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安无视了她的哀嚎声,牵着她沿木梯而上。
二楼的走廊外是一排美人靠,站在这能看到整个庭院里的景致。
两个人刚走上楼,荷欢抱着一床被子,正好从隔壁书房走出来,“诶,你们上来啦?正好,房间我每天都有打扫,你们可以先休息休息,我现在去给你们换床新被子。”
袁纾笑了笑:“谢谢你,荷欢。”
荷欢抱着被子,沿着扶梯而下,俏皮应道:“不客气哟~姑姥姥。”
袁纾愣了愣,转身看着顾辰安,一本正经道:“顾辰安,你能不能让她别喊我姑姥姥?”
顾辰安笑了笑,刚准备说些什么,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
他接完电话回来,告诉袁纾自己要出去一趟。
袁纾没有追问,点点头应好。
顾辰安嗯了一声:“陪爷爷吃茶前,我就会回来。”
“好。”
目送顾辰安离开,袁纾起身在屋里转了一圈。屋内陈设一目了然,简洁明了。
别说,还挺符合顾辰安科研工作者的风格,一点儿不花哨。
“扣扣”,有人敲门,是荷欢。
“请进。”
“姑姥姥,我给你们拿来一床新被子。”荷欢抱着被子走进来,边说道。
袁纾犹豫不决,半天才开了口:“荷欢...”
“怎么啦?姑姥姥。”合欢正在床边铺被子,头也没回。
“你我年龄相仿,不如,我喊你荷欢,你喊我袁纾吧。”
“那可不行。”荷欢站直了身子,一本正经说道:“顾家是大家,一直很看重长幼尊卑,这些都是规矩。何况,你是姑姥爷的太太,那就是我姑姥姥。我喊你名,实在不合适。”
......袁纾见交涉未果,只好轻叹一声。看来,她注定要对这个称呼妥协。
荷欢抚平了被子上的褶皱,拍了拍手,叉腰道:“姑姥姥,被子我给你们铺完了。你要是累了,可以到床上休息一下,姑姥爷很快就回来的。”
“荷欢,谢谢你。”
“客气。”
“荷欢,我能问你个事吗?”
“姑姥姥请说。”
袁纾一脸苦笑,招手让她过来坐。
荷欢并没有直接落座沙发,而且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袁纾眉头一蹙,想不到在二十一世纪,还有家族实施着旧社会那套尊卑制度,难免感叹。
荷欢见她半天不说话,又追问道:“姑姥姥,怎么了吗?”
“那个...你是什么时候来顾家的?”
“六岁,那年我母亲生病了,没法照顾我,所以我被送来顾家和我父亲一起生活。”
“你父亲?”
“嗯,我父亲是姑姥爷的司机。”
原来,荷欢是莫叔的女儿。
袁纾又问道:“莫叔...所以你们不是顾家人?”
荷欢应道:“不是,我和我爸是姑姥爷外公那边的远房亲戚,按辈分他是我姑姥爷。”
袁纾点了点头,心想原来是这样。既然顾辰安能让他们一直待在身边,一定是很信任的人。
荷欢不解道:“姑姥姥,你怎么了吗?”
“没事。”袁纾抿嘴一笑,“荷欢,那你从小和顾辰安一起长大的吗?”
荷欢撅了撅嘴:“准确来说,姑姥爷是看着我长大的,他大我八岁呢!”
“这么听起来,他好像有点老。”
“嗯...是不小了。”
“哈哈哈哈哈。”
这要是给顾辰安本人听到,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竟然在背后吐槽他年纪大。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
袁纾支支吾吾道:“那他...父母...”
荷欢立马会意,直接跪坐在地上,双拳托着下巴,直截了当道:“姑姥姥,你是想问姑姥爷他父母的事吧?”
袁纾点点头,关于他的一切,她太好奇了,就像个潘多拉魔盒。
荷欢努了努嘴,一时不知该从哪说起,想了半天才缓缓开口:“姑姥爷的爸爸,是因为突发心脏疾病离世的。至于他妈妈,听说是被大火烧死的。”
“大火烧死??”袁纾倒吸一口冷气。
“嗯,烧死的。太太死的时候,姑姥爷才三四岁。”
三四岁的孩子...袁纾无法想象,顾辰安是如何度过没有妈妈的日子。
震惊之余,又听见荷欢说:“而且,我听说太太去世不过百日,那个女人...哦,就是现在这个太太,就嫁进了顾家。顾老爷子可生气了,不同意那个女人嫁进顾家的。”
袁纾蹙眉道:“那顾辰安和他们的关系怎么样?”
荷欢瘪了瘪嘴,“除了太太和顾小叔,其他人和姑姥爷的关系都挺好的。”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还有姑姥爷的弟弟,他和姑姥爷关系也很不好。”
“弟弟?”
“嗯,同父异母的弟弟,叫顾怀恩。他这个人性格有点孤僻,和其他兄弟姐妹也相处不来。跟我姑姥爷比起来,也差远喽!”
袁纾被逗笑了,调侃道:“你姑姥爷真有那么优秀吗?”
“那是当然!”荷欢双手撑在桌子上,一脸骄傲道:“我姑姥爷在相貌上就不用说了,有目共睹。他从小学习成绩优异,梦想就是当一名科研人员,为祖国的科研事业发展奋斗。而且,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还会射箭、骑马...啧!就没有我姑姥爷不会的,他简直完美!”
听着荷欢这一通天花乱坠的描述,袁纾不由一笑:“想不到,他的兴趣爱好还挺广泛。不过,我怎么觉得你有些夸张了呢?”
“姑姥姥,你别不信啊!我说得可都是实话!如若你不信,我现在可以带你去看看...”荷欢以为袁纾不相信自己,语气显得有些急。
袁纾拍了拍她,笑道:“我开玩笑的,我相信你。”
荷欢顿了顿,“真的吗?”
袁纾嗯了一声:“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姑姥爷一直都很优秀。”
荷欢拼命点头的模样,把袁纾逗笑了。
“那...姑姥姥,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好。”
“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用内线电话找我。”荷欢指了指床头柜上的电话,“这是我们自己的内线电话,不会拨到其他地方去的,你放心。”
袁纾瞄了一眼,点头应好。
荷欢离开房间,随手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阵阵沉香,身心得到极大的舒缓,令人无比放松、平静。
袁纾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
随后把抱枕当枕头,往沙发上一躺。
迷迷糊糊地...
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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