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点钟的样子,吴联记不情不愿睁开眼睛醒过来,两个耳朵尽是些房前水泥坝传来的说话声。
认真了说,他今天能这么快睡醒来,还多亏外面村民们无休止的叽叽喳喳的瞎吵闹。
昨晚,潘溪霞开始心思放不开不乐意跳舞,当利用花言巧语再三刺激鼓励下,最后不仅产生浓厚兴趣,还乐呵呵的硬跳到后半夜也不提睡觉,他中途不想做扫兴事儿,一直陪伴着跳到鸡叫才算罢了手。
想想这状况,他前面舟车劳顿的瞌睡都没补起来,昨晚又耽误睡觉,外面若不吵闹的话哪能睡得醒。
只不过,听外面乱七八糟的声音,村民们全都是针对潘溪霞的,因大家还不知晓他已经回家。
但事情明摆着,他的人已经被大家吵醒,那此时此刻就有当仁不让的责任和义务,全权代表潘溪霞站出去与大家展开富有建设性的对话,问题出现以后迟早都得解决,逃避终究不是办法。
先揉揉睁不开的两只眼睛,再摇摇头坐起身子,他拿过衣服裤子穿好,在床沿趿拉着鞋子向外走。
在卧室外面的门口,脑海里浮现出昨晚上与潘溪霞商量好的方案,今天由潘溪霞先拿着村民们新签的田地租借转包合同前往稻桶镇找陈浩天,而他专门负责应付前来找联溪集团想撕毁合同的村民。
两者的分工明确到位,不过目前现在,他有必要看下潘溪霞,毕竟两人昨晚睡觉都特别晚,这时候还没睡醒也属于正常事情,对他而言绝对不能麻痹大意掉以轻心。
倘若事先不特意留心检查下,他与村民们正在进行对话,潘溪霞突然间冒出来,那不坏水了吗?
几步过去,他伸手推开旁边卧室进出的门,一看里面早已没了潘溪霞半个人影儿,顿时大放心小放心。他不管房前水泥坝的村民,先轻手轻脚偷偷摸摸跑去厨房,主要是想找些吃食填充空掉的肚子。
不曾想进入厨房,先看到潘溪霞为他特意留下的纸条:早餐在保温壶里!
一时间是个手舞足蹈兴奋起来,他拿过纸条在嘴唇边反反复复疯狂亲吻几下,在心底下高喊:霞姐,你属于这个世界上最聪明最懂我的漂亮女人,我真心爱死你啦!永远永远……
房前水泥坝,那些想用自家手里田地获取更多钱的郎杏坳村民,吵吵嚷嚷几次喊门以后,始终不见潘溪霞露面开门,一个个沉不住气变得越发不耐烦急躁起来。
按照昨晚商讨出的策略,今天吃过早饭以后要向联溪集团索取田地的家庭,每家每户必须派个代表前来找潘溪霞,当面用商量的方式沟通应该如何销毁田地租借转包合同,彼此间力争好合好散不伤和气。
人心都是往利边走,更何况所涉及到的数目高达好几千块钱。
家家拖儿带女活着不容易,为了自身利益的最大化,没啥情面好讲的,一有空子自然要千方百计的钻。
这时刻,田地租借转包合同签完善的杏财富,不该跑来还尽发牢骚,“现如今都快九点钟了的,这样子傻乎乎的等下去哪里能成吗?依我观点看来,潘溪霞只怕是做缩头乌龟不敢出来露面了的。”
显然,他今天算得是跑来最早的那个人,天才刚刚开亮口,吃过饭抢先到房前水泥坝守着。在他持有的思维判断推算起来,今天的潘溪霞肯定还待在家里没有出门做事情去。
杏伟林家杏天亮,一名刚刚才升学读高中的高中生,在旁边站着忍不住插嘴取笑道:“我看您三伯那个脑袋瓜子完全是不开窍,现在应该是我们这些人集体反悔找霞姐索取田地,又不是霞姐求我们办事情,耐心等呗,不管早迟人都是要钻出来的,一天不行两天,两天不行再三天,慢慢尽情耗吧!”
在众人前面遭遇个浑身上下毛都没长全的家伙,杏财富显得尤其不服气,直接厉声吼:“不要以为我像你那种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屁孩儿,整天坐在家里玩,我天天待在这里不要出去挣钱养家吗?”
杏天亮倒是有几分乖巧懂些事儿,一听闻到杏财富话音里带着浓浓的火药味儿,立马闭嘴走开去。
自以为是很了不起的杏财富,他认为自己所有讲话很牛气很威风,感觉里顿时是个高高在上有了得意,还自不量力非要开始公然清点今早上到场的人数,特别针对像杏天亮那样子的孩子,不想数到最后,竟然发现整个水泥坝有六七个小孩子,外加十几户人家没有派代表前来。
不想钱的暂时先放在旁边不谈,他直接拿隔得近的两个小孩子开刀,“你们两个跑来这里能干些什么?”
“三伯,您不会看我人小,首先就想到要欺负我了吧?”
郎河川平日里属于天不怕地不怕撒野惯了的孩子,他歪着脑袋横眉立目满脸不屑,“昨晚在村委会开会的时候不是讲好了,每家每户都派个代表,难道我不痴不傻四肢健全不能代表我父亲?不是我自己瞎吹,我找联溪集团索要自家田地的事情,那本事绝对不会输给在场的其他任何人。”
到得最后,他又是个振振有词的补充,“开会的时候又没有明文规定,十八岁以下不允许做代表。”
“就是就是。”
杏尾琴为自身利益考虑懂抱团取暖在旁边竭力帮腔附和,“我爸爸妈妈今天有急事待办不空,不想缺席拖后腿才特地委派我跑前来助阵,若非要较真讲下脑袋里装的知识文化,只怕你们这些没读过几天书的大人,全部加起来都不是我们在场几个小孩子的真正对手。”
真是人小鬼大,一个比一个要张扬,一个比一个更加的狂妄自大。
杏财富原本想照着软的捏显示下个人威风,没曾想尽碰到刺头,不过他算计着记上心来,立马有了主意,你们两个不是逞能有本事吗?那你们两个就替我们站前去把人叫出来吧!
暗地里悄悄打定主意,他不客气冲着两个刺头厉声叫嚣道:“你们两个不是很能说吗?我们这么多人在此等很久了,潘溪霞自始至终缩在家里不敢露面站出来,现在由你们两个负责去门口喊,倘若喊不出来,明天就不要代表你们父母跑来这里丢人现眼,更不要自吹自擂厉害。”
竟然玩激将法呢!杏尾琴是个不以为然,她嘟嘟嘴冲着杏财富扮两个鬼脸,笑说:“今天过去以后,您到时候就算拿八抬轿子请我来也不来的,我明天要返回到学校里读书。”
郎河川鬼精鬼精的倒是比较滑头,他在旁边赶忙偷偷扯两下杏尾琴衣角,又闪电般靠近杏尾琴俯身在杏尾琴耳朵边轻声细说:“先不要乱讲不来的话,你最近两天不来,今后来了怎么办呢?岂不是打自己嘴巴。”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细节性的问题呢?
杏尾琴羞羞的笑两三下,立马挺起个胸膛改口说:“三伯,我才不会害怕您耍诈故意刁难,我现在偏要前去把霞姐给你们叫出来,全都站在这里等着看本姑娘拥有的厉害手段。”
“快去快去。”杏财富顿时是个眉开眼笑,小孩子终归还是小孩子,缺乏心机正好拿出来当枪头当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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