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楚奕的话,顿时让气氛陷入了诡异的静默。
应如是目光越过谢楚奕,看向不远处正在笑眯眯和宾客说话的陆老太太,面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并不在意谢楚奕说的话,倒是陆静之讥讽的开了口:“孩子要见爸爸,你带他去见就是了,和我们说做什么?”
这两人,一个装傻,一个装没听到。
谢楚奕心中暗暗咬牙,冷笑一声,目光直视着应如是,笑不及眼底:“这当然要陆太太点头了,毕竟十九爷,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
“这孩子是不是小十九的儿子,也不是你们谢家说了算的。”陆静之一双眼眸中蕴满了讥讽,沉声道,“谁知道是你谢小姐和哪个野男人生的儿子,赖在我们小十九身上,这么多年,连份亲子鉴定都不敢去做,还有脸说那孩子是我们陆家的人?”
陆静之的话,让谢楚奕的脸色沉了下来,只见她微微眯了眯眼眸,眸底划过一丝狠厉:“轩轩是不是十九爷的儿子,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那就去做亲子鉴定!”陆静之冷笑,眸含讥讽,“这么多年,你怎么连个亲子鉴定都不敢去做?如果不是心里有鬼,至于这么心虚?你不过就是看着我们小十九现在昏迷不醒,不怀好意,我告诉你,只要有我们霍家在一天,就不可能放任你。”
谢楚奕被陆静之气得右手不自觉攥紧,长长的指甲死死扎破了掌心也没有察觉:“倘若十九爷现在是清醒的,我一定会去做亲子鉴定,可是他现在人事不省,这要是做了亲子鉴定,谁知道结果是否不会被人调换?到时候轩轩岂不真成了你们嘴里的野种了。”言罢,她的眸光缓缓落在了应如是身上。
应如是眸光微微低垂,不由轻笑一声,缓声说道:“谢总误会了,轩轩这个孩子伶俐可爱,谁都没有说过野种二字,只是谢总觉得我会插手亲子鉴定的结果,实在是有些以己度人了。至于见面,我想还是算了吧,不管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斯年的儿子,这也要等斯年醒了再决定,也许,他根本不愿意认这个儿子。”
“孩子想见爸爸而已。”谢楚奕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的说道,“陆太太说这么多,不肯答应到底是因为什么呢?难道……”讲到这里,她声音微微停顿了片刻,看着应如是,目光中满是探究,“陆斯年已经醒了?”
应如是闻言,抬起低垂了眼眸看向谢楚奕,端详片刻,轻笑出声:“那就承谢总吉言了。”
谢楚奕自从说完那句话之后,便一直留意着应如是的神色,等到应如是话落,她心中不由有些狐疑,应如是的反应,没有一点慌乱,如果是父亲猜测的那样,陆斯年醒了但是情况并不好的话,那应如是一定是不想被人发现陆斯年已经醒了这件事的,她的神色中甚至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难道说陆斯年并没有醒,还在昏迷之中?
“谢总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不陪谢总说话了。”应如是对谢楚奕优雅的点了个头,转身和陆静之离开了。
走了几步,陆静之确认周围没人能听到,这才低声说道:“这个谢楚奕,该不会是得到了什么风声吧?”
“应该不会。”应如是轻笑一声。
医院那边,知道陆斯年已经醒了的人,除了他的主治医生,就是院长了,除此之外,便是一个专门照顾陆斯年生活的人,那人是青龙会的,极为可靠。而能被流出去的消息,都是陆斯年想让谢家和陆文泽知道的消息。
比如,应如是在这个时间点去参加节目,也是误导他们的一个信息。
“这么多年都不说要见小十九,怎么今天就突然要见了,还不是打量着借机探探小十九的情况?”陆静之狐疑道。
应如是唇角不由扬起一丝弧度,谢楚奕今天的举动,早在陆斯年的意料之中,她不由想起了前两天去医院看望陆斯年的时候,和他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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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次谢楚奕也会参加老太太的寿宴,我想她很有可能会借此机会试探你。”陆斯年吃下应如是喂过来的橘子,缓缓说道。
应如是低头剥着橘子上的橘丝,又剥了一瓣放到他嘴边:“试探你有没有醒吗?”
“嗯。”陆斯年微微颔首,又一口吃下她递过来的橘子,舌/尖不怀好意的舔了一下她的指尖。
温热酥麻的触感顿时传遍了应如是的全身,她下意识的浑身一颤,抬眸瞪了一眼他,将手里的橘子放到一旁,道:“我们放出去的消息是说你情况不太好,但是我却在这个时间点去上节目,她肯定不会信的。”
“要的就是她不信。”陆斯年唇角微扬,轻笑道,“她也蛰伏了这么多年,让她活动活动也好。”
“不知道她这次会不会带她那个儿子一起来。”想到这里,应如是若有所思的转眸看向陆斯年,“她那个孩子,到现在都没有在人前露过面。”
陆斯年漫不经心的答应了一声,拿起她刚才放在一边的橘子,剥了一瓣喂到她嘴边:“乖,张嘴。”
“你怎么一点都不在意?”应如是吃了橘子,心中有些不高兴。
“我为什么要在意她的儿子?”陆斯年察觉到了她声音中的不悦,不由凑近她,“生气啦?”
“那不是你和她的儿子?”应如是嗤笑一声,一把推开他再次喂过来的橘子。
陆斯年只好放下手中的橘子,沉默片刻,唇齿间飘出一声叹息,才道:“那不是我和她的儿子,我都没碰过她。”
“那你之前和我说?”应如是不由蹙了蹙眉,六年前,不就是他自己承认了和谢楚奕的事,她才会一气之下离开这里去国外的吗?怎么现在又说没碰过谢楚奕?那六年前为什么不说?
“其实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陆斯年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犹豫,他抬眸看着应如是,薄唇微抿,良久才缓缓说道,“六年前我确实以为我被她设计和她发生了什么,可是我出了车祸,昏迷的这段时间,我好像在以第三视角重新回顾了我的人生。”
“你是说,你看到了当时真实发生的事?”应如是听了他的话,先是一愣,旋即很快反应了过来。
“对。”陆斯年微微颔首,神色间有些不自然,“我以旁观者的角度看见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我发现我并没有碰她,我醉了之后,就躺在床上睡了,只是我满脑子都是你,我以为我把她当成你了,做了些什么,但其实没有……那些,都是我的幻想……”
“幻想?”应如是一愣,伸出手去端床头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
“就是……”陆斯年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可疑的绯红,“春梦。”
“噗……”应如是没忍住,刚喝到嘴里的水全喷了出来。
见她这样,陆斯年的脸更红了,只见他以拳抵唇,不自然的咳了两声,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之后,见她还是一直忍笑,遂伸手一把将她捞入怀中,狠狠堵住了她的一直忍笑的嘴。
良久,直到她喘息不止,才松开她。
“还笑吗?”陆斯年的声音沙哑,蕴满了情谷欠。
应如是连忙摇头:“不笑了。”
“总之。”陆斯年放开了抱着她纤细腰肢的手,缓声道,“我没碰过她,那孩子也绝不可能是我的儿子,而且你也说她这么多年都不肯去做鉴定,如果那孩子真和我有关系,只怕她早就拿着鉴定昭告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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