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只道: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唯有:瞒,瞒,瞒!
诶,又是一对可怜的痴人,若人生只如初见,又何来这世间万般闲愁?.
悲伤的故事总是千篇一律,不同的只是换了新的主角而已!
沿着影石留下的印迹,陈云一边找寻而去,一边忍不住喟然长叹。
冥血,他听说过,一个臭名昭著的邪修组织,也可以算做杀手组织。这个组织很神秘,也很残暴,每个入会的修士必须提着九大势力弟子的人头作为投名状方才有资格加入冥血,陈云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会被这样的组织盯上,也只得暗道一声晦气。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金丹修士竟然会是冥血的接引使,这就有点麻烦了,以冥血的阴狠,必然会疯狂报复。害怕到不至于,只是终归是个麻烦,能不沾惹还是尽量不沾惹的好。
是以,那个叫小黎的人必须灭口,即便她其实什么都知道,但终归是个隐患。百宗城局势错综复杂,谁知道当中有没有人见过白天那一幕,又会不会有人从中查到什么蛛丝马迹,最终将冥血复仇的矛头通过她牵涉到自己头上?
即便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也必须将苗头掐灭在萌芽状态!
面对一个神秘而血腥的地下邪修组织,陈云不想为以后留下太多麻烦。
可当他沿着影石留下的印记找到地方以后,看着眼前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他突然又决定不杀了,无他,就是单纯的不想杀了。
白色连衣裙是每个男孩心目中最圣洁的春梦,也是每个男人青春里最难割舍的美好,特别是当穿着它的那个人还是你曾经无数次瞻仰过的女神时,试问,谁能下得去手?
陈云是个俗人,他杀人但不嗜血,无情却也有情,他贪财好色,他贪生怕死,但他也同样做过年少时的春梦。所以,当面前这个女人和前世那个姓曾的女神几乎长得一模一样时,他下不去手了。
孤独需要人陪伴,陈云决定圆一圆曾经那个荒诞不羁的梦。
“你叫什么什么名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陈云很想她说出自己想听的那个名字,即便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但这其实已经不重要了。梦嘛,谁会去管是真是假了?
“小修樊黎,见过上仙。”女人名叫樊黎,筑基大圆满修为。看着一脸温柔的注视着自己的陈云,并没有太过意外,似是早已习以为常。她只是不明白,这个上仙找自己做什么?
尽管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但陈云还是很认真的又问了一边,“你家祖上可有姓过其他姓?或是改过族姓?”
樊黎一脸的莫名其妙,这人也太怪异了吧,怎么会问出这种无稽的问题。
见对方脸上的表情,陈云讪然一笑,知道是自己着相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小二,陈小二陈,陈小二的小,陈小二的二,尘世中一个孤独的浪人。敢问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地,可曾婚配否?”
说完,很是真诚的看着樊黎,微笑着,也猥琐着。
樊黎暗道一声糟糕,怕是又遇上了那种孟浪之徒。
“小修已结道侣,请上仙自重。”
陈云自然知道,但他却不在乎,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挖不倒的脚,更何况,那堵墙如今已经不存在了?
自顾微笑注视着满脸戒备的樊黎,陈云信手一挥,将影石抛飞过去。
后者接过,尽管仍旧疑惑,但还是将影石打开看了起来。
瞬息之间,她的表情便变得复杂而惨白起来,陈云也不打扰她,继续让她看完,留给她足够的时间去消化接受影石的残酷。
过了好大一会,樊黎终于回过神思,并将影石震碎,此时再看陈云,脸上已经多了几分忌惮。
“师兄和冥血接引使是你杀的?”
陈云依旧微笑着,“是的。”
“所以你是来杀我灭口的?”
“没错。”
樊黎将眼睛缓缓闭上,眼角落下几滴清泪,深吸一口气,释怀道:“动手吧。”
陈云没有动手,也没有回话,自顾微笑的注视着她。
闭着眼睛准备迎接死亡到来的樊黎等了一会,没有等来预想中的寒剑,不由得睁开眼睛看向陈云,她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还不动手,难道?
不行,若果真如此,她将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爆而亡,绝不让这恶人侮辱自己。
陈云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换了又换,搞不懂对方既然都准备赴死了,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见她盯着自己的眼神极为不善,也能理解,毕竟他男人是自己杀的嘛。
“想早点死?”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我不想死,但可能吗?”樊黎知道冥血的恐怖,自然明白此人杀自己的决心。所以她从不认为自己有活命的可能,唯一担心的是面前之人会做下那种禽兽不如的事。
“想去和师兄团聚?”陈云问这句话的时候,手已握上旧剑,不是打算一言不合就杀了对方,而是一种威胁。
假话也好,威逼也罢,此时此刻,他只想听自己愿意听到的话。
樊黎看了他握剑的手一眼,道:“从师兄决定放弃我那一刻开始,我们之间的缘分便已尽了,他是他,我是我,即便到了幽冥,也老死不相往来。”
陈云将手从旧剑上移开,“如果我说我不杀你,你信吗?”
“早死晚死都是死,小修虽然实力卑微,但还看不上那几天的寿数。”
陈云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看来认为自己只是想玩几天而已,“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一直活下去。”
樊黎神情微震,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因为她根本不信陈云。
男人,为达目的果然无所不用其极,“动手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上修还算正道中人,请赐我一个痛快。”
“你看你,咋就不信了,我这人虽然生平说过无数次谎话,但这次,绝对是认真的,我说你能活,你就能活,想活多久活多久,我不同意,也没人敢杀你。”
“上修此言当真?”樊黎并没有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从他看自己第一眼的眼神中,她便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她只在乎最终结果,至于代价,她能接受。
“骗人生儿子没小鸡·鸡。”
“噗嗤……”樊黎闻言头一低,忍住掩嘴偷笑,她被陈云这句极不文雅的话逗乐了,没想到堂堂金丹修士,竟会说出这还种孩童之言!
“不要笑,请严肃一点,我们现在谈的可是你的生死问题,要端正态度。”
陈云说完自己也笑了,被那一抹低头的风情给给美乐了。
“请上修明示。”樊黎神情终于恢复,看着陈云,正色问道。
“跟我走,保你一世平安,并且我答应你,绝不会出现第二个所谓的接引使。”
“上修知道冥血的恐怖吗?”
“疥癣之疾,不足道哉。”
“樊黎愿为上修驱使。”樊黎身子微微欠身,向陈云行了一礼,从此表示愿意跟着他,即为活命,也为寻得安稳。
她对陈云,谈不上情愫,更谈不上仇恨,委身于人,苟全性命,在修真界,从来都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至于曾经的道侣师兄,过去了便是过去了,她对他是有感情的,但那份感情已经被出卖相抵,从陈云出现那一刻,他们之间的姻缘便算尽了,从此天高路远,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你入你的幽冥界,我在我的红尘墟,再无相干。
陈云微笑着,自顾走到樊黎边上,将后者扶起,温柔道:“以后你就叫我小二吧,我这人虽然很穷,但养你还是养得起的,我这人虽然不是特别厉害,但保护你还是能做到的,跟着我,你不吃亏!”
“小黎知道。”
这一声‘小黎’,听得陈云心神荡漾。
有时候他是真的怀疑,自己到底是因为孤独需要人陪伴了,还是本心上就好色成性?
俗人,果然经不起美色诱惑,伤不起,是真的伤不起!
陈云随后拉着樊黎跳上飞行灵兽,意气风发的飞离百宗城地域。
途中,他问樊黎,“你恨吗?”
“不恨,小黎与师兄是缘分,与小二你也同样是缘分,他的他的无奈,你有你的需求,我不恨你,自然也不会恨他。”
“冥血接引使了?”
“此事小黎其实早有预见,当初师兄带他第一次见我时,他当时的眼神和你刚才一般无二。”
陈云自顾哈哈大笑,“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人一般蠢,惭愧惭愧!”
小黎婉儿一笑,道:“习惯就好,只是没想到师兄竟会同意,我知道他为了复仇付出了很多很多,也想过可能会有么那一天,但冥血接引使,确实难以接受。”
“哦,此话怎讲?”陈云倒是蛮意外的,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其实也没什么,他长得实在是太丑了。”小黎轻声一笑,将这个问题带过。
她不会告诉陈云,其实冥血接引使看中的根本不是她的姿色,而是看中了她的身体而已,身为邪修,像樊黎这样上好的炉鼎,可谓极难寻得。这点,冥血接引使能感应到,身为炉鼎本身的樊黎自然也能感应到。
只是她师兄并不知道,只以为对方贪图色欲而已,或是其实知道,只是在假装不知道罢了,真相为如何,大家都不会去深究。她并不知道陈云的根脚,也无法完全信任他所谓的承诺,事涉身家性命,又怎么可能随意告诉别人。
见她不愿多说,陈云也不细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该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该说的时候也不必追问,同时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两人沉默着飞了一会,小黎也问陈云了,“小二,你很强吗?”
“这个要看你指的是哪方面拉,哈哈……”
小黎一囧,笑骂道:“死相。”
陈云笑得愈发开心了,“哈哈,我应该还算强吧,不管你指的是哪方面。”
“小黎真的值得你如此?”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是个俗人,而且对美色几乎没什么抵抗力。”
“不得不说,你刚才的样子,确实比那个接引使帅。”
“哈哈,不吹牛的说,我不仅比他长得帅,而且单杀他也毫无压力。”
小黎把身体往前挪了挪,伸手搂住陈云腰部,像个骑在新郎马背上的新娘,一脸满足的靠在他背上。
而陈玉这边则驾驶着飞行灵兽飞得更快了,荒诞便荒诞吧,我的梦,由我自己说了算!
至此,两人再无言语。
此时无声胜有声,此情可待成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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