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管队员们对将要去京城的事情持有不同意见。
一方面来说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护送局长大人去杭州,如果他们此时跟着项茂去京城,那方正该怎么办?另一方面这些人有着很深的故土情怀,不怎么愿意进入京机营做守备军。所以就造成了两种意见僵持不下的局面。
见状,方正没有过多的劝说他们,反而让这些人自己做选择。毕竟今后的路是他们自己走,而不是一直需要靠别人来搀扶。
项茂一想到这支军队即将要跟随他一起去京城心里就激动。作为一军主将,谁不希望自己麾下的士卒兵强马壮?而且这些城管队员还不仅仅是目前所看到的这些人,听方正所说蜀中还有和这里几乎差不多的人数!
这么多纪律森严、令行禁止且一看就知道很有战斗力的军队,试问那个将领不渴望将他们收入麾下?
最终,在阮子木和李义等人的劝说下,极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前往京城为自己博一份前程。而还有少数则是被两人强行留下用以护送方正前往杭州。
“时间紧迫,大家有什么话等日后见了面再说。”
方正见决定跟随项茂前往京城的那部分人拉着留下来的人依依惜别,一幅不依不舍的模样,顿时心里生出了一股怪怪的感觉,莫不是这些人长期在一起相处,再加上军营里没有女子的缘故,让他们有了短袖之癖吧?
急匆匆的和项茂告别,方正带着一千人的队伍从渡口登船,顺江而下前往杭州。而项茂则喜滋滋的带着接近六万人马朝着京城方向前进,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未曾消退,似乎早已忘记了赵宏文死去的事情。
却说辽东。
辽王的确如项茂所言,已经到达离着紫荆关不远的一座城镇,并且已经在这里休整了十多天!
“王爷,紫荆关城墙厚,末将仔细研究了许久,发现强攻是绝对不可能拿下这座雄关的。”
辽王麾下第一猛将曹中元黑着两个大眼眶从帅帐外走了进来。一进门便躬身向辽王禀报他对攻打紫荆关的看法。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紫荆关处于中原和北方游牧民族的分界线上,为了防止那些常年以放牧为生,一到了冬天就缺衣少食的游牧民族南下抢掠百姓,所以大秦才将这第一座关隘修建得极其的牢固。单从城墙的厚度来说,几乎和包围皇帝陛下安全的京城相差无几了。
而且紫荆关不仅城墙厚度达标,就连高度也超出京城城墙许多,更不要说上面每隔一段距离就设置好警戒哨,为的就是防止敌人忽然袭击。
再说紫荆关的城门也非比寻常,和寻常那些城池木制的城门想比,这里的城门完全采用了非常难以炼制的铁矿作为主材料,期间还掺杂着一些其他质地坚硬且柔韧性极好的金属。这就更加让紫荆关被打造得如同一座坚固堡垒,敌军若是想要强攻,估计没有个几十万人命填平这座雄关是决计别想成功!
辽王佝偻的身影静静的坐在帅帐里,听完曹中元的话之后,仅仅只是抬了抬眼皮,却不做任何的回应。
“曹将军,你莫要涨了他人志气,灭了自家威风!”
辽王麾下万夫长常勇冷笑连连的看着垂头丧气的曹中元,嘲讽道:“曹将军没有办法不代表王爷也没办法,要知道咱们王爷当年可是号称杀神的!区区一坐紫荆关而已,在王爷面前自然不在话下。”
说完常勇挑衅的看一眼曹中元,接着脸上表情瞬息变化成讨好,对辽王道:“王爷,您说是吧?”
辽王冷冰冰的看了眼他,嘴角勾起道:“既然常勇为人机智,那攻破紫荆关的任务就交给你吧?”
常勇闻言讨好的笑容立刻僵硬在脸上,磕磕巴巴道:“王爷....这个.....末将才疏学浅,哪能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您就不要为难我了。”
曹中元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最终噗的笑出了声:“哈哈....常勇你这个马屁精....”
“闭嘴!”
辽王冷冷的一句话顿时让帅帐中清净了下来。随后他走到地图前仔细端详,一边思忖道:“当年还是本王建议陛下将紫荆关修建得如此宏伟,没想到居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呵呵,当真是可笑。”
常勇和曹中元两人闻言,同时低下头去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辽王并没在乎他们有没有听到,而是俯身看着地图道:“此去京城必须要经过紫荆关,不然的话就要从草原上绕行超过千里路程。如此一来时间上就拖延太多了,和本王的计划不符。所以,攻破紫荆关势在必行!”
“可是....”曹中元也凑上前去看着地图道:“紫荆关确实易守难攻,而且咱们的兵马也只有数十万,强攻只怕会损失殆尽!”
辽王阴鹫的双眼闭上,做沉思状。半晌后缓缓开口道:“紫荆关守将是谁?”
常勇急忙接口:“沈从山!此人是秦国八年的进士,后在翰林院任职。从京城传来的消息称,此人极其擅长兵法韬略,且足智多谋。故而陛下才在秦国十六年将其派往边关,负责镇守紫荆关。不过说来此人也的确有几分本事,这些年虽然在紫荆关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却把一座雄关守了个密不透风,就连前几次拍进去的探子都能及时的找出来,当真是有点手段!”
“常将军此言谬矣。”
曹中元缓缓道:“方才本将说紫荆关易守难攻,将军不是笑话本将无能吗?还说什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难道你此时不是也做着一样的事情?”
常勇顿时被问了个脸红脖子粗,气呼呼的扭头看着曹中元,看那架势,似乎一言不合就要血溅当场!
“够了!”
辽王不耐烦的看着两人:“要斗出去斗!本王帅帐里不需要勾心斗角的人!”
一句话顿时让两人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彻底蔫了。
“沈从山.....”辽王默默念着这个名字,脑海里自然而然的就浮现出了此人的生平事迹。
常勇说得并不算完整,也或许是京城的探子并没有打探清楚。
沈从山此人不仅是大秦八年的进士,而且还是当年的两榜进士!
辽王还记得,大秦八年的科举可谓是人才辈出,但其中有一人却一枝独秀,并没有选择以诗词文章考取功名,而是另辟蹊径选择了策论!要知道当时的大秦立国才仅仅八年时间,民间的学堂被前朝昏庸的制度弄得几乎消失殆尽,所以这些年里一直没有出现什么惊才绝艳之辈,就更何况是以策论闻名天下的人才了。
然而沈从山却不同,此人自祖上起家境就不凡,父亲曾是前朝国子监的老先生,一辈子致力于钻研兵法策略。后来因为年事已高,不得不退出朝堂回到家中选择修身养性。不过他仍旧不曾懈怠,在家中苦心钻研兵书,并且还把秦国取代前朝的一些关键性战役也一一记录下来,写下兵书准备传扬后世。
不过这本兵书在还没写完的时候,作者就先一步去见了阎王。所以事实上这本兵书也只有半部而已。
沈从山自小就经常跟着父亲一起研读兵法,耳濡目染之竟然激发了他在军事方面的才能!后来父亲逝世之后,他更是把父亲没有写完的半部兵书给补充完整了。
如此一个人才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终于在大秦八年的那两次科举中屡次中第,更是被皇帝钦点为当科榜眼!赐下金银无数!更是在京城里为他专门赏赐了一座别院供其居住。为的就是要利用他的军事才能,在国子监里多培养一些兵法韬略方面的人才出来。
沈从山自然趋之若鹜。他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就是为了教授兵法给朝廷的人才,如今换做他进入国子监后,更是不遗余力的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为大秦培养出了不少军事将领。
直到大秦十六年,紫荆关守将因病去世。皇帝苦恼于无人镇守边关,于是苦思冥想之下终于记起了那个被他扔进国子监教授兵法的沈从山。
于是一张圣旨,沈从山便从国子监复出,高调的接管了紫荆关守将一职。从此以后便老老实实的为大秦镇守起了这个第一险关的地方,这一守便是好几年,就连家中长子大婚都没能赶回去参加,不得不说此人当真个是忠臣!
想到这里,辽王捏捏眉心,感觉有些头疼了。
如此一个忠义无双的人守着一座堪称毫无破绽的雄关!若换做他赵友义是皇帝的话,估计做梦都要笑醒。
可关键是如今的皇帝乃是他的兄长,而此时两人的关系却并非兄弟,而是皇帝和反贼!
如此一来,身为反贼的赵有义就难免感觉有些丧气了。好不容易带着大军造次反吧,千里迢迢的从辽地来到中原,没想到第一个就碰上了如此难啃的硬骨头!说他是时运不济都算好的!
当年堂堂的杀神,居然也会落个出师不利的结局!
赵有义心里不断咆哮,可是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仍旧冷冰冰的不发一语。
曹中元见王爷半天都不说话,试探性问道:“王爷可有什么办法?”
常勇发现被对方抢了先机,不由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同样转向辽王露出满脸谄笑:“王爷思虑周全,心中定然已有定计!曹将军,咱们这些做下属的只需要替王爷冲锋陷阵便可,这种动脑子的技术活,学不来的!”
曹中元感觉被嘲讽了,心里一万头草泥马飞奔,顿时有种想揍人的冲动。
辽王缓缓睁开双目,两道凌厉的目光射来,让针锋相对的两人同时熄了火。
“本王暂时还没想到办法,不过可以先从沈从山身上打打主意。”
辽王缓缓道:“常勇,你为人机灵,且辽地的探子都尽在你掌握之中。这几天就多派些人手,让他们无论用什么办法必须要混进紫荆关去。”
“是!”常勇抱拳领命,即将转身的刹那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尴尬道:“王爷,紫荆关防守严密,别说传出消息了,就算一只鸟也飞不出来啊!”
“不用他们传消息。只需要让这些人在城中想办法策反一些关键人物,比如说把守城门的士卒、负责清理夜香的力夫之类的。”
“这....有什么说道?”
常勇本来脸皮就厚,也就无所谓什么要不要脸了,遇到不明白的事情立刻就舔着脸不耻下问。
“这些人平时看起来是没什么用处,可如果本王需要让他们在关键时刻打开城门或者是在城里制造一些混乱出来扰乱对方的阵营呢?”辽王威严的声音徐徐传来。
“王爷英明!末将果然只是个粗人,论计谋不及王爷万分之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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