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歌扔了手机,头疼地倒在一旁,闭上眼睛。
过了会儿,她拿了手机给林清打了个电话。
林清这个时候还在加班,她问裴歌:“歌儿,我感觉他们把你找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裴歌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眼睫轻轻颤动着,说道:“我比较乐观,他们对江雁声的兴趣没这么大,况且只是在学校的论坛,学校跟商圈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做,扒这些对他们没有一点好处。”
“你说的很有道理。”林清点点头。
过了会儿,裴歌又闭上眼睛,说:“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研三开始我也不会经常待在学校了。”
“你想好要去哪家公司了么?”林清问她。
裴歌还是摇头:“没想好,但肯定不会考虑自家公司的。”
“为什么?”
“得出去看一看啊。”裴歌回。
她没跟林清讲几句就挂了电话。
这一晚,裴歌做了一夜的怪梦,她又一次梦到江雁声给她上坟,而且在梦里还有种窒息感。
醒来才发现她被被子给捂住了脖子。
看了眼时间,不过凌晨的五点,再度躺下却毫无睡意。
微信里一片安静,裴歌起身下楼去找水喝,路过裴其华书房的时候,发现门没关,里头有隐隐绰绰的灯光透出来。
裴歌隔着门缝往里面看,想进去,却发现裴其华坐在沙发里拿着她妈的照片在看。
照片很小,其实裴歌根本就看不清。
但她永远记得那张照片的样子,泛着黄边,边上有一圈黑色的烧灼痕迹。
曾经她很调皮,不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意义,将它拿到蜡烛底下烧,幸而后来被莫姨抢救了回来。
裴其华低头在看照片,而她却在看坐在椅子里的裴其华。
已经年过六十的男人,头发和眉毛都已经有了花白的痕迹,脸上长着老年斑,眼皮微微往下耸拉着。
因着近几年身体的缘故,他的身体已经不像往日那样硬朗,岁月在裴其华身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裴歌悄悄地挪开目光,轻手轻脚地离开下楼。
……
七月中旬,裴歌进入了一家金融公司开始为期半年的实习。
研三在即,叶华清的要求是寒假过后她就得交出自己的毕业论文。
不光是她,所有人都是这样。
报到那天,裴歌穿了一身半职业半休闲的装束,江雁声送她去的。
他现在换了辆车,百多万的路虎,裴歌不想太招摇,让他在前面一个路口放她下来。
她什么话没说就要推门下车,但车门却被锁住。
回头不解地望着他。
江雁声幽深的眼神盯着她看,方才放行,一边说:“要是被欺负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裴歌垂眸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说:“没人敢欺负我。”
“那最好。”
这家公司规模没有裴氏的大,裴歌作为实习生进来,核心的业务接触不到,做的都是些端茶倒水的闲活。
第一天忙来忙去,觉着什么都没干,但又什么都干了,浑浑噩噩的,一天就过了。
晚上照样回裴家,江雁声来接的她。
司机开的车,她跟江雁声坐后座。
裴歌低头揉着自己的脚,男人在一旁看着她,没忍住笑:“这么累?”
“你试试?”
“试什么?”顿了顿,他道:“要不还是别干了。”
但她不是轻易喜欢投降的,咬了咬牙:“不行,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难得你有这样的觉悟。”江雁声说。
晚上吃饭,裴歌比平常多吃了一碗米饭,还额外喝了半碗汤。
莫姨在一旁欣慰地笑了,说:“歌儿今天可长脾气了,比平常吃得都多。”
江雁声没忍住笑了下。
裴其华问起裴歌第一天的实习经历,裴歌拿着餐巾优雅地擦着嘴角,说:“惨不忍睹。”
这晚江雁声也睡在这里,裴歌很累,几乎是一沾床就睡觉。
江雁声没折腾她,只是问她:“在家住了这么久了,要不要搬回去?”
“搬到哪里去?”她问。
“你现在也不经常去学校了,咱们还是搬回市中心的房子。”
裴歌眼皮动了动,说:“我还想多陪陪我爸,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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