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偏执少主啊

第155章 硬骨头

    
    有一个漏网之鱼,整个军营瞬间警戒起来,同时江勘北也在考虑一个问题,这个小兵说的话能不能信。
    胡嘤嘤提出来的建议他们也想到了,但是犹豫纠结的原因就是怕得到的消息不真,可要真的去调查取证,又很麻烦,也不太现实。
    正犹豫间,池敏率众回来,一进营帐就把遭遇说了,虽说是白跑一趟,但是至少看见对方并没有乱了阵脚,说明敌人比想象中难缠。
    朝堂上,大家习惯将对方的细节放大去解读,但是战场上如果再按照朝堂上那一套……
    “哪怕是先太子在时,恭王也从未经手过朝政,他手底下的幕僚品阶最高也不过是个同进士,恭王尚武,未必有你们弯弯曲曲的心思。”
    胡嘤嘤一语点醒众人,她的专业是杀人,只知道机会稍纵即逝,有时候让人来不及思考,江勘北足够谨慎,但是做事优柔寡断,确实不是能攻城掠地的将领。
    池敏倒是还可以,但是他更擅长听从并执行命令。
    成山候魏承建父子虽然护着言叙倾从京城一路到江南,但是他们曾经有异心,不算绝对忠诚,江勘北不敢重用他。
    东川候年纪大了,武定侯在杭城,西亭候的长子卫舒尚了建乐公主,属于皇亲国戚,早就失去了斗志。
    年轻人们又太冒进,算了一圈下来,还真是无将可用。
    胡嘤嘤从主帐里出来,顺着河边往上游随便走着,不由自主的就想起来前世,她从组织里叛逃出来,被一路追杀……直到遇见老兵,他用自己一身军功,给她换了个机会。
    她曾经在雪鹰特种部队里特训过一段时间,也学了点兵法谋略。不过她更擅长单独行动,她背着一身血债,如果牺牲了,也算还清了债。
    只是没想到她来到这里,更没想到当反贼多年,现在一跃成了睿王妃,如果恭王不逼宫,她现在说不准已经成了皇后。
    不过她能有现在的身份并不是她有多努力,而是这个世界太疯狂了,有一个好出身,比努力更重要。
    普通人不管怎么努力始终都只是普通人,而他们这些有身份的人又会被身份束缚得没有自由,行止不能由心。
    还真是烦躁。
    “末将见过王妃。”
    胡嘤嘤定睛一看,身着金甲的魏廷瀚从对面走来,对着她抱拳。
    胡嘤嘤心思一动问道:“江大人给你安排了什么差事?”
    她孤身一人火烧了恭王的粮草,这个功劳就算放在前朝也算得上大功劳,但是文臣们对此可能没什么概念,武将们都知道这很不容易。
    魏廷瀚佩服她,对她的态度很恭敬。
    “江大人命末将沿河巡逻,以防对面偷袭。”
    胡嘤嘤皱眉看他,难为江勘北能想到这么一个既重要,又不会威胁到他,还不会让人觉得不受重视的差事。
    这个差事魏廷瀚必须要接,还得做好。
    “最后一个找到了吗?”
    “没有,不过末将在下游的岸边发现了水迹,他们来的时候凫水,所到之处皆有水迹。从寻到的水迹来看,最后一个人应该是逃回去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又沿河上下游巡视了一遍,正打算去禀报。”
    胡嘤嘤嗯了一声。
    “我随便走走。”
    “末将告退。”
    胡嘤嘤脚步顿住,折返回去,问江勘北要了一个营帐,同时给言叙倾写了封信她想要调兵指挥权。
    不管他跟薛臣做了什么约定,她想要一个自由,如果他同意,敢把军权给她,她就帮他打回去,打到京城。
    如果不同意,她就不再插手江南这边的防务,为了避嫌,她就去找薛卫跟薛琴,暂时避开。
    她现在很少失眠,但是今天晚上,听着外面的巡逻的脚步声,她难得失眠了。翻来覆去,天快亮了才眯了会儿,她的信跟军报夜间就送出去了,快马加鞭,到驿站换上快马,继续往杭城送去。
    最快三天一个来回,不过第二天一早,河对岸就开始调兵遣将,估计等不了三天,两军就要交战。
    果不其然,卯时初对面就升起了炊烟,那时候天还不亮,是魏廷瀚为了确定那个来偷袭的兵卒是不是跳河回去,悄悄划了一条小船,追到河心,闻见柴火味儿。
    赶紧回来禀报。
    主帐里的灯亮了一晚上,江勘北熬的两眼通红,他年纪也不算小了,池敏跟魏廷瀚都是一晚上没睡,但是他们两个脸上却没什么疲色。
    一大早,河对岸一条条战船齐头并进,好在消息得到的及时,他们这边也有准备。
    胡嘤嘤起来的时候兵卒们正忙着登船,到处都是脚步声。
    她想了想,抬脚迈上了魏廷瀚的战船。她想看看他的能力。
    江勘北留营,今天的战场主要在河面上。
    黄河最窄处只有十几米,但是两边都是峡谷,河流湍急。
    最宽的地方在长垣县大车集,两岸相距四十多里。
    他们这里的河面不算很宽,一眼能望见对岸,大概两里多地。船行的也不算快,很快就在河中心相遇。
    言易骁果然没有打算玩儿阴谋诡计,直接攻打过来。离得近了,胡嘤嘤看见他大马金刀的坐在甲板上,一挥手,无数支羽箭像黑色的雨点。
    兵将门举起盾牌,掩护着弓箭手也朝着对面射箭。箭雨过后,对方直接开着船撞上来,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他们都被动的很。
    魏廷瀚拿起一支纯铁打造的箭搭在弓上,把弓拉满,对准对面主船上的旗杆,咻的一声,将旗杆切断。
    他们才算扳回一局。
    两方的战船你贴着我我贴着你,双方的人马互相跳到对方船上厮杀。
    “尔等兵将听着,恭王谋逆,若有弃械投降者,既往不咎!”
    魏廷瀚大吼一声,顺手斩杀了一个冲上来的兵卒,“谁斩逆贼头颅,封万户侯!”
    胡嘤嘤提着刀替他挡住一支暗箭,因为他太出风头,那边的弓箭手盯上他,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放暗箭。
    “多谢!”
    胡嘤嘤顺着暗箭的方向看去,折身跳过去将弓箭手杀了。言易骁看过来,目光中带着挑衅。
    擒贼先擒王,胡嘤嘤一路杀过来。言易骁躲都没躲,甚至唇边还带了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心中警铃大作,忽觉侧后方升起一股杀气,急忙闪避开。回头瞧见江作瑜已经闪身站在言易骁前面。
    他仍旧是黑衣,却没再蒙面。
    他的脸很普通,瘦脱了相,看起来只剩下阴鸷。
    胡嘤嘤打起精神,江作瑜动作很快,比薛卫快。她应对起来很吃力,他们的动作快到别人几乎看不清,魏廷瀚搭上一支箭,瞄了半天,最后怕误伤了胡嘤嘤,又放下了。
    不少尸首落入水中,顺着河水往下飘,红水以河心为圆心像四周扩散。
    胡嘤嘤年轻,这些年从来不敢懈怠,打起精神跟江作瑜交手,虽然处处受到压制,奈何对方不得,但是对方想要杀她也不容易。
    因为心里忌惮江作瑜,一开始胡嘤嘤怕自己不是对手,毕竟从来没有跟他交过手。
    但是打到现在,她只剩下兴奋,越打越兴奋,招式越狠辣,江作瑜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对手。
    这一场仗打到黄昏,江作瑜数次想脱身,又被胡嘤嘤缠上来追着不放。他心里一恼,讥诮道:“敢把我当成练手工具的人,你还是第一个!有意思……”
    他用尽全力挥出一刀,胡嘤嘤用尽全力去接。她其实能避开,但是却不想避开,想试试自己和他还差多少。
    刀身咔嚓一下断了一截,胡嘤嘤被震的身子往后飞出去,刀风所过之处,桅杆断裂。
    这就是差距,胡嘤嘤忍住体内的气血翻涌,翻身落在己方的船上,身子控制不住的继续后退,魏廷瀚闪身挡在她身后,替她挡住了一部分冲击。
    擦擦嘴角溢出来的血迹,她起身看着江作瑜回到言易骁身边。
    言易骁下令收兵。
    收兵的号角声响起,已经缠斗了一天的双方人马疲累的回到自己的船上,掉在水里的尸首早就飘走看不见踪迹。
    回到岸上,胡嘤嘤回到营帐,坐下来调理内息。经此一战,她知道自己输给江作瑜的不是武功招式,她输的是内息,是年纪,再过五年,她肯定能打败他!
    今天这场仗,谁也没赢,谁也没输,这是消耗战,打到最后就看谁先把人马耗干净。有江作瑜在,谁也动不了言易骁,有温家在,对方也动不了言叙倾。
    打仗就是先把一方的人马耗完,把躲在后面的那个人抓住或者杀了,再或者像前朝一样,将他们逼得躲在暗处。
    有脚步声停在营帐门口,她睁开眼,是魏廷瀚亲自来给她送饭。
    “劳烦魏统领跑一趟。”
    魏廷瀚把饭菜摆到桌子上,倾身抱拳道:“王妃的本事令人佩服,您用完饭早点休息。”
    说完也不拖泥带水,直接转身离去,胡嘤嘤看着他的背影,唇角勾起,起身坐下吃饭。
    简单的两个菜一碗米饭,一碗咸汤,简单,却很用心,也代表了他的态度。
    魏廷瀚有胆识有谋略,也有心机,更会揣度人心,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简单吃了点继续打坐,江作瑜内力深厚,她若不接那一招现在便可以安然无恙,但是她永远也不知道自己跟他的差距。接了这一招……她现在五脏六腑都快被散了,估计得还十来天养。
    她受了伤,所以也不去逞能,先把伤养好,等言叙傾的信。
    当天晚上敌军没有再试图过河,因为天上一轮月亮照的河水明亮,哪怕是一叶小扁舟,或者是一个人从对岸游过来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进入战时准备,大家抓紧时间修整,胡嘤嘤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早,从营帐里出来,江寒应腰间挎着一把大刀,右手握在刀柄上,站在她营帐门口。
    “什么时候来的?”
    他们也算打过几次交道,胡嘤嘤知道言叙傾看中他,他是从杭城连夜赶来的?
    江寒应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并一个虎符递给她。
    “王爷交代,让我亲手把这封信跟虎符交给你,并且交代属下亲自跟您说一声,家父跟军中诸将皆听从调遣。”
    胡嘤嘤狐疑的接过信封,拆开来看,信封里反而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设想过他可能会同意自己的要求,但是她个人感觉这种可能非常小,从某种意义上说,把调兵的权利给她,就相当于把自己的人手交到了薛臣手里。
    他答应的这般干脆,难道不怕?
    看出她心中所想,江寒应解释道:“王爷是一个君子,他信你,希望你不要让他失望。”
    小小的虎符躺在他的手上,拥有了这个东西不代表着拥有军权,它代表的是言叙傾对她的信任。
    胡嘤嘤接过来,入手沉甸甸的。
    江寒应单膝跪地,行了个军礼。
    “江寒应愿投身行伍,请王妃成全!”
    他的本事和能力胡嘤嘤很清楚,他能来就是如虎添翼。
    “好,我们一起,打回去!”
    胡嘤嘤拿着虎符去了主帐,江勘北连续熬了两夜,眼睛里全部都是血丝。他显然是早就得到消息了,早就将军中千夫长以上级别的将官都召集在主帐。
    见她拿着虎符进来,他先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从主位上起身,率领众位将军单膝跪在地上,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臣等拜见王妃!”
    不说别的,她先是火烧了敌军粮草,又跟江作瑜缠斗一天,这份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此刻大家对她都是心服口服。
    胡嘤嘤平静道:“都起来吧,我们来看舆图。”
    她跟薛臣还算默契,昨夜睡前想了很多,言易骁亲自来到黄河北岸,打算南下,京城那边必定有高人坐镇,细数京城所有武将,禁卫军统领高达当年曾再护国公李茂麾下,打过突厥人。
    他本来可以不用战队,无论谁做皇帝,他都是无限荣宠。从他投靠言易骁就能开出来一点,他们是同样的人,都崇尚武力解决问题。
    只有把他留在京城,言易骁才能放心的亲自来征战。
    她这边要拖住言易骁的主力,那边交给薛臣,但是两边都是不太好啃的硬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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