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么小小的期望也成奢求。
对上季家,怎么可能平平安安。
容意心里一慌,对别人她可以做到淡然无事,但对自己最亲最亲的亲人,她还是有些慌乱,稳下会才故做轻松回答,“没有事,只是懂事许多,也看透许多了。”
“懂事是懂事了,但也懂得持剑伤人了。”爷爷再怎么感觉容意变化,也不可能知道现在的容意是死过一回的容意,“持剑伤人,同样也有可能被他们持剑所伤,尤其在你羽翼未丰满之前,会被人执持断翅堕入深渊,永远难再重新飞起。”
“意意,有时候老实、平庸也是一种自我保护,有棱有角,反而处处碰壁,伤人又伤己。”
容意这会儿可以肯定爷爷一定知道自己和季家的事了。
“君子慎独,卑以自牧,我已经尽量做到了,但总被人一一紧逼,爷爷,对不起,辜负您的教诲了。”
爷爷知道容意受了许多委屈,见容意并不后悔自己所做所为,又心疼又担心,“良冶之子,必学为裘;良弓之子,必学为箕。你又做到了吗?没有做到之前,自身难保。言不过行,行不过道啊,意意。”
“爷爷,我没有。我所做所说全是我自己可以做到的范围,季家先龌龊行事,我才举手反击。”
爷爷知道容意对季家有意见,到今日才知道容意对季家不仅有意见,更心生怨恨,难道是因为其母桓鹂嫁入季家,因此怨上季家了?
“意意,当年你妈嫁入季家是自家,无有强迫。”
话题转太快,容意还在琢磨着怎么让爷爷放下对自己的担心,猛然间听爷爷这么一说,大脑都跟不上爷爷节奏了。
“季家非但没有强迫过你妈,季家老夫人还极力反对你妈嫁入季家。”
这回,容意懂了,哭笑不得。
爷爷以为自己不喜欢季家是误以为桓鹂嫁入季家是胁迫。
“爷爷,我没有,您误会了。桓鹂嫁到哪一家都和我没有关系,我对季家并没有什么意见,是他们不仁在先,还想试图绑……”
到嘴里的话咽下,再多说,爷爷只怕担心到吃饭、睡觉都不好了。
咽下去也晚了,爷爷这会儿便知道容意为什么要送走他和老伴了,如今说这些都晚矣,今日要紧的还是刚才他说的事儿。
“季家这边已经得罪,不可能有化解余地,把你送去季家,我和你奶奶不会同意,季家这边更不可能放过你,现在是一个死结。以季家今时今日地位,意意,你不可能撼动,学校呢,又有季家的股份,他们想动你非常简单。”
“爷爷想了许久,如今能护你的只有戎队,去哪里吧,锻炼几年让季家彻底忘记你再回来。”
其他想法只有,就是想让容意去避难。
容意也有些好奇了,爷爷怎么会认为戎队能护着他呢,“您知道季先仲吗?”
爷爷回了容意一记“别把爷爷当傻子”的眼神,容意马上改口,“您肯定知道他,有他在,您安排我去戎队一样不安全。您也知道,戎队也是有牺牲名额,他要给我占个牺牲名额,您连申冤的处儿都没有。”
再次接到爷爷略带鄙视的眼神,容意干脆闭嘴了。
她已经意识到,爷爷也不是她所了解的爷爷。
活了两辈子才知道爷爷不太简单。
“安排你去的地方不是普通戎队,听过一种上古神兽獬豸吗?”
“没有……”容意回答得干脆,又被爷爷扫了一眼,扫到她也很无奈,“您说的这个神兽不太常提,我知道青龙白虎玄武朱雀,还知道饕餮……”
还想表现表现,被爷爷一声叹气打断。
“你去獬豸吧,爷爷带你去,那里连君王都无权管理,更别说季先仲,他连地儿都不知道!”
……
容意就这么看着爷爷,再小心翼翼地问,“您……怎么知道的?”
其实心里有答应了。
“呆了十年的地方,爷爷能不知道吗?送你去之前,爷爷还得给你把把关才成,不能第一轮便刷下。”
听着,好像容意已经点头答应了。
容意也不敢直接说自己没有兴趣,她是真没有兴趣去什么“獬豸”,一个连君王都无权管的戎队,这不是自立为王吗?
被一锅端不是迟早的事吗?
上辈子的她反正也没有听过。
重活两世,也没有爷爷一世的见识。
“听您这么说那地儿似乎有些苦,要不,您再考虑考虑?我这边还准备考一校区,进了一校区,季家想动我也得掂量了。”
一校区学生名单那是要上报君王,会在君王眼前过一次,以后这些学生哪怕走出一校区,考入各所大学,哪怕出国留学都是帝国重点关注的对象。
优秀者必须为帝国所用,如有叛国者,杀无赦。
“獬豸最厉害之处,可追杀叛国者。獬豸不忠于君王,只忠于帝国,任何时候绝不背叛帝国,背叛帝国公民。獬豸无权,却可杀任何不忠于帝国的任何人,哪怕帝国皇室中人。”
爷爷是用气声慢慢告诉容意,那么那么的轻,容意却在从中听到了扑面而来的杀伐之气。
这么厉害的地方,闻所未闻。
那一脸没有见过世面的模样,都让爷爷没眼看了,“现在知道爷爷为什么要批评你了吧!连持剑的能力都没有,妄想伤人?不自量力。”
容意连顶嘴回去的胆量都没有了,“那您,杀过皇室中人没有?”
如果说,哪一天沈知庭做错事,那她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解决他?还不担心会被全球通缉?
这么一想,好像去獬豸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杀过什么人这是獬豸的机密,就算离开獬豸都需要遵守,爷爷自然不会告诉容意,只问她,“去还是不去?”
容意回答,“要不我考虑考虑?您这么突然告诉我,我没有心理准备。爷爷,您也不着急我马上答应吧。”
“还有,我已经报名考一校区,不可能退出,就算我点头也得我先考进一校区才成。”
=
哦也,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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