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声瞥了眼,扯唇:“给我干什么?”
“我早就能自己赚钱了,这些你自己存着吧。”她说。
他照旧面不改色,薄唇抿着,道:“给你的就是你的,当初毕业你选择去外地,不用想我也知道肯定不容易,既然给你了,你就自己留着吧。”
江雁声抿了一口咖啡,继续说:“你现在事业正在上升期,但其实其他什么都不稳定,这些你存起来留着备用。”
“那你呢?”没细想,顾风眠有些着急地问。
男人眸色深上半许,有些寂寥,却笑道:“我不缺,你看到了,眠眠,我结婚了。”
眠眠,我结婚了。
从来不知道原来话语还能这么伤人。
在她没有任何准备之下,江雁声突然这么说。
犹如晴天霹雳,给了她当头一棒。
从她满脸期待、心潮澎湃地等在他家门口,再到见到他跟裴歌挽手亲密地出现,顾风眠当时的心跳很快。
脑袋没有一刻停止过思考。
深夜十一点,一男一女以这样的姿势同回一室,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当时心情复杂,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表面的平静之下是如何的波涛汹涌,海浪翻滚。
想来想去,她当时就已经跟自己和解了。
裴歌从前就喜欢江雁声,想方设法也要得到他,如今回国,肯定也是她去纠缠他。
而顾风眠对江雁声的心虽然从未变过,但她知道其实江雁声早就已经变了。
他如今有身份、有地位还有权势,身居高位,裴歌的家世背景又这么诱人。
江雁声选择裴歌顾风眠其实能理解。
但现在,他竟然这么直白地对自己说他结婚了。
没有一点转折的余地。
一句话落在顾风眠耳朵里,她努力在心里默念好几遍才能彻底理解这冰冷文字背后的含意。
她怔怔地看着他,灯光下,顾风眠脸色发白。
手指紧紧握着杯子,骨节泛着青白色,能够看出来极其用力。
时间才过几年?
四年还是六年?
他曾经亲口对自己说过他此后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他也没有未来。
可现实却是这样的结果。
以至于顾风眠红着眼睛哽咽地问他:“雁声哥,你和谁结婚了?”
这个问题已经很显而易见。
她看到江雁声嘴唇翕动着,但自己耳边充斥着嗡嗡声,她什么都听不到。
却能凭他的口型看出来,他说:“我的妻子是裴歌。”
江雁声说的太平静了,没有任何波澜,于是顾风眠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无限地往下坠落,一点一点,直到掉进深不见底的渊潭里去。
嚯地一声,她猛地站起来。
椅子响动,安静的咖啡厅里坐着的其他两桌人转头投过来好奇的目光。
顾风眠攥着手心,望着他,眼神十分受伤。
江雁声抬眸看着她,异常的平静,眼神幽深恍若古井深潭。
他看起来很残忍,但又像一个孤注一掷的独行者。
可明明他结婚了,他娶了别人。
顾风眠觉得自己有满心的委屈,明明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他从未爱过她,甚至当初那么决绝地告诉他和她不可能。
所以她站起来,蓄着泪水的眼睛盯着他,指甲深深抵进掌心,却不知道说什么。
她哪有那个资格质问他什么?
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人应该无条件地等着另外一个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人。
死了的人已经死了,而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
可顾烟雨当初死的多突然,她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江雁声曾经也说过他不会爱上其他人,但他现如今的行为对顾烟雨来讲多么不公平。
一瞬间,顾风眠好像为自己找到了讨伐他的借口。
一道天雷劈到她身上,她怎么没资格质问他?顾烟雨就是她的资格。
顾风眠深深吸一口气,牙齿发颤,低声问他:“你为什么要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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