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了吗?”李景隆见白菁菁渐渐平和,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菁菁从袖中取出方帕,拭去眼角的几滴清泪:“那你为什么躲着我?”说罢,便是以小女儿家的姿态,偷偷地瞟向李景隆。
来了,又来了。
李景隆紧张地咽了咽喉结,最怕的还是来了,女人为什么总是刨根问底,就这么地过去,不行吗?
“我没躲过你啊!”李景隆不给白菁菁接话的机会,因为这道题是百分百送命题,他又补充道:“以后也不会有的!”
“那你又为何不来找我?耗到现在才过来?别跟我说你睡着了,我不信你能一觉从下午睡到黄昏。”
李景隆沉默半分:“因为你父亲。”心中比耶,感叹自己太聪明了,这完美地甩锅给了白绍。
“父亲?”白菁菁疑惑道:“他怎么你了?”
“他自己的政务不自己去做,全摞我头上,还净给我出难题,搞得我是军营、衙门两头跑,忙都忙不过来...”李景隆突然感到胸口一疼,手不由地抚了一把,感觉有些湿润且黏稠,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白菁菁一喊。
“李景隆你流血了?!”
李景隆吓得连忙低头一瞧,胸前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浸湿,难怪他方才觉得胸口痒痒的,也没怎么在意,现在一想原来是伤口崩开了。
白菁菁触目惊心,道:“你怎么弄的?”说着还拽住李景隆,双手不由地解开他的衣襟处,看着露出一角白肉略微外翻的伤口忍不住地碰了一下。
“嘶...疼...”李景隆心里还纳闷了,自己的衣服就这么白菁菁解开了,这也太羞耻了吧,但李景隆厚颜无耻,其实他最不理解的是白菁菁为何要摸他的伤口,痛到他倒吸一口凉气:“你这一摸,就如同在伤口上撒盐般。”
白菁菁未作回答李景隆的话,拉着他就往自己的闺房直径走了去。
“干什么?”走到屋门前,李景隆突然停下脚步,虽然他对白菁菁的闺房并不陌生,但还是小心为妙,先问清缘由,再作打算。
白菁菁缓缓说道:“上药!”说罢手上又使了几分力,拽着李景隆进了屋。
李景隆就如同一个木偶被白菁菁安置在椅凳上,也许是头一回被一个女人如此关心,李景隆心中莫名暖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白菁菁的身上。
也许因为衣裳被鲜血浸湿,穿着不舒服或是因为要上药,伤口较长,穿着衣裳并不能全部露出缘由,李景隆便在白菁菁的帮助下把衣裳脱下,露着膀子。
但李景隆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为什么自己这副模样映入白菁菁的眼帘,她并没有太大的惊恐与不适,难道是自己没有危险系数么?
胸前的伤口是与苗疆人交战时受的,原本就已经上过药,用纱布绑住了,可能是因为方才白菁菁推了自己一把导致伤口崩开了,李景隆发觉得也慢,纱布与胸口的烂肉黏在一起,将衣裳脱下后,白菁菁便想办法取下这纱布,还不能让李景隆觉得痛。
“嘶...”李景隆倒吸了一口凉气,白菁菁的手有些颤抖:“我尽量轻些...”
“没事,我可是大明战神,这点儿小伤还是能忍受的,你大胆搞,爷们扛得住!”李景隆原形毕露,忍不住地口花花起来。
“你呀...”白菁菁无奈地摇了摇头,在李景隆疼了不知道多少下后,纱布终于被取下了,白菁菁小心地为李景隆清洗着伤口,场面一度甚是温馨,两人相视一眼,像那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
“老实点!”白菁菁感受到一股炙热的目光,两腮泛红,浑身发热,这种生理反应给她带来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耻裸露感。
“你要再看我...我就告诉我父亲,让他再分你些政务!”原本白菁菁是想说把李景隆的眼睛扣下来的,但不知为何,就变成了这样。
李景隆见白菁菁又提着药匣子走到自己的身旁,他有些憨憨地笑道:“别呀!菁菁你对我那么好,就别让你爹那个老无赖分我政务了,你说是不是啊。”李景隆摇头晃脑地挑逗着白菁菁,脸上堆积几分坏笑,挺直了腰板,让她给自己上药。
白菁菁抿了抿唇,扶住李景隆肩,便细心为其上药包扎:“你说我父亲是个老无赖,你就不怕他知道么?”
李景隆坏笑道:“你不说他就不知道了吗?”
陡然间,传出一个极为惊人的声音:“不用的菁菁说,我已经知道了!”房门突然被踹开,冒出一个熟悉的面孔,此人便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的白绍,而这一下给李景隆搞不会了,他这还光着膀子,就算是给他八张嘴都说不清,那一时间是坐立不安,那是赤裸裸的社死啊。
跟在白绍后面的是阿成和小泗,细看小泗就能发现她满脸带着惶恐,拼命地解释:“老爷,不是您想的那样,小姐和小公爷什么事都没生。”等她说完望向白菁菁的位置,若不是有白绍在,小泗就差点儿喊了出来,至于原因嘛,懂的都懂,那便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男的还是赤裸着上半身,小泗的三观都要颠覆了,她不信自家小姐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是李景隆逼的,小泗坚信她自己所想的答案。
白绍看到眼前的一幕,心肌梗都要犯了,要不是身体不行,定要把李景隆生生撕烂:“白菁菁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白绍说的自然是白菁菁为何会与李景隆独自相处于她的闺房,为什么还将别院里的下人全都轰了出去,为什么李景隆会光着上半身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可正在气头上的白绍始终没有发现李景隆的伤口崩裂了。
“还有你李景隆,敢勾引我女儿,还骂我老无赖!”白绍说着冲了上去,手还特别自觉地抄上一把圆凳,是要砸李景隆用的。
李景隆被这突如其来的白绍吓得失去了语言解释功能,与白绍展开了,他追,他跑,他插翅难逃的画面。
两人围着桌案,李景隆往左,白绍就往右;李景隆往右,白绍就往左,两人面面相觑,成对立面。
“小赤佬,有种你就别躲,让老子砸死你!”此时的白绍已是暴走阶段,阿成想要去拉住白绍,却被怼回:“你别碰我,看好白菁菁!”
与此同时,李景隆觉得这是个好时机,刚想逃走,不料白绍有所防备,其手中的圆凳就朝他招呼过来。
还好,李景隆也不是废物,一个走步便躲开,圆凳砸在门上,粉身碎骨了,想想这要是砸在他身上,不就是旧伤添新伤,一伤更比一伤强。
白绍气喘吁吁地说道:“小赤佬,你别以为你贵为小公爷是陛下眼前的红人,我就不敢得罪你,这次我叫你有去无回!”
李景隆觉得光着膀子怪别扭的,一手扯过桌布当作遮羞布盖在自己的身上,骂骂咧咧地说道:“老无赖,你别让我跟你翻脸!”
“你俩都够了!”白菁菁一嗓子吼出,李景隆与白绍两个人一下子全都安静下来,像是按了暂停键。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不过半息的时间而已,两个人又开始老不尊,幼不敬。
白绍老脸往哪放,气得是通红:“小赤佬,说你给我女儿下了什么迷魂药,让她敢这么跟我说话!”
“老无赖,你可真往你脸上贴金,耳朵是白长了吗?菁菁说的是咱俩!”李景隆丝毫不给白绍留面子:“你不仅是老无赖,还是个老文盲,老聋子!”李景隆突然感觉到刚上药止住血的伤口又崩裂了,话音还没落就是满脸的痛苦之色。
“小赤佬,你再给我造个谣试试!”白绍满脸通红,气血全都涌上头顶,丝毫没有察觉到李景隆的异样:“我今天儿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我都愧对菁菁死去的娘!”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白绍的面前走过,来到李景隆的身边。
“父亲你够了!”白菁菁面上带着冰霜与她的轻盈之气形成强烈的对比,她扶着李景隆腰,搀着他的胳膊,慢慢地帮他坐下,扭头又对白绍说道:“为什么不问缘由就随意发怒?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为什么要提我娘?你不配!”
别看白菁菁平常挺尊重白绍,但只要白绍在她的面前提起了她娘,便会被白菁菁怼,厌恶,可只要不提及此话题,这父女的关系便会相安无事,毕竟是血脉相连,可不论如何,有些恨是不可磨灭的,这对父女俩的关系就是这么矛盾。
对白绍而言,对于白菁菁的母亲是他一生的痛,也是一生不可救赎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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