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她中箭了!跑不远的!”
强盗们叫喊着,开始渡河。
这些强盗虽算不上多擅水性,但究竟身强体壮,所以就算渡河也不至于像克丽丝那样吃力,抵达岸上的速度也更快些。
而在强盗们上岸的同时他们还能看到一些血迹和脚印,显然克丽丝所中的箭伤已经让她开始血流不止。
强盗们也不全靠打家劫舍或收保护费维生,他们其实也会进行打猎或适量的耕种来获取一些食物,所以强盗们其实也很清楚在森林里该如何追击猎物,河岸上的痕迹对于这些强盗而言就像明晃晃的路标一样标注着克丽丝的所在。
尽管现在强盗们没有马匹,为了看守马匹还留下了三个人负责打理,可追击克丽丝的强盗还是有八人之多。
而且现在克丽丝已经中箭。
中箭是很糟糕的事情。
这是毫无疑问的。
箭矢的作用不仅只是制造一个伤口那么简单,金属或石质的箭头在击穿人体后会在皮肉内部留下一个远比皮外伤要大的空洞,这才是真正致命的地方。
尽管克丽丝被射中的是腿部,这或许暂时并不是致命伤,但嵌入伤口内的锋利的箭头会因为部位肌肉的不断运动进一步的对里面造成损伤,运气不好损伤了里面的筋脉不是没有残疾的可能,要是运气再不好点,出现伤口感染或许她一条命都得交代进去。
“她在这里,快追!”
强盗们顺着脚印和血迹很快就在林中捕捉到了那个黑发少女的身影,他们大叫着,带着刀剑和短弓快速向其追去。
“怎么回事,她应该受伤了。”
“怎么还跑那么快?”
“简直就像一只鹿。”
然而纵使强盗们跑得气喘吁吁,却也未能追上的那个女孩,相反他们之间的距离还在不断拉大。
但强盗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个劲的死追,毕竟对方究竟受了伤,按道理这个女孩究竟会因为伤痛和流血而被迫停下,可现在好像对方的速度并没有任何迟缓的,反而还极为灵动。
“没办法了,放箭!”
终于就在强盗们又要被这个女孩甩开一段距离后,强盗里的小队长开始憋不住下令了。
其实强盗们一直在克制着使用弓箭,毕竟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将这个女孩生擒,要是弄个死的回去,惹那个精灵大发雷霆就不好了。
所以就算射箭,他们的箭矢一般都只是射击手脚,并不打算对克丽丝下死手,前面强盗们命中率堪忧的原因也并非是强盗们射术真的差的离谱,而是他们一直在忌惮自己万一一不小心真将这女孩射杀,那麻烦估计就大了。
只是现在强盗们再三追击都未能成功,着实让他们又累又恼,如此状态再次射箭就没有之前那样畏手畏脚了,几名强盗甚至直接将准星瞄着女孩的后背射去。
嗖!嗖!
这时的地形已是密林,不少箭矢都射在了树上,但其中还是有一支箭矢带着呼啸的气流成功的击中了女孩的后背。
“唔!”
女孩闷哼一声,往地上一倒。
“快!快!”
尽管目标已经被击倒,但众强盗脸上并无喜色,反而惶恐不已。
因为这里的箭伤很可能是要命的。
而且那个女孩一身布衣,没有穿盔甲防护,箭头多半是伤到了内脏,搞不好她在他们跑过去的时间里就已经咽气了。
所以强盗们慌慌张张的穿过带刺的灌木跑过去,生怕他们不小心干了一件蠢事,回去难以交差。
结果他们跑到地方,发现地上的居然是只奄奄一息的小鹿,小鹿的背上插着那支箭矢,其后臀贴着一张人形小纸片。
“糟糕!我们中了她的邪法!”
强盗们顿时明白了过来,他们又被那个女孩的法术给戏弄了。
“都回去,接着找她。”
“她一定跑不远的!”
气急败坏的强盗们没有就此放弃继续追击的打算,毕竟克丽丝究竟已经腿部中箭,想跑已经跑不远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克丽丝在一瘸一拐地逃出强盗们的视线后,就一头扎进了灌木从中,正想着该如何应对时,刚刚穿过灌木从的她恰好与一只小鹿面面相觑,而且小鹿见她也没有逃,只是左右摇头呆头呆脑的看着她。
对不起……
而那帮强盗的声音还在逐渐靠近,克丽丝在心头向小鹿道歉,然后将手探入空间袋中,将一张人形符纸贴在小鹿身上。
小鹿受惊立刻跑远了,而克丽丝则往另一个方向逃去。
这张符纸就是替身符,可以迷惑其他人,将替身符的携带者误认为是符纸主人。
“呼、呼……”
在听到强盗们的声音远去后,克丽丝才终于大声喘息。
在利用小鹿给自己引走强盗后,克丽丝也获得了难能可贵的喘息时间。
此时的克丽丝背靠在一棵大树上,后脑勺靠着粗糙的树皮,在恢复了许些状态后,克丽丝试图去拔下自己腿肚上的箭矢。
“唔!”
结果刚一碰,她的身体就像触电了一般抖了起来。
“真是糟糕……”
脸色苍白的克丽丝在抱怨了一句后,她便伸手从空间袋里取出一卷纱布,先扯下一部分,用其将地上的一根有拇指粗细的树枝包裹起来,然后将之含在口中。
“唔!!”
然后克丽丝再次伸手握住箭矢,两眼一闭,心一横,直接将箭矢拔出。
“呼、呼……”
面无血色的克丽丝在吐掉树枝后,便开始大声喘息。
甚至她没有勇气去看那个还带着自己一部分血肉的箭头,以及腿肚上那个可怕的血洞,怕自己脆弱的神经因此直接绷断而晕厥。
克丽丝继续闭着眼睛凭着感觉用纱布将伤口包裹住,在将整卷纱布都裹在小腿上后,克丽丝便扶着树干颤巍巍的起身,并开始迈步。
很多箭头在击穿人肉体后,本身就有为了阻止拔出而设计的倒勾,会让中箭者在拔出箭只时受到更多的伤害。
但克丽丝没有空看那支射中自己的箭的箭头是什么构造,也没空关心她的腿伤得有多重,她必须继续前进,直到自己彻底逃出这些强盗的手心。
叽!叽!
“这些鸟是怎么回事?”
继续在林中艰难前行的克丽丝发现自己头顶一直有群鸟跟着,并不断在她的头顶叽叽喳喳的叫唤着。
这些鸟种类繁多,但都是林中寻常的鸟类,可它们却好像盯上了自己,像盯上猎物的秃鹫一样在她的头上盘旋。
这很不同寻常,是预兆着什么吗?
克丽丝感到十分不安,她尽可能的加快了脚步,而这时她突然感觉自己被一道锐利的视线注视着,这个视线拥有着极强的压迫力,以至于她的心跳都快了半拍。
“是谁?!”
有些慌乱的克丽丝顺着感知到的方位看去,发现在不远处的树梢上,一个穿着红袍的女人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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