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鹫王的尸骸坠落而下,消失在丁尘的视线中。
而黑鹰亦开始下坠,其双爪已探到了尸鹫王刚刚化骨的位置,刹那间,便传来一声凄厉的鸣叫,旋即拼命煽动翅膀,欲挣脱逃飞,可惜其双脚宛若被绑着玄铁块一般,纵然使出了浑身解数,却寸缕未动,顿时低声哀鸣不停,躯体微颤。
丁尘亦紧张过度,全身颤抖,心若跳到嗓子眼上,不禁催促道:“黑兄弟!快飞起来啊!”
张圣王再一次操控丁尘的身躯,朝黑鹰注入一丝神力。
瞬间,一抹白色虚影包裹在黑鹰的羽翅外围,随着黑鹰翅膀的煽动,那深渊里肆意的黑色氤氲,顿时被拍散开。
啪!啪!啪……
咻!
黑鹰飞腾而起,旋即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带着丁尘,朝上飞去,片刻后,便脱离了深渊,朝黑风崖的出口飞去。
在黑岩上,密密麻麻的异兽分散在两国大军之间,而其它地方则空空荡荡。
“蠢货!别再给本尊惹事了!”在脱离危险后,张圣王愤愤的嘱咐了一声,旋即退回了丁尘的魂海。
“谢谢张前辈出手相救!”丁尘恭敬的致谢一声,即刻召唤出了太霄神鹰旗。
轰!
一团黑雾涌出,包裹在丁尘的四周。
僮破天骤然现身,慰问道:“黑将军!你没事吧?”
“嗯!”丁尘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回了一句,之后,便驱使着黑鹰,朝异兽和人少的地方绕着飞,并让它贴着地面飞行,以免被天空的异兽发现。
僮破天环视了一圈后,黑手指着一处尸堆如山的地方,建议道:“黑将军,朝那尸体多的地方飞!”
丁尘转眸而视,见那边异兽和乌军众多,又见众金宗在混战,便不安的道:“僮前辈,前方异兽和乌军众多,亦有金宗高手在附近,贸然前行不妥吧?”
“将军若无大批傀儡护身,恐难全身而退!”僮破天幽幽的解释道:“将军所择之路,亦有两只强大异兽临近。”
丁尘开了道眼,凝视前方,的确见有两只缓缓前行的巨型异兽,那是约莫五丈的巨型蜘蛛和金蟾,顿时一愣,犹豫不决。
“将军不必担心!”僮破天见状,信誓旦旦的道:“前方尸首超百万,皆可复用护主,属下定能安然护将军脱险!”
丁尘眸光迷茫,深陷沉思以权衡利弊,之前多次遇险,皆惊扰了张圣王,而他告诫自己,若再让他出手,自己以后要承担严重的后果,便为难的道:“容晚辈斟酌片刻!”
丁尘揣思,若按僮破天所指之路,虽是危险,却有五爷和茉宗主在场,或许还有余地,轻语道:“嗯!就依前辈之意!”
“当年属下随吾皇征战,凭亿万之魂,独战十倍之敌,亦全身而退!”僮破天凝视前方,眸光深邃,忧伤的语调中带着豪迈道:“此景如当年之境,吾定不负吾皇所托!”
丁尘深知这一路走来,数次遭遇乌军,皆低声下气、压抑无比,宛若过街老鼠般,处处被追打,而乌军屠戮平民视如草芥,若是借助这傀儡军,出口恶气,也是不错的选择,便附和道:“前辈所言甚是!晚辈亦是憋屈,当放手一搏!”
“好!将军胆魄过人!”僮破天点头赞许道:“将军大胆前行,只须在尸堆前稍停片刻,待傀儡成军,旧仇新恨皆可报!”
丁尘被这狗头总兵一忽悠,顿生豪情,脱口道:“好!”
黑鹰贴着地面朝着尸堆疾行,悄悄的靠近了尸堆,之后停了下来。
丁尘憋气掩鼻而立,见黑鹰的利爪指甲已缺失,还渗着血,便回想它在深渊之时凄厉鸣叫,原已受伤,此时落地,躯身发抖,似乎精疲力尽,便匍匐而卧。
丁尘心痛,伸手安抚,而它则以低鸣回应。
僮破天上前,催促道:“将军速速释放龙灵之气!”
“哦!”丁尘收回了目光,旋即凝神屏气,探手接杆,驭气入旗。
鹰旗飘摆,猎猎作响。
须臾之时,在僮破天的驱使下,太霄神鹰散出夹着万道金光的浓郁黑气,并没入四周的尸骸头颅中。
在尸堆中,众多的尸骸皮肤已发黑,眼珠凸出,眼瞳空洞漆黑,浑身的血迹已变得漆黑,且散出有令人作呕的异味。
丁尘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面对尸山,而那阴风鬼影皆带着鬼泣低语,不由得栗栗危惧,毛骨悚然。
顷刻间,在百丈范围内,一只只漆黑血腥之手,趴开碎尸,艰难的探身而出,并随意挑拣着散落的灵兵,之后,便踉跄前行,警戒在外围。
在丁尘的四周,那些傀儡尸如被捣了窝的蚂蚁般,疯狂的从尸堆中爬出,又如行军蚁般,有序的列队前行,分列于四周。
傀儡尸眼眸泛着红光,不时的舒展身躯,那寄生在尸骸中的阴魂,似乎在适应僵硬的躯体。
丁尘扫视了四周密密麻麻的傀儡尸,虽其尸身完整,却面貌狰狞,皆伤痕累累,不由得心悸难安。
随着四周黑色的氤氲之气被尸骸吸收,这些傀儡尸不再一摇一晃,渐渐的变得灵活,且身上的伤痕亦开始愈合。
一些战死的异兽亦列队警戒。
啪!啪!啪……
而在天空上,那些傀儡飞兽也已临空。
随着傀儡尸大军的成行,丁尘俨然成了三军统帅,稍稍宽心,安全感倍增。
“哇!这鹰旗这么厉害!”丁尘脱口赞叹,旋即释出心中疑惑,转首环视,轻声道:“僮前辈,这尸骸为何能自愈?”
“嗯!属下也疑惑!”僮破天不解的低吟,随之倾首熟思,稍稍停顿便道:“估计将军所纳龙气至纯!”
丁尘心中疑问颇多,转眸而视僮破天,虚心请教道:“晚辈疑惑,鹰旗为何欲吸纳此地黑气?”
“黑将军,此气为煞气,可提升吾军战力!”僮破天不假思索的解惑,短促停顿后,又不解的低吟道:“不过……”
丁尘轻微眨眸,好奇的道:“僮前辈,不过什么?”
僮破天伸出漆黑之手,伸手顺发,无奈无发可抚,却撩起丝丝黑雾,片晌之后,幽幽轻语道:“此地煞气极重,定然生过战事,且……”
丁尘眸光未移,张嘴欲问,见其沉思,未敢插话打搅。
“嗯!因该是这样……”僮破天若有所悟,道出只言片语,顷刻转头,眸光泛红,喝道:“有敌来袭!统领现身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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