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
原来云翎拿通行令是为了去西境。
墨临渊低头看向紧抓着自己的手臂的那双手,发白的指甲可以看出她用尽了力气。
脸色惨白,声音虽压着,但还是听得出其中带着一丝颤抖。
大掌覆在少女的双手上,墨临渊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少女,沉声安抚着:
“不要担心,有本王在。”
“本王这就派人去安排……”
男人低沉的嗓音似乎带着一股安定,无形之中抚平了云翎内心里的不安。
沉沉的呼了几口气,从突然的神魂震荡之中缓过神来的少女抬眸对上墨临渊,苍白的脸色之下带着沉着。
短短的几息之间,她的脑海里过了无数决策,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来不及准备了。”
“哔——”
少女的声音一落下,天边就倏现一只暗青色的大鸟,巨大的翅膀几乎遮天蔽日,在青天白日下横掠皇城,异常引人注目。
比起陆行,赤古的速度不知道快上多少。
确定了灵魂上那消散的印记,云翎松开了握住墨临渊的手,向后退了两步。
手臂上的抓力消失时,墨临渊觉得心里倏地一空。
一见少女退后,准备飞跃上天时,
他的脸上一瞬间布满了失落,委屈的像是一只被丢弃的人形大宠物。
不甘到极致,
墨临渊冷着一张脸大步上前,扣住了少女的皓腕。
在少女不解的注视中,他低头与其对上,
咬着牙郑重宣告:
“你,”
“休想丢下本王。”
声音落下的那一刻,赤古巨大的影子也将他们的身影遮挡。
墨临渊不给云翎说话的机会,直接拽着人掠上了赤古青鸟。
两人的身形稳稳当当的落在赤古的背上,脚下踩着光滑的羽毛也不见他们的身形有半点松动。
一见墨临渊也上了背,
赤古青鸟就觉得熟悉的压迫感从上方传来,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小心翼翼的喊着云翎。
“主人。”
闻声,
云翎低头看了一眼紧抓着自己手腕的大掌,淡然的启唇应道:
“去边境结界。”
“是……”
自家主人都没说什么,赤古青鸟也只能讪讪的回过头,挥动巨大的翅膀,猛然飞掠出王府。
一掠上天,清凉的冷息就疯狂席卷着背上的两人。
少女本就苍白的脸色,在狂风和冷息的侵袭之下,更是白到透光,不见半点血色。
“哗——”
倏然,在这极具寒凉的时候,
身上忽然多了一件柔软的白色大袄,包裹着予以暖意时,还隔绝了那刺骨的寒风与冷意。
“我不冷。”
云翎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那脸色同样是苍白至极的男人,作势要拉下。
可墨临渊的大掌却是紧紧扣在了她的肩头。
语气不容置喙:
“披着。”
“……”
这种时候,云翎也没打算跟墨临渊争论什么。
无声从玄戒中拿出了一件厚重的大氅甩到了墨临渊的肩上。
冷着声警告着:
“不披我就给你踹下去。”
说完这句话,云翎也不再关注墨临渊什么反应,直接闭上了眼睛。
墨临渊抓着大氅轻笑着,乖乖披上以后,拉开大氅,将少女也拉入了怀里。
进入灵魂中的云翎巍然不动。
她在关注着灵魂上的每一个变化,盯着那本该存在契约印记的位置,神色始终凝重。
同时,她还在不断的用灵魂传音、灵魂探寻着苍炎的下落。
她与苍炎的契约印记突然消失了。
从没遇见这事的她,这次也有些摸不准情况了,在未抵达西境之前,只能用尽一切办法去探查情况。
而在这段没有音讯的时间里,她只能祈祷着情况不要太坏。
大抵是信念极强,
在云翎一遍又一遍用灵魂力量召唤苍炎时,
那本是消失的印记居然重新出现在了她的灵魂之上。
“?!”
起初契约印记还闪烁了几次,
云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直到那逐渐恢复清晰的苍炎气息,她才敢确定苍炎与她的契约没有消散。
只是,
不管她怎么呼唤苍炎,一切声音就犹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半点回应。
不过印记能够恢复,亦是代表着云翎能够暂时缓一口气。
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稍稍放松。
灵魂外,
就传来了赤古着急的呼唤。
“主人!主人!主人!”
“云家出事了!!”
一睁眼,就听见赤古呼喊的话,
云翎皱起了眉没说话,这个节骨眼她可没心思管云家那些破事。
兴许是少女将厌烦表现的太直白。
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旋即,
墨临渊的声音响起:
“云家这会儿确实是有点热闹,瞧着这阵势,莫不是有人揭竿起义了。”
“?”
什么玩意?
墨临渊的话成功引起了云翎的注意,少女拧着眉转头,只见男人努了努下巴,示意她往下看。
云翎依着他的意思往下看,
这一看,
便是看见了烟火朝天的云家主宅,还有那四处涌入云家的人,气势汹汹。
青天白日,这火光冲天、烟滚滚的,
顿时就让云家成为了整个皇城,最引人注目的地方。
瞧见这,
云翎也是稍感诧异的挑了挑眉,
“你不是说云家有云逸在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兴许是漏掉了什么漏网之鱼。”
墨临渊轻耸了耸肩,借机朝少女贴近了些,下巴抵在少女的肩上,
贴着她的耳畔,轻声说道:
“本王刚刚探了探,云逸的气息似乎有些弱啊,嘶……他该不会遭人暗算了吧?”
“……”
云翎对云逸不了解,也不太感兴趣,可不知为何,她却是在墨临渊的话语里觉察到了一丝希望她回云家的意味。
索性,她开口直接问了:
“你想让我回云家看看?”
“翎儿不是着急去西境吗?还是正事比较重要。”
闻言,墨临渊摇了摇头,
眉眼之下却是带着一丝探究,又说:
“云逸这人本王其实也不太了解,只是恰好知道他前几日刚刚去了一趟西境,这会儿气息不强,多半是旧伤复发,这才引得云家的人趁机起势。”
若只是提及云逸旧伤复发一事,云翎还没什么想法。
可当听见话中异常突兀的两字时。
她倏然抬眸,
“你说他去了西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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