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了。”沈明棠面颊滚烫,娇嗔道:“您用过饭了吗?”
“吃过来的。”长公主目光温柔的注视沈明棠,一张巴掌大的鹅蛋脸,稍稍还有写些稚气未脱,心中感慨万千。她扶着床沿坐到床上,抬手将沈明棠鬓角的碎发拂到耳后:“自己还是个小孩,当了娘了。”
“在娘的眼中,女儿是永远都长不大。”沈明棠将脑袋靠在长公主的肩膀上,大约是自己做了娘亲,那颗心与长公主更贴近了:“您别担心我,谢家人没拿我当外人,全都十分宠爱我。我虽然是长嫂,年纪比三弟、四妹、五弟大,他们没想过要我照顾,反过来无微不至的照顾我。”
“娘对亲家是放心的。”长公主摸一摸沈明棠的脑袋,心里难免牵挂着萧彻,他在夷洲每个月寄一封家书回来,有意修复母子关系。“彻儿在夷洲相中一门亲事,是太守之女,寄了画像过来,我瞧着还不错,如今十六岁,是嫡长女。派人去打听过,家世清白,内宅没什么腌臜事,都很和睦。”
“昏礼在哪里办?”沈明棠皱紧眉心,萧彻在封地,是不能回京成亲,“您打算等生产完,赶去夷洲主持昏礼吗?”
“他说我若是满意,便等新帝登基,他回京的时候,连同女方一起回来,安置在京城里成亲。”长公主都随萧彻去,“就是太过仓促,女方家没有意见。我让他在夷洲举办昏礼,安排珍娘和厉寻过去。”
“厉叔是我们半个爹,他代替您过去,倒也合适。若非夷洲路途遥远,您倒是可以去一下。下次回京的时候,再让他们补办一场。”沈明棠目光落在墙角的一口大木箱子,这是萧彻派人送来的,是给腹中孩子的贺礼。
长公主颔首,母女俩说一会体己话,天色黑下来,长公主出去抱了一下小外孙,回了长公主府。
“哇——”
向来乖巧的小安安,突然嗷嗷哭叫起来。
沈明棠心里一急,扬声问:“怎么哭了呀?”
谢裴之从谢沅手里将孩子抱进内室。
谢母、谢茯苓、喻晚几个人,面面相觑,有点心虚。
沈明棠接过孩子,看见襁褓里塞满了礼物,有些好笑,又有些无语。
喻晚睁着一双干净的眼睛,从屏风后探出脑袋:“沈姐姐,小安安怀里那串玉珠子手串,是我特地供在广源寺开光,不戴在身上,压在他的枕头下也可以。”
谢茯苓连忙说道:“我从的是一对金镯子,自己亲手打的,现在不戴没关系,留作传家宝。”
谢沅红着脸说:“我送了长命锁片,亲手描的花样。”
沈明棠哑然失笑,几个人都在这里表诚心,想小家伙戴上她们送的礼物。
“等满月之后,全都用上。”
沈明棠一发话,几个人瞬间眉开眼笑。
沈明棠也跟着笑,望着身边的男人,又垂眼看着怀里的孩子,听着耳边的笑声,就连空气都变得十分轻快。
她觉得上辈子所有的磨难,只为了圆今生的幸福。
——
时光飞逝,一晃便是四年过去。
沈明棠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裙,映衬得身段纤细,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一边看账本。一个白白胖胖,圆圆滚滚的小团子,坐在小板凳子上,趴在她腿上睡得香喷喷的。
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皮肤白嫩透亮,长长的眼睫又浓密又卷翘。
“大嫂!”谢三郎穿着一身官袍,自外进来,几年过去如今二十岁的年纪,成长的很稳重,看见趴在沈明棠腿上的小团子,在躲着太阳睡的香甜,“小安安又睡了?”
“整日里除了吃便是睡,让他晒晒太阳,又钻桌子底下趴我腿上。”沈明棠对谢定安的懒,感到很无奈,语气里却是含着笑,“明日将他丢去私塾。”
“不要!”
一直睡觉的谢定安,猛地睁开眼睛,从桌子底下钻出来,身上穿着宝蓝色的小袍子,一双水汪汪,雾蒙蒙的眼睛,跟沈明棠的眼睛如出一辙,可爱呆萌,鼓着腮帮子,不高兴的说道:“三叔说了,我把七八岁小朋友该学的东西,全都学完了,再去私塾读我学过的,您不怕那些小东西被我智商碾压的不求进取?”
沈明棠听他语出惊人,已经习惯到麻木,这小家伙十分早慧的紧,不能当做一般小孩子糊弄:“那你可以去学八九岁学过的。”
谢定安伶牙俐齿道:“他们八九岁都不如我一个四岁小孩,您不怕他们自愧不如,然后自甘堕落吗?”
“所以呢?”
“我不用去上学。”谢定安眉毛拧成两条小毛毛虫:“等跟我一样大的人长到八九岁,我该考上状元了。”
沈明棠:“……”
谢三郎:“……”
“我不用考。”谢定安小手背在身后,一副为出身即巅峰的人生,感到特别的苦恼:“我等着继承家业就好了。”
沈明棠翻个白眼:“家业轮不到你继承,娘还要生弟弟妹妹。你这般不思进取,爹和娘怎么放心交给你?”
谢定安眼睛蓦地一亮,粉嫩嫩的小脸上,明晃晃的露出“有这么好的事”的表情,“娘亲,您快点生个小弟弟、小妹妹,我跟着他们吃现成的。”
沈明棠扶额,她和谢裴之都不是好逸恶劳,贪图享受的人,咋就生出这么个混账小东西?竟想着不努力,捡现成的吃。
“快去收拾你的小书包,明日不去私塾,这个月娘都不会下厨。”沈明棠祭出杀手锏,看见小团子噘着小嘴,蔫头耸脑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明日去的话,给你做绿豆糕。”
谢定兰大眼睛一弯,亮闪闪的说道:“娘亲,我会乖乖听夫子的话!”然后朝谢三郎挥一挥手,“三叔,再见。”迈着小短腿,一溜烟跑进屋。
谢三郎每回看见谢定安跑,他都揪心,害怕栽一跟头。
“三弟,你有何事?”沈明棠抬眸看向谢三郎,他如今去兵部任职,“在兵部可还适应?”
“还成吧。”谢三郎挠一挠耳朵,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嫂,我明日回泰安府接阿晚回来。”
沈明棠含笑道:“我知道了,会将礼给备好。”
“那行,辛苦大嫂了,今日同僚为我庆祝,我出去与他们一块用膳。”
谢三郎走出谢府,便被等候在外的同僚推上马车:“今日我们去百花楼,一个月前来了一位绝代佳人,楼里今晚拍卖,我们去凑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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