导无方,把几个儿女全给败坏了,哪里还肯再见她?一听说金氏来了,不耐烦地挥手,让侍从拦住,边儿都不让近!
这丫头什么时候变这么邪恶了?
比之香桃的邪恶,成国公可就狠厉得多了,锦绣和大太太谈完事情出来,蒋燕和洪彩衣已在院中等候,主仆们走到无人处,蒋燕才告诉少夫人:
“去到前院,国公爷并不听罗二小姐分辩,只凭属下禀报,便将罗二小姐和那几个婢仆当场交给了闵婆子,属下赶紧离开,但听得真切,是给哑药,送到百里外的庵堂去静修……”
香桃和香枝听了,相视一笑:都给她们说中了!
锦绣没说什么,不作不死,这是罗姝自己求得的结果!
但是这笔帐,却有人记在锦绣的头上。
罗姝被悄没声息地送出府去了庵堂修行,金氏到第二天才知道,顿时晕了,醒来大哭一场,自知形势不利,没敢吵闹出来,只把锦绣恨得抓心挠肺,每天百般诅咒,就盼望着老天开眼,把锦绣咒死就好了!
一面咒着锦绣,一面还要想如何把女儿救回来,金氏上辈子就是被钱氏送去那个庵堂关起来,说是静修,实则是给师太们做苦力,扫地洗衣打水煮饭,甚至上山砍柴背柴,陈米做的饭食里没有一滴油,还不让吃饱……要不了多久,一个娇滴滴风姿优雅的女子就变得又黑又糙,粗俗不堪,跟村姑农妇无异!
被娇宠着长大的闺女、堂堂国公府千金小姐,哪里能吃得那种苦?金氏盘算着手里所剩不多的产业,思量着找机会出门,进宫求贤妃娘娘,只要贤妃娘娘开口,她就能把女儿接回来,到时候成国公也没有理由阻拦,他总不能驳了贤妃娘娘的面子!
金氏又厚着脸去找罗松,虽然她知道罗松不可能违逆他那个可恶的父亲,但女儿是两个人的,罗松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去死,她要救女儿,就让罗松搭把手而已,他若也不肯,那就太混蛋了!
谁知罗松还真是个混蛋,罗姝被发配去庵堂,固然是因为本身的错,但也与金氏的娇纵不加约束有关,他正恨金氏教导无方,把几个儿女全给败坏了,哪里还肯再见她?一听说金氏来了,边儿都不让近!不耐烦地挥手,让侍从拦住,边儿都不让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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