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娘娘闹着要搬砖

    
    楼婉都要佩服青莲这种死到临头还能故作镇定的演技，她冷冰冰地看着青莲，“你会在意吗？”
    “……”青莲意识到自己走进了楼婉的圈套，立刻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我不在意啊。”
    “哦。我还以为你会担心你的诡计暴露了呢。”
    青莲飞快地看她一眼，拼命在心里告诉自己，楼婉在诈她，她绝对不能上楼婉的当。“我没什么诡计，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必跟我装了。小四全都告诉我了，你是怎么撺掇他去找大郡主告状的。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你饶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害死王爷吗？”
    青莲笑了，“什么叫撺掇啊？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除了我和他，整个京城有一个人为王爷着想吗？是他自己心急，跑去找大郡主帮忙。我只是一介女流，我能做什么呢。还不是随他去了。”
    楼婉点点头，“好久没有听人把不要脸的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了。”
    青莲愣住了，她下意识地骂楼婉，又不想显得自己恼羞成怒，只好掐着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娘娘不会是因为迟迟找不到解药，所以想拿我做替死鬼吧？”青莲讥讽地看着她，“我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我有毒害王爷的理由吗？”
    “怎么没有。”楼婉上下打量她，忽然说：“你跟着王爷应该不太幸福吧？”
    青莲想被人踩中了痛脚，恶狠狠地瞪一眼楼婉，“我很幸福！”
    “哦？”楼婉嗤笑，“还真是看不出来呢。我以为王爷不怎么爱你，是为了责任才娶你。”
    若是别人说这话，青莲不会有一丝反应，甚至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楼婉说这话，让她感觉楼婉是在向她着什么。
    她求而不得的东西，楼婉轻轻松松就得到了，还来向她炫耀：“瞧，你怎么连这都得不到。”
    她喘着粗气，压抑着怒吼。
    “生气了？你也是这么生王爷的气吧，所以才处心积虑要给王爷下毒。你是哪里来的毒药？”楼婉步步紧逼，走到她面前时，字字铿锵地责问。
    有那么一瞬间，青莲想要大声承认是她下的药，想看楼婉跪下来求她给解药，想看苍承年在她面前痛哭流涕求原谅。
    但是她忍住了，她几乎咬破自己的下唇，待狰狞的表情慢慢恢复平常，她缓缓吐出几个字：“我没给王爷下毒。”
    小四趴在门上听着，差一点就要冲进去了。
    但是楼婉先从里头走出来了。
    “娘娘！让我进去跟她对峙！”小四不服气地大喊道，“我要她承认自己所有的罪行！”
    楼婉摇摇头，“她的精神不太正常。”
    青莲看她的那几眼，分明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的眼神。
    “那现在怎么办啊？”小四欲哭无泪，“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下毒的人，却什么都做不了吗？”
    “也不是。”楼婉摇摇头，“你别这么悲观。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先把真相告诉陛下和王爷吧。”
    “要告诉王爷吗？”小四迟疑地看着楼婉，“王爷现在的身体承受得住吗？”
    楼婉无奈地说，“难道不说吗？这毒是谁下的，王爷有权利知道。”
    苍怀霄知道是青莲下的毒，撕了青莲的心都有，只是碍于在楼婉面前不好表现出这么暴戾的念头便放在心里。
    玉铭没想到还真是青莲，张大了嘴，还有些不敢相信。“真、真是她啊。我还以为她不会对王爷下毒手呢……看来最毒妇人心真没说错哈。”
    楼婉凉凉地看他一眼，玉铭连忙改口，“不过我相信娘娘这么善良的人一定不是这样的。”
    “少来。”楼婉翻了个白眼，“虽然知道是谁下的毒了，但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毒。她不肯承认自己下过毒，更不会告诉我们下的是什么毒。”
    苍怀霄心里涌上一阵戾气，“那就严刑拷打，打到她说为止。”
    “陛下，她怀着孩子呢。”楼婉柔声说，“冤有头债有主，还是告诉王爷吧。”
    苍怀霄和小四都不愿意告诉苍承年，怕影响他的病情。
    楼婉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问：“难道现在现在这样瞒着，就对王爷的病有好处了？”
    “不是——”
    玉铭突然出声，“我支持娘娘。”
    怕受到苍怀霄的责怪，玉铭抢先说道，“莲夫人的心结在王爷身上，要是王爷知道了，说不定可以让她说出自己下的是什么毒呢。要是靠我和太医们一种种毒药试过去，不知道要试到猴年马月了。”
    苍怀霄见玉铭也支持，只好同意。
    “朕来说。”
    他们两兄弟总是好说话些。
    苍承年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这一次是在深夜。
    他刚醒，小四就激动地扑上来，“王爷，您终于醒了！”
    小四不敢扑到他身上，只能扑在他床边，感激涕零地看着他。
    苍承年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
    “王爷，您还生我的气吗？”小四垂头丧气地站起来，“我错了，我真知错了。您原谅我吧。您别赶我走。”
    苍承年顿了顿，“来了就来了吧。”
    反正他时日无多，小四在他身边他还高兴些。
    “你这么愁眉苦脸做什么，我又不是死了。”
    小四激动地说，“王爷！您别说这种话！我们已经——”
    他差点就脱口而出，苍怀霄从门口走进来，制止他：“小四。”
    小四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出去。
    苍承年很惊讶，这个时间苍怀霄怎么还在这。“陛下，你这一夜都守在这里么？您明日不是还要上朝么。”
    苍怀霄冲他笑笑，“无妨。”
    苍承年从他的笑容里看出一丝勉强，试着问：“陛下，你是有事要跟我说吗？”
    “嗯。”苍怀霄慢慢收了笑容，“给你下毒的人找到了。”
    苍承年感觉他的表情不对劲，斟酌道：“是我认识的人么。”
    “是青莲。”
    苍怀霄冷静地宣布，盯着他的表情，担心他一时接受不了。
    苍承年却只是怔了怔，片刻后点点头，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