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大的时候,昇儿已经会翻身了,晸儿慢了差不多半月时间。
如今俩小子齐齐趴着,小脑袋总是好奇地左瞧右瞧,十分趣致。
齐璟琛不知从哪弄来的藤球,逗着俩小的,同她说:“绾绾记不记得穆才人?”
云绾容眨眨眼。
“她要死了,过两天。”齐璟琛一边平静地说,一边捡起被晸儿弄落在地的藤球。
云绾容头顶无数问号:“她都要躲静心庵里了,没得罪你罢?”
“这年里,路文松为朝廷算尽心尽力,好歹是朕当初召进朝廷的,给他点甜头未尝不可。”齐璟琛说:“他最在意他女儿,让穆才人换个身份归去罢。”
云绾容才算明白:“皇上做决断就好。”
“路文松答应了,等昇儿晸儿年岁到了,担其太傅,传授学业。”齐璟琛勾唇:“路文松博学,比东闫书院里名满四洲的先生还要出色。”
云绾容眼前一亮。
果然,不出两日,静心庵传出消息。
穆才人林中散心时,跌入山路,头撞山石,不治身亡。
为避免猜疑,足足过了三个多月,路府才透出风声,说府上唯一的千金找回来了。
朝中恭贺之人甚多,路文松面带喜气,整日乐呵呵,又说闺女内敛,不见外人不宴客。
云绾容听闻微微一笑:“不知昭勇将军那边,皇上怎么安排的?”
昭勇将军夫妇抚育穆书葶长大,不是亲父母,胜似亲父母。
檀青回道:“皇上没说旁的,昭勇将军私下去过路府,隐瞒极好。是了,路大人的女儿,如今叫昭昭。”
“路昭昭。”云绾容浅笑,剪下花枝:“路大人朝中为皇上分忧,劳苦功高,如今父女重聚,你带些贺礼走一趟,算本宫小小心意。”
檀青带着赏赐亲自去了路府。
第二日,昭勇将军夫人求见。
云绾容多半猜到她的来意,让人去请。
日子平静,悠然间又过去月余。
彼时,齐璟琛刚拿到从北岭国送来的密信。
齐璟琛打开细看,挑眉。
北岭八皇子称王。
宇文堇。
“听说八皇子本不欲掺进争斗,奈何王室之人咄咄相逼。八皇子大才,夺得王位。据可靠消息,北岭不日将派使臣来朝,商讨两国互通往来之事。”送信之人禀告说。
齐璟琛点头:“曹宗,宣路文松、孙承二人觐见。”
“是。”
直至月上梢头,齐璟琛才得空归熙华宫去。
云绾容正在检查手中几套小衣裳,昏黄灯下,面容柔和。
齐璟琛挥手让宫人退下。
“琛郎总算忙完啦?”云绾容听到动静,抬头笑问。
最近,皇后只要心情好就喜欢叫他琛郎,一声娇胜一声,喊得他心软耳热。
齐璟琛直接搂人,霸道地往樱唇啃上一口。
“咦~”云绾容擦嘴,不满:“把你儿子的衣裳压皱了!”
你还嫌弃上了?
齐璟琛不爽了,盯着她好一会,突然幽幽开口问:“昇儿晸儿睡着了?”
未觉察端倪的云绾容:“昂,睡得可沉。”
“曹宗!”齐璟琛当即阴森森喊人:“叫人把小殿下都抱出去。”
“嗯?”云绾容疑惑。
眼见曹宗领着乳娘进来抱走小主子,齐璟琛呵呵笑了下,怪渗人的。
衣什么裳,齐璟琛夺了云绾容手中小衣裳,团作团一手扔边去,起身直奔书案。
“什么毛病!”云绾容莫名其妙,瞪他下,弯腰捡起离得近的两件,抬头,看到他在屉里抽出一沓纸。
“……”云绾容瞪眼,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么点?”齐璟琛翻了翻宣纸,皱眉。
云绾容心虚,并嘴硬:“什么这么点?皇上手里的是什么东西?”
“老子的账本。”齐璟琛阴阴一笑:“生也生了,身子也养好了,皇后,咱们来算算账。”
云绾容抢先道:“你别来冤枉我!柔弱可怜手无缚鸡之力的我能欠你什么账!”
“颠倒黑白、反咬一口,再加一条。”不用写了,反正今日清账的,一块算,齐璟琛一张一张翻下去。
早就想治她了,可见她懂事舍不得下手,又为他辛辛苦苦生儿育女,本想一笔勾销,今儿可好,故态复萌!
还嫌弃他?
他的皇后借怀胎之便,对他做了这么多“猖狂”事!
什么一笔勾销,不可能!
“呵。”齐璟琛突然抬眸,斜睨她:“还想毁尸灭迹?老实交代,偷偷拿了多少了?”
“我是这样的人?”云绾容怒。
“皇后所为,朕全记得清清楚楚,真当朕不记得?”齐璟琛环臂,微抬下巴:“皇后威风的姿态,朕可不敢忘呢。”
你记得你还写?
云绾容震惊了:“臣妾知道你不是人,但不知道你这般狗啊。”
齐璟琛凤眸眯起:“骂朕?”
皇帝甩下宣纸,冷笑走来:“既如此,那今日朕就不做人了!”
云绾容打个哆嗦,往后退。
皇帝眼光太吓人了,好像要吃人,莫名叫人生惧。
得攒了多少坏点子弄她啊?
云绾容认怂,要什么骨气:“皇上皇上!冷静!”
皇帝步步紧逼。
云绾容惧:“别搞我啊!”
皇帝伸手逮住。
云绾容哭:“臣妾知错了知错了!”
皇帝拎鸡仔似的拎着她。
“皇上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皇上!嗷!!皇上你干什么!!”
皇上纡尊降贵给她解答,微凉的唇几乎贴在她耳上,笑着用气音低低说了两个字。
云绾容不嚎了。
云绾容僵住了。
云绾容反应过来想要狂奔。
但怎敌他的力气。
今夜守门的香椿,听里头声响,娘娘一会理直气壮能到不行,一会嘤嘤嘤小可怜做戏求饶。
得,闹上了。
眼观鼻鼻观心,就算里面两位拆了房,都一点不觉奇怪呢。
好一会,侧耳才能听到细碎动静,当初还会脸红的香椿,如今能面不改色平平静静地喊人准备热水了。
皇上这账算得有点狠,云绾容把自己赔进去了,榨了又榨。
皇帝一言九鼎,不做人。
险些让云绾容也做不成人。
最可怕的是他嘴里的骚话,竟说是跟她学的!
呔!
她有说过?
说过也抵死不认!
云绾容不舒服地翻身,怒捶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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