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尘拿出金圆筒,里面的鹰旗突然冲出,欲逃离,却被他死死的抓住。
在黑风崖的封印台上,阴风徐徐。
黑旗随风柔顺摆动,一股惊骇的黑雾刹那间从旗内疯涌而出,将丁尘包裹在其中。
顿时,黑雾里传来鬼泣狼嚎之声,随之而来的,还有震慑神魂的呐喊厮杀声,宛若亿万个战场阴魂血战沙场般,呐喊不断、厮杀不止。
之后,这股异常恐怖的黑雾便涌入丁尘的躯体,旋即没入他的魂海,欲彻底吞灭他的神魂。
丁尘双目爆突,嘴角抽搐,感觉如万针刺脑般,亦如万蚁啃咬般痛楚,且还有魂海的爆裂感,痛不欲生的双手抱头,并胡乱抓扯着头皮发丝。
渐渐的,他感觉自己失去了对躯体的控制,其眼眸变得空洞深邃,躯体也变得僵硬,而后,便呆若木鸡的站着,渐渐迷失了自我,似乎陷入了无尽黑洞中,无法自拔。
又过了片刻,他突然感受到有一股磅礴的力量涌现,辅助他抵抗这鹰旗的灵魂攻击,旋即一缕缕微亮的光线印入他的眼瞳,使他从无尽的漆黑中脱困而出。
在黑岩上,此前微风带着稀薄的黑雾,徐徐朝官道边吹去,不过,随着丁尘手中的鹰旗出现,那黑雾则如巨浪拍岸后海水倒退般,逆向朝着石崖席卷而去。
百里黑岩石上的黑雾快速的消退,黑风崖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这怪异的现象让众人疑惑,在厮杀中,都不由得趁机瞥一眼,想弄明白石崖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而在深渊里,此前黑雾袅袅,而此时,却宛若有股强劲的疾风从底部吹出般,黑雾如火山喷发般疯涌而来。
这些黑雾聚集到了石崖,宛若直耸云天的飓风般,形成一个直径数百丈黑涡流,而在涡流的底部,是丁尘手上的鹰旗。
而在天空上,飞临的异兽发出了尖锐的嚎叫声,似乎被惊吓到了,纷纷避开黑色涡流,绕着飞向金驳的虚影。
黑雾弥漫,风声中带着鬼哭狼嚎之声,如同十八层地狱万鬼凄厉的嚎叫声般,恐怖瘆人,令人心魂失守、意志崩溃!
而鹰旗则疯狂的鲸吸着暴虐黑气,如无底洞般,可吐万物。
丁尘也被眼前恐怖怪异的现象吓到了,眸光闪露出了极度的恐慌,其脸色苍白如纸,而变形的脸则被疾风吹得不停颤抖着,那束髻的发簪也被吹飞,竖直凌散的黑丝则随风乱舞。
这鹰旗为何如此恐怖?
为何能吸收如此多的黑雾?
这鹰旗到底是什么?
丁尘心中浮现出无数的疑问!
在丁尘的魂海里,一个高大的黑影冲向黑龙,突然跪了下来,冰冷阴沉的语气带着震颤,激动万分的道:“参见吾皇!属下来了!”
“嗯……”黑龙深深的凝视着对方,猩红的眸光骤然张缩着,宛若因战乱颠沛流离的父子重逢般,在发出了一声冗长的喉音后,便俯冲而来,化身为人,旋即轻探龙手,缓缓将他扶起。
“嗯!本皇要你们辅助这躯体的主人黑尘,直到本皇离开!”黑龙直视着黑影,轻语道:“对了,破天!等会记得嘱咐黑尘,用鹰旗将这四周的煞气都吸了,再突围出去。时间紧迫,你们速速领命退去!”
“属下领命!”
瞬间那千万个的阴魂出了丁尘的神魂。
他清醒过来,手依旧握旗杆的手,不过此时已没有之前那阴森心悸的感觉了,随后,便听到一声阴沉的男音道:
“属下鹰旗总兵僮破天带领九十八统领,参见黑将军!”
“僮…破…天……”丁尘听着毛骨悚然,见了前方一排排的阴魂对着自己下跪,便自言自语的道:“捅…破…天……黑…将…军!”
他突然变成将军,虽是阴魂军的头,可好歹也是个大佬,便兴奋的道:“总兵前辈,这个鹰旗如何使用?”
僮破天解释道:“葬魂之地觅真龙,我们是阴魂,驱使鹰旗需要龙气!”
“啊!龙…气……”丁尘嘴巴一撇,惊讶道:“可我没有龙气……”
他便又进入魂海,对着黑龙行礼,咨询道:“黑龙前辈,这龙气哪儿有?”
“你这个蠢货”黑龙怒骂一声,对眼前这个狗屁不通的家伙很是不满,又疾言厉色的道:“你吸收的封印珠就是纯净的龙气!”
丁尘呆滞懵然的道:“然后嘞?”
“然后等这鹰旗吸收了四周的煞气后,你用龙气和灵气炼化鹰旗,就可以操控了!”黑龙生气的道:“蠢货!气死吾了!”
“哦!”他点头行礼道:“谢谢黑龙前辈指点!”
僮破天见丁尘出来,便问道:“黑将军,你现在是什么境界?”
丁尘颔首低眉,诚恳的道:“僮前辈,晚辈是铜镜期修士!”
僮破天思索了片刻,幽幽的道:“哦!那将军最多可以驱使二十万傀儡兵!”
“这……这么多!”丁尘一脸诧异,惊讶的道:“这…这里就只有前辈和九十八统领,哪里来的二十多万的阴灵!”
“这鹰旗原本有两亿的阴魂,可惜啊……”僮破天解开尘封的记忆,眸光凝滞一懵,惙怛伤悴,在叹息了一声后,无法压制心中的悲戚,语气变得阴沉,伤感的道:“在历经了那场异常惨烈的大战后,本将的属下几尽折损,所剩无几了!”随后,便陷入了沉默,似乎不愿再往事重提了。
丁尘见僮前辈凝身不动,悼心失图,深知自己勾起了僮破天痛心入骨的回忆,虽对这鹰旗非常好奇,却也不敢追问,而是转过头,凝视着崖下的三军大战,心亦阴寒。
崖下躺着数百万的寒尸,飞散的热血亦已干涸,凝固成暗红污迹,与黑岩混成一体。
风凄凄,心悲凉!
……
……
在白雀庵,灵玉此前被遮天盖地的异兽给吓到了,便依在了庵主清竹身上,手攥着她的衣角,其脸色苍白,眸光混乱,而身上则瑟瑟发抖。
而此时,她又见了那直冲云天的飓风黑雾,以及远处不时传来丧胆销魂的鬼泣声,又变得更加惶恐不安,便联想到了师尊所说的白雀庵劫难,顿时眼眸中出现了迷离,噤若寒蝉,有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感觉。
她张口结舌的道:“师…尊……那…那黑雾是何物?”
庵主清竹虽年过半百,经历非凡,可眼前所见,皆闻所未闻,亦匪夷所思。
此前她心生涟漪,此时却心若狂滔,似乎耳边梵音的禅唱、鱼鼓的悠鸣,都无法扼制这股不安的躁动,便不由得闭目养神,深吸纳气,以平复心镜,片刻后,其眸光逐渐由混乱变得清澈起来,在轻挥拂尘后,便幽幽的道:“为师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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