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反派度过灾难年的那些日子

第六十八章 失爱妻

    
    谢柔这么勾引皇帝,岂不是在打她们的脸?一时之间,皇帝感觉满宫妃嫔都在背后非议他!可他不能不救谢柔,要是不救,那之前所作所为算什么?自己不就是彻头彻尾成了沉迷美色的昏君。
    由于皇帝再三为谢柔说情,柳皇后实在不堪其扰,最后只能捂住头同意留谢柔一命。但,这里面有个条件,谢柔终身不得有孕!这话一出,满宫所有背地里的声音一下子都消失了,因为前一天,柳皇后赐清凉殿一碗绝子汤。
    “皇后娘娘这一次是发了大火了,之前许多年,从来没有这样的手段。其实也是许昭容自己不检点,什么不好做,偏偏学宫外的下贱坯子做媒人!哼,现在知道厉害了吧,还就得让娘娘这样的人治治!”
    “你们懂什么,人家这是为了以后,想得远呢!”
    “呸!这样的人,想来在家里就不是什么好货色!要真是读书长大的,哪里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是啊,还好我们有皇后娘娘在。这后宫啊,不管有多少神神鬼鬼,一个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对对对,还好有皇后娘娘呢!”
    往事历历在目,可不过一年,谢贵妃就调理好身子,又有了身孕。除了皇帝,没有太医敢对谢柔放水。想明白这些,皇帝的脸更红了:“你劝劝皇后啊!实在是,实在是,贵妃哭得可怜。”
    “不过,让皇后放心,这一次贵妃肯定会安分待在储秀宫,轻易不会出来了。她今日出来一定是想要皇后高兴高兴的,嘿嘿,嘿嘿。”实际上,皇帝自己在心里流泪:早知道就不进那个储秀宫了。
    当然,他还是很爱谢柔这个真爱的,但也不用这么频繁怀孕吧!说真的,这几年下来,他都有点被女人的身孕能耐吓到了。要知道在以前,他宫里的那些个女人,几年都不会有一定动静的。
    又怀孕的谢柔:......这还要怪我太能怀孕咯!
    柳皇后跟他夫妻多年,说句粗话,这男人一皱眉头,她都能知道他是想要去拉屎还是放屁。倒不是有多在乎他,只是觉得为君者这样轻易被人看出心思,真是为死去多年的先帝默哀啊!
    死去多年的先帝:......我谢谢你哦!
    “皇上还是先去储秀宫看看贵妃吧!臣妾今日实在是不舒服,不能陪伴圣驾。当然,要是皇上不想见到贵妃,也可以去清凉殿看看许昭容。多日期盼,如今想来也是肝肠寸断了,希望皇上可以抚慰一二。”
    皇帝现在真的不想去看贵妃。很简单啊,他来后宫是放松的,现在去贵妃那,她一个孕妇要是出事了不是更麻烦。倒是这许昭容,对啊,可以找她去,正好安慰安慰她!于是,他笑眯眯走了。
    墨兰抽抽嘴角,还好本身不想让他进去。要是换个地方来欲拒还迎的,非要活活呕死不可。这边皇帝看到泪雨涟涟的许昭容,怜爱之心大发,甚至要亲自陪伴爱妃祭奠家人。另一边,苏小陪着老师走过长廊,来到了书房。
    他们已经在河北住了快一年了,柳家处处照顾,从来没有半分怠慢。不光是没有要求,就连宅子里的人也都是苏小小自己去外面买来的。这样的尊重,这样的严谨,这样的清高,一度让苏小小敬佩不已。
    苏老整整书桌,拿出一副围棋:“来,今日陪为师好好下下棋。下完棋,我们去外面走走,听说现在外面很热闹。你一个半大的孩子,为了陪我这把老骨头,天天躲在家里成什么样子!”
    苏小为老师点香,同他下棋,最后又陪他出去走了一圈。河北地势有些高,所以沿岸的河水就看着离地面远一些。可现在江南旱灾早就传遍了,无数人庆幸自己在河北,只是,很快这里就又满是难民了。
    “先是蝗灾,又是旱灾,小小,你觉得,现在什么人能去江南解决这个问题呢?”苏小早非吴下阿蒙,只是思考了一盏茶就摇摇头。苏老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倒是背后突然有人出声。
    “在下柳忠博,拜见苏老!”一身青衣长衫,年轻人朝气温和的气息袭来,透露出良好的家教。苏老微眯双眼,良久才点点头。苏小倒是仔细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双方互相拜见作揖。
    三人在附近茶楼临窗相坐,柳忠博亲自给两人倒茶,开口就是郑重赔罪:“一年前,我们柳家为天下计相救苏老,本意是想要苏老日后继续为百姓效力。可,我们柳家无能,救不了尊夫人。”
    最后三个字,就像套绳一样,狠狠套在了苏老的心上。祁仙,那是他一生的爱妻,要不是为了他,她又怎么会惨死京都!苏小怒目而视,还以为河北柳家有什么了不起的,也不过就是爱动人伤疤。
    这事情要是从头说起呢,也不过在一年前。彼时,苏小的师兄弟们都去世,就只有他陪着老师。后来老师带着他上路,半个月之后,苏小发现,老师应该是想要回京都。这可真是吓死他了!
    当时苏小就劝老师,满京都的人都觉得他死了,现在去不好。要是老师放不下师母,苏小就想着自己去。师母从小就疼爱他,一定会跟他离开的。到时候他们三个人就可以上路去河北。
    谁知道平时也不是很固执的老师,这次却怎么劝都不听,非要亲自去京都。甚至对着苏小这个徒弟,天天念情诗,这可把苏小给急死了!老师和师母的夫妻感情,他算是从小在苏家长大,能不清楚吗?
    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师去送死。再说了,当时那人讲条件的时候也说了,会保护好师母,也许师母已经平安离开了。苏小把这些话都告诉了老师,老师终于停下来不再对他念情诗。
    当时的苏小:......终于放心了,再念下去,怕做出对不起老师的事。
    遥望京都半日,苏老熬红了一双眼睛,拉着苏小头也不回地来到河北。这一路上怎么风吹雨打啊,忍饥挨饿啊都不用说,反正等到了河北县大门口,两师徒唯一能够让人看的,也就一双眼睛了。
    这样的两个人,要是告诉你,他们其中一个是名闻天下的苏老,会信吗?反正城门口是不信的。当然,柳家早已掌握本县,首要一条就是:对百姓犹如对父母般宽容和善,所以两人被安排进难民所。
    这可把年少心性的苏小给气坏了:我是为了让老师活着,而且是有尊严的活着才做下之前种种。可一直到现在,他们没有半点好处享受到,反而不是追杀就是逃亡,不是落难就是挨饿。
    这和之前说的不一样啊,他不会是太年轻被人给骗了吧。一想到是他当时最先坚持这样做才害了几位师兄,当即就红了眼睛。倒是苏老半分不介意,还借着说话的功夫和一位老太太聊起来了。
    红眼睛的苏小:......可能是错觉,老师最近的思路怎么他就跟不上呢?不会是,眼看师母找不到了,想给他找个新师母吧!
    最后,是不是借机找新师母苏小不知道,不过,他通过老师的指点,找到了难民所的施粮点。不久之后,又拿到了被子,毛巾,还有水。几个月的流浪生活到了这里,终于有一种安定的感觉。
    五天之后,还是柳家暗中找寻的人发现不对,这才确定了两人。很快,柳家家主亲自来到难民所迎接。当看到简陋的木头门前那一辆平实的马车,苏小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
    家主亲迎,又是全国有名的苏老,两人一进柳家就感受到了无微不至的体贴。直到家主满脸歉意送上一枚简易的木钗:“苏老,是柳家无能。尊夫人她,她不忍将来您被千夫所指,已经,已经引火自焚了!”
    引,火,自,焚!苏小第一次不想明白这个词的意思,怎么会呢?师母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他还来不及开口,胸口一阵闷疼,接着就是黑暗袭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头白发的老师。
    苏老安静站在窗前,昏黄的烛光下,这位曾经在王朝说一不二的丞相显得如此瘦小,如此孤寂。苏小满脸是泪,他掀开被子就跪下来:“老师,是我的错,是我被猪油蒙住了心!老师,你杀了我吧!”
    师兄弟的离世已经让苏小日夜难安,不过是念着老师当日的一句话,他一直努力挣扎。可今日知道,从小疼爱他,守护他的师母离世,实在让苏小再无脸面生存在世上。他是个罪人,十恶不赦的罪人!
    苏老转身,稳稳走到徒弟面前,少时,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苏老苍凉的声音中满是失望:“你始终不明白!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做我苏成远的弟子!滚,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滚的远远的,一辈子都不要让我看到你!”
    苏老,字成远!多少年了,他从来没有这样称呼过自己。一般人只知道他的名字,后来他官越做越大,名字渐渐没有人敢叫了,反而恭敬称呼“苏老”。可现在,他再也不是那个在朝堂上手握乾坤的丞相!
    苏小死命摇头,他不怕被打,不怕被老师杀,但他不要被老师驱逐!没有了老师,苏小就不存在了,这样的结局,那是比死都要难受!可惜,这一次苏老铁了心要赶走徒弟,就是对方跪了三日都没有改变主意。
    直到第四日,柳家家主对跪在门外的苏小提点:“你这个傻小子!你老师要是不要你,何必要消除你的死志呢?你师母的死,我想苏老早就心中有数了。可这数月间,你可曾感受到你老师一星半点的悲伤?”
    柳家家主吩咐人把苏小抬走,语重心长:“你啊,还是太小了些!希望有一日,你能对得起你老师这份爱子之心!”如梦初醒,苏小愣愣看着老师关闭的厢房,闭上眼睛任由泪水肆意。
    从那一天起,他精心照顾自己,甚至拿出了小时候讨师母欢心的那个劲头。身体恢复差不多之后,苏小每日辰时去给老师请安,当然,苏老就当他不存在。苏小也不介意,给老师请安,陪他看书,给他研磨端茶。
    到了巳时,苏小告别老师,去柳家的藏书楼看书。由于两人是贵客,所以柳家家主开放了藏书楼的头两层让两人阅读。到了午时,苏小伺候老师用饭,用茶。又伺候他睡下,要是天气热,还需要打扇子。
    当然,鉴于他正在观察期,他自己是不睡午觉的。所以等到未时末,苏老醒来时,苏小早就端了温水准备伺候老师洗漱了。申时,师徒俩就各看各的书,看到不理解处,苏小也不问,就安静抄录在竹简上,然后安放在苏老的书桌一角。
    酉时一到,柳家会送上两份晚膳,苏小伺候了老师用好,自己才胡乱吃一口对付。等苏老睡下,他就带着没看完的书回到自己的地方。等到第二日,继续和前一日一样的作息。一连半月之后,苏老终于给了回应。
    苏小看到竹简上刚劲有力的字热泪盈眶,当即拜倒:“老师,你终于肯重新认我了!老师,我日后绝不再做糊涂事!有生之年,愿我所学,还一国百姓安宁,保一国朝堂稳定!老师,你信我!”
    苏老看着眼底坚定的弟子,心里恍惚。多年以前,他也曾是这样意气风发,可到了现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算不算成功。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每一代书生的命运,也许都是如此,从不会改变吧!
    很快,苏老就带着徒弟提出不住在柳家。柳家家主沉默许久,最后无奈点头,只是希望苏老能够接受他赠送的宅子。苏老这点也没有拒绝:要不然呢?两个人再去难民所吗?反正柳家都要看着他们的,这样也省的对方不放心。
    当然,搬出来之后,柳家还真的从不上门,也不来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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