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是我的地方,我为何就不能出来。”狻猊背手而立,两眼圆睁,黑色的眸子正在向赤红慢慢转变,“反倒是你们三人,不请自来,是来做客的还是来问罪的?”
“你......”付开天冷笑一声,正要发话,阴晴缺抬手打断,对狻猊道:“道友,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而今是大同时代,哪里还有你的我的之分,这南山是天下人的,怎么就成了你的了?我阴晴缺都不敢说西漠是我的。”
付开天眼睛一亮,立刻附和,“是呀,是呀,那北原我也不敢说是我的。”
三言两语,狻猊便落了下风,成了理亏的一方,周围众人议论纷纷。
“就是,大同时代还分什么你我,难道狻猊大人还想统治天下不成?”
“还是主母高风亮节,上次我去西漠拜见她,没想到等了两年,硬是一面没见着。”
“知道主母高风亮节,不愿参合天下事,你还去?!”
“......”
狻猊闻言,却理都不理会他们两人的指责,冷笑道:“逞口舌之利,不要废话,直接说吧,你们这次来做什么?”
弑天神开口,“我们要见荒隐。”
“他正在闭关,没空见你们。”狻猊回绝的极为干脆。
付开天道,“这次的事情事关重大,恐怕不由得他不出来。”
“轰!”
他话音刚落,狻猊周身黑色魔气翻腾,如同被黑色火焰包裹,周围的虚空扭曲,他就如同在另外一个世界与三人对话,而最刺眼的是他那猩红的双眼以及额头上的那个赤红铭文。
“我说了,他不会出来!”狻猊掷地有声。
“呦呵?”付开天见状一脸嘲弄,“狻猊道友,你曾是我麾下的无畏狮子,感情不可谓不深厚,我可真不想与你动武,而且,你也看到了,我们三人都是孤身前来,一个手下都没有带,也是不想将事态扩大,你现在这般做,可不是在为天下人着想呀!”
这话一出,狻猊又落了下风,顿时周围又是一阵窃窃私语,自然是称赞付开天的。
弑天神性格直爽,本就不是愿意在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上浪费精力之人,见状问狻猊道:“狻猊道友,我们此来目的是想问你一件事。”
“要问就只管问,但我不一定回答。”狻猊回应。
“天下人面前,狻猊道友这态度可不太好。”阴晴缺笑道。
弑天神却是不在意这些阴阳怪气,死活要占上风的话,继续问道,“狻猊道友,我听闻艮元和坎元都已经被你得到,敢问是不是?”
“哗!”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骚动。
狻猊闻言,“霍”地转头看向人群中前来看惹到的玄武族族长盖立人,一道赤红光芒突然直冲向他。
盖立人吓得亡魂皆冒,身子都不能动弹,大喊救命。
阴晴缺抬手,快速将他拉到一边,堪堪躲了过去,她转头看向狻猊,“狻猊道友,你这是不打自招,当年昆仑山大会的约定,你第一个不遵守,实在有负天下人呀。”
狻猊倒是不在乎,“不错,我是得到了艮元和坎元!”
他直接承认。
顿时周围众人更是哗然。
“太没道理了,大同时代是他们父子提出来的,却也是他们父子首先破坏的!”
“是呀,而且天帝和地狱之主也是他们父子推选的。”
“这算什么道理,当我们天下人是任意欺骗的玩偶吗?!”
“......”
众人纷纷指责,虽然荒隐还没有出现,但这笔账已经算在了他头上,而南山一方,望素清,望玥,牛不服等人也是一脸诧异,这件事他们也根本不知道。
“道临,你真的拿了艮元和坎元?”望素清神色紧张,知道事态严重,急忙又问道。
其他人狻猊可以不在乎,可自己负了几千年的妻子询问,他不能不答,含情脉脉转头道:“不错,是我拿的,我需要为隐儿做点什么才心安,这事你不要管了,不管会出现什么情况,所有的责任我一人承担!”
阴晴缺和付开天大喜,心说这次不管荒隐有没有参与,总归是洗刷不掉罪名了,看起来除掉他就在此时了。
弑天神却是大怒,他是一个极为讲原则的人,提了提手中的天刀,对狻猊道:“狻猊,你太让我失望了。”他声音低沉,“有负天下人,你只能以死谢罪!”
付开天见状急忙道:“狻猊,你这般做,恐怕是荒隐授意的吧?”
“嚯!”
狻猊豁然回头,死死盯着他,“我为什么要拿到艮元和坎元,因为我压根就不相信你!”
“狻猊道友的指责好没有道理。”一旁的阴晴缺开口,“你不相信付道友,可他并没有做有损大同时代的事情,反而是你做了出来,这很难让人不怀疑荒道友。”
“师父......”望玥见她这般说话,想起几年前她与荒隐在西漠谈笑风生,如此境况大变,似要成为敌人,恍如隔世。
“玥儿,我今日来不是针对你家相公,只是想替天下人问个明白。”
这种场合,阴晴缺居然回应了望玥,可见对她还是极为重视的。
狻猊见事情越来越复杂,弑天神倒还罢了,可这付开天和阴晴缺,摆明了是想将荒隐也扯进来,不禁勃然大怒,“我已经说了,得了艮元和坎元都是我做的,荒隐根本不知道,有什么事冲我来,休想将我儿子扯进来!”
“是我让我爹这么做的!”
眼看情势紧张起来,忽然,一道宏大的声音自南山响起,天空上,一座秘境显露出来,一片金黄的天庭显露出来。
“吱呀!”
最上方的弥罗宫大门打开,一身白衣的荒隐推门而出,站在天庭之前。
“相公!”
“隐儿!”
荒隐的突然出关,让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
阴晴缺和付开天对视一眼,各自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了不安,然后迅速转头,仔细观察一番,均是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荒隐还是半步主宰!
“荒隐,你终于出现了。”付开天当先问道,当荒隐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而紧紧盯着阴晴缺,着实不给付开天一点面子。
“呵呵......荒道友,我之前极为敬重你,没有你,我们断然无法杀死主宰,不过你让你父亲帮你得到艮元和坎元,不得不让我们怀疑你是想做下一个主宰!”阴晴缺笑道。
阴晴缺很是毒辣,每次开口都能将风向改变,这次她直接从坎元和艮元指出荒隐是想做下一个主宰,立刻又引起周围众人的一片哗然。
“阴晴缺,你血口喷人!”狻猊大怒,“我做的事和我儿子无关。”
“狻猊,荒隐都承认了,你还在这里狡辩什么?”付开天冷笑,转头对阴晴缺道:“阴 道友,我看你的本体也该拿回来了,万一哪一天荒道友成了荒主宰,我们为了天下人,也好有个应对,你说是不是?”
荒隐看着这两人阴阳怪气的话语和周围众人的骚动,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与小小先知的一番谈话之后,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最终要面对的是什么,而眼前的这些事,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一点小波澜而已。
他目光从阴晴缺脸上移开,看向弑天神,“弑道友,我想我今天才理解了你当年说的‘牺牲众生,是为拯救苍生’的意思。”
弑天神原本义愤填膺,听到这话忽然一愣,“你什么意思?”
一瞬间,他忽然想到了昆仑山大会前,荒隐和狻猊专程去东海小岛找他时所说的猜测,心说难道荒隐知道了什么,他不由自主地转头看了看阴晴缺和付开天。
荒隐又对狻猊道:“爹,将艮元和坎元给我!”
“隐儿,这和你无关,你为何要......”狻猊不解。
“自然和我有关。”荒隐不多说,摊开右手索要。
“好!”狻猊点头,两道莹白色的八卦之元飞向他的手掌心。
“付道友。”阴晴缺看向付开天,“若是荒隐有了这两道元,八道八卦之元他可就拥有了七道了!”
“我知道!”
付开天大喝一声,虚空中显化一把千万里之长的黑色巨斧,裹挟着巨大的威能,立刻朝荒隐所在的方向劈下。
周围众人见状吓了一跳,这就开始动手了?立刻纷纷后退,避免被波及,不然那死的就可太亏了。
“轰!”
另一边,狻猊也不示弱,直接化作本体,一头棕色的狻猊,四肢粗大,身体强壮,双眼赤红,浓郁的魔气直冲天际,挡在荒隐身前。
他是魔经的开创者,但是之后所走的路,却与当年的龙隐完全不同,他并没有舍弃本体,而是在体内衍生出无数魔种,将气血,神力,肉身凝结为一身,共同组成了他的本体,所以并不能像龙隐一样无限分身。
但这样发展也有个好处,就是他的本体实力极端强大,并不靠数量取胜。
“铛!”
一声巨响,狻猊一掌击开黑色巨斧,付开天趔趄后退几步,脸色发狠,伸手一招,自遥远的北方,一座五峰大山呼啸而至,横在他身前,万物母气垂下,神秘异常。
昆仑山被他召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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