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洪长老从玄武战舟上带走两名内门弟子,去临江县县城与巫神教的鬼王黄奚赴约。
所以此时船上还剩下了十八名地灵宗弟子,分别是内门弟子八人,外门弟子十人,另有一名负责在船上坐镇的外门主事陈凌。
地灵宗内等级森严壁垒分明,内门外门弟子之间的身份地位相差极为悬殊。
相对于那些备受重视的内门弟子来说,外门弟子就像是后娘养的一样,所有的苦活脏活累活都是他们的事情,出力还不讨好。
即便只是地灵宗外门弟子,本也不应该如此不堪。
只是苏岭选择出手的时机极好,没有几个人在放水这种时候还会全神戒备的。
更何况地灵宗承平已久,每个弟子身上都不免沾染了几分骄娇之气,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能够避开镶嵌战舟周围的侦测法阵,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船上。
况且苏岭在同辈弟子中真的算是佼佼者。
他体内的灵力极其浑厚,几乎可以直追那些淬腑境后期的大修士,虽然在功法方面弱了些,以至于有力使不出,可真还没有几个人能挡得住他一击之威。
当然要是大家都准备好了,当面锣对面鼓的各展所长正面交锋的话,那又另当别论了。
毕竟力气再大,打不着人家也是白搭。
地上躺倒的那个家伙被搬在他原先待着的那间舱室里,苏岭只是出手将他击晕,并未痛下狠手。
毕竟两个人之间并无仇怨,苏岭虽是不忿地灵宗对普通百姓出手狠毒,可也还没到把所有的地灵宗弟子都要杀之而后快的程度。
用那个家伙自己的裤带把他的手脚捆成了个四马攒蹄式,嘴里也塞了东西,苏岭兀自不放心的用手中的剑柄在他后脑勺上又补了一记,这才将他踹进了床下,
一枚阵盘摆在了屋子中央的最显眼的地方,一圈圈青色的波纹不断的向周围漾开,不知这阵盘具体功用如何,苏岭也不敢多动。
转身掩上房门,苏岭重新回到船头,下面的来福跟赵润儿应该早就等急了。
不一刻来福便与赵润儿一起上了船,别看小家伙身子笨重,爬起铁索来居然速度还挺快。赵润儿打着寒战抱怨道:
“怎么用了这么久?”
此刻雨势已经渐渐大了起来,苏岭见赵润儿那稍显狼狈的样子,摇了摇头,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
“外面凉,先进来说话。”
这艘巨舟上的一切对于赵润儿都颇为新鲜。
她东张西望的恨不得样样都上手去摸摸才好,而前舱房中的那枚阵盘,更是让她好奇的厉害。
只是苏岭却警告她这船上的东西,一样都不许乱动,谁知道里面是否潜藏有什么禁制机关之类的东西。
这世上可是没有后悔药可卖。
只是话虽如此,赵润儿仍是心里痒得厉害。
她虽然也勉强可以称得上是见多识广,可对于修士的世界毕竟还是所知不多。
否则也不会极力的怂恿苏岭登船了,可这上了船,却又什么东西都不让动,岂不是白来了一趟,那跟在一直呆在船下面又能有多少区别。
不过通过这些天的相处,她也算摸到了苏岭的几分脾气秉性。
这人平时也不怎么多话,哪怕是被抢白了几句也不会发怒,可要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也不是不会咬人的。
所以对于苏岭然的叮嘱,赵润儿答应的倒是极为爽快,只是从她那双乌溜溜直打转的眼睛来看,能有几分往心里去,便是两说了。
苏岭上船自然不是只为了打翻一名小小的外门弟子出气。
正如赵润儿所说的那样,地灵宗的势力范围一直都在西边的康州,此番来到湖州却不知是打算做点什么,但不管他们的目的为何,既是让他感到了不爽。
他便有义务给对方添点堵以为回报。
那怕是伤不得对方的筋骨,可也要让这些拿别人性命不当回事的家伙疼一下才好。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不能带着赵润儿,她那几下散手用来对付江湖上的小蟊贼自然是绰绰有余,可要是拿到修士面前,恐怕连一个回合都撑不过去。
赵润儿虽然答应的好好的,可苏岭却是不肯相信这位赵大姑娘是个循规蹈矩之人,叮嘱完她了以后,又少不得揪着来福的耳朵耳提面命一番,让它好好看着赵润儿,
不许她随意走动,甚至不惜将船头上的那条锚链许了出去作为奖励,摆明了是不肯相信赵润儿,气得她直翻白眼。
来福却是大喜过望。
自家这位小主子很少开口应承什么,可既是答应了的事情,却从没有过食言的时候。
想到那条上万斤重的锚链,来福嘴边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它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气势汹汹的蹲在门口,大有想要出去就先从我身上踏过去的架势。
“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赵润儿轻啐了一声,蹲下身来扯了扯来福的腮帮子。
“这几日本姑娘算是白疼你了。那些好吃的好喝的你都给我还回来。”
俗话说拿人手软,吃人最短。
听赵润儿质问起来,来福的气势便为之一沮,眼神里流露出几分委屈的神色。
本来么,这是自家小主子的吩咐,咱来福只是听话照做而已。
有什么意见,你不去找苏哥儿理论,倒把脾气发到我身上算是怎么回事,还不是看我来福好欺负。
只恨它心里明白,却是口不能言,口中吱唔几声,朝苏岭那边努了努嘴,权当是替自己甩锅了。
赵润儿虽是不开心,可也知道苏岭是为了她好,担心她的安全,只是不肯领情罢了。
看着边上紧束衣物,检查剑丸的苏岭,赵润儿叹了口气,从鱼皮靠衣里抽出一条手帕,对折了一下,在苏岭愕然的目光中给他系在了脸上,咕哝道:
“地灵宗可不是好招惹的,好歹你也遮掩一下,别让人看清了面目去回头找你算账。”
这一点倒是苏岭先前所未虑及的。
绣着几朵寒梅的帕子上还带着几分女儿家身上幽幽的体香,从苏岭的鼻端丝丝透入。
让他竟然有几分手足无措,脸上泛起一片红晕,好在舱室里边光线暗淡,也不虞被人瞧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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