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的剑

第二章 张记酒铺

    
    “起来吃饭了。”小哑巴听见瞎子的声音,连忙坐起身来,发现全身不仅仅没有一丝丝的酸痛,反而充满了轻盈感和用之不竭的气力。
    “听师父的准没错。”小哑巴心想,便翻身下床。
    早餐很简单,一锅粥,一点腌菜。小哑巴却也吃的无比香,一锅粥六七分都入了他的肚子。
    “今天交代给你一件事。”
    小哑巴抬头看着老瞎子,立马点了点头。
    “你去镇上的张记酒铺给我打一斤烧刀子,拿着这是酒钱,余下着你自己看看要买些什么。”老瞎子抛过来一小串铜钱,小哑巴接住了就向外走去。
    “等一下,这些钱你得亲手交到掌柜的手里。”老瞎子拉住小哑巴的手,郑重其事的说道。
    小哑巴接过钱,也不追问为什么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再拍了拍衣服,确保不会被人看出来后,这才向外面走去。
    “早去早回。”身后传来了老瞎子的声音。小哑巴用手扣了扣门,作为应答。
    烧刀子以其度数极高,遇火则烧;味极浓烈,入口如烧红之刀刃,吞入腹中犹如滚烫之烈火而得名。
    虽说味道比起其他的酒来说真就是不行,可它也有它的优点——价廉劲大,纵是寻常人家也能买的起。
    镇上所有的酒家都有的卖,只是让小哑巴不解的是,为何老瞎子要舍近求远去最南边的张记酒铺,要知道坟场在小镇最北边的荒山上。
    小哑巴也没有多想,师父交代的事做好就行了,可能是张记酒铺的酒酿的更好些吧。
    小哑巴难得走在白天的路上,这荒山不再像夜里那样寂静,处处透满了生机,一路上尽是些鸟雀不断的叽叽喳喳。
    小哑巴一路上也没有闲着,在用心地感受身体的细微变化,不断的适应它。
    不多时,小哑巴已经来到了镇上,“润小子,啥时候回来的,今天晚上可得到婶家吃饭。”一家馄饨摊子起,一中年妇人欣喜地说道。
    小哑巴连忙摆摆手,脸上写满了羞涩,不好意思麻烦别人。
    “别听你刘婶的,来王叔家吃饭,今天王叔给你炖排骨,男儿得多吃点肉才能长力气。”妇女旁边一髯须壮汉单手提着几斤的猪排骨向小哑巴说道。
    小哑巴连连摇头,用手语跟他们解释今天自己还有事在身,就不劳烦各位叔叔婶婶了,等下次一定去做客。
    在众人的极力挽留下,小哑巴好不容易脱了身,终于来到了张记酒铺。
    酒铺里人不多,店里也只有一个约莫着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招呼着客人,看装扮并不像掌柜的,应该是个伙计,手脚勤快,目光精明。见小哑巴来,过来询问:“是来给家里大人打酒的吗?要点什么?要多少?我去给你取。”
    小哑巴向他比划着,见他不懂自己的意思,于是就在门口的水盆里沾了点水,以水作墨,以指代笔,在木桌上写下:“我要一斤烧刀子,但是我必须要把钱交给你们家掌柜的。”
    “嗨,掌柜的出了门,你就把钱交给我吧,是一回事。”伙计说这番话的功夫已经麻利地用酒提子给小哑巴打了一斤烧刀子装在一个酒坛里。
    小哑巴有些着急,继续写到:“那你家掌柜的何时才能回来,不是信不过您,只是我家大人交代过一定要把钱亲手交给掌柜的,实在抱歉。”
    这伙计倒也不恼,耐心地向小哑巴解释:“咱家掌柜的经常一大早就出去了,得到夜里才能回来,这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了。”
    小哑巴听了这话有点发愁,再沾了沾水写道:“那我能不能就在等着掌柜的回来,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影响您做事的。”写完他抬起头目带请求地看向伙计。
    伙计笑了笑,揉了揉小哑巴的头发说:“可以的,正好咱家店客人不多,你在这陪我求之不得,等会你可别嫌我话唠啊。对了,酒你先拿着吧,等掌柜的回来了你再把钱给掌柜的吧。”
    小哑巴摇了摇头,将酒坛放在了木桌上,自己找了个空闲处扎起了马步。伙计看着这阵势,打趣道:“哟,想不到你年纪不大,倒是个练家子,有空教教我。”
    见小哑巴神色专注,伙计将汗巾往肩上一搭,拿起了账本,噼啪作响地打起了算盘。
    约是过了两个多时辰,小哑巴满身汗水淋漓,停了下来开始放松自己全身肌肉。
    门外也是暮色将至,门口一只老黄狗躺在门槛边,耷拉着头,困意重重。
    店内,伙计单手托颌,已经频频点头。这时候,门口来了一位身着青色襕衫的中年男子,面容俊朗,给人一种儒雅随和的感觉。
    他进了门看见了小哑巴,心想怎么这个时辰还有客人在呐,于是开口询问到:“这位小兄弟,是要什么酒吗?”
    “对的,掌柜的,这位小兄弟要一斤烧刀子,我已经给他装好了,可他非要把钱亲手交到您手上。”伙计听到声音醒了过来,一大步就跨到儒雅男子身边解释到。
    小哑巴听了连忙点点头,从怀中掏出那一小串铜钱递给了掌柜的,掌柜的伸手接过了钱,拆开了从中分出三枚递还给小哑巴说道:“用不着这么多。”
    小哑巴借过钱放回怀里,拿起桌上的那斤烧刀子,转身就准备走。
    “留步留步,小兄弟稍等一下,这儿有样东西你得带回去交给你家的大人”掌柜的从一个角落里摸出一截黑铁条递了过来,小哑巴接了过。
    如果不是手里沉甸甸的,他都误以为这是块砚了,这黑铁条长约三尺,四个指头般宽,全身没有一丝金属所有的光泽感,就像吸收了所以光明的黑夜。
    小哑巴点点头,走了出去。
    “准备好东西,咱们要回去了!”掌柜的用手摸这铜钱,这铜钱外人看不出门道,这世间只有极少的人知道这种钱是由天外陨石打造的,是真正的硬通货。
    伙计不多言语,静静的待在儒士身边。
    掌柜的用食指和拇指扣作环状,放在嘴巴吹了个响哨,一只黑鹰盘旋着过来落在了他都小臂上,鹰的爪子抓出几个窟窿,鲜血渗了出来。
    掌柜却没有在意,望着门外的夜色,下去了地窖。
    地窖里不仅仅有酒,还有剑,掌柜的俯在案牍上写着书信,地上,墙上到处放着剑。
    没有剑锋的“梨园”;细如柳枝的“春风”;东唐的“开平”;北楚的“走马”;西域的“屠刀”……
    懂行的人看了应该要气死,天下名剑被随手一置,不由得让人觉得暴殄天物。
    掌柜的写完了信,在结尾处署名—青州,张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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