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兴业当初被陆天远追杀,本想自爆与他同归于尽,可惜他每种,吓的跑路了。
当时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知竟被妖族所救,带进十万大山疗养,近期才好利索些。
期间,多是念奴照顾他起居生活,二人渐渐熟悉。
时间久了后,秦兴业也就逐渐放下防备,开始和她说些丹阳山的人和事,作为最瞩目的洪易和林初雪,自然就是当人不让的主角。
因此,念奴知晓他二人之事,便不足为奇了。
伤势稍好些,秦兴业就吵着嚷着回丹阳,几次过后念奴拗不过,便将事情有选择的告诉了他些。
说他同一件陈年旧事有关,通过特殊法门得知,他将在迷雾沼泽有大祸缠身,才有了妖族‘恰巧’救他一命之说。
秦兴业不止一次问,到底是何人要见他,但每次念奴都顾左右而言他,总说‘快了,快了’。
今日总算能见到族长,他心里瞬间轻快不少。
别说,有段时间没出幺蛾子,还真有点不习惯。
二人随侍女出了门,脚下踩着软绵绵的树叶,顺着蜿蜒的山坳,直往东而行。
“念奴,你们妖族都这么好看吗?”
秦兴业难得出来一次,往来妖人不少,却个个五官端正,不管是单论还是组合,都超出人族一大截,是以有此一问。
像他如此粗犷的汉子,在这里是见不到的。
一旁带路的侍女却是‘吭哧’一笑,在念奴暗示下,忍的很辛苦。
“秦大哥,我们并不能代表妖族,论身材颜值,只是中上之姿罢了。”
秦兴业听她这么一说,好奇道:“咦,莫不是还有分支?”
没想到还真被他猜中了。
就听念奴娓娓说道:“严格起来,我们这一支应该叫念族,只是妖族众多分支中的一支,虽不被冷落,却也不受重视,只是自主权较大一些而已。”
原来妖族足足十余分支,分布在十万大山的只有念族这一分支,其余各支也像念族一样,大战后与人族立下协定,划疆而治于各个角落。
虽如此,但人、妖两族间纷争仍没完没了的在各地上演,明争暗斗从未消停过。
说到这,秦兴业又问起当日洪易与石头人对战之事。
回家的日子越来越近,多了解些家人境况,是他眼下唯一能解相思之苦的手段。
“那石头人只是念魂的躯壳,是它寻到的栖身之所。”
“念魂?那是什么?”
念奴就道,“那是当年人、妖大战,死后的灵魂所化,经年润养下,渐渐有了自己的灵智,加之相互吞噬成长,才会壮大到危及生灵的地步。”
“它们很厉害吗?”秦兴业问,反正他当时没遇见过,有些好奇。
“就拿那石头人来说,你肯定不是对手的,你小师弟之所以能凭着炼气境圆满境界与之相抗,还占了上风,定是使了什么克制灵魂一类的特殊手段,不然很难伤到它们。
迷雾沼泽是生养它们的地方,在这里,不管受伤多重,只要不是持续性的消耗伤害,它们就能快速恢复。
迷雾沼泽,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位强者。
它们要么夺他人躯体,要么寄居天材地宝中,慢慢温养神魂,直至破茧而出,成为来无影去无踪的灵魂强者。”
秦兴业听了个囫囵,就失去了兴致。
在他看来,再强能强过小师弟吗。
好在这时前方豁然开朗,七彩云雾下一座如梦幻般的巨大宫殿漂浮半空,点点霞光如雨丝坠落,四周奇花异草争相斗艳,阵阵清香扑来,让人顿觉浑身毛孔都舒爽了几分。
“到了,秦公子。”
侍女莹莹一福,便低着头退了下去。
“走吧。”
念奴先一步头前带路,秦兴业后边跟着,边走边不住张望,这里,可比丹鼎宫漂亮多了。
“见过小姐、秦先生。”
二人拾阶而上,直至三丈高处方近庭前,侍卫开了厅门,请二人入内。
就见厅内只有二人在座,一中一青,一白一黑。
念奴只打了声招呼,便被中年男子打断。
“秦公子,伤可大好了?”
秦兴业知是念奴父亲,念族族长当前,便抱拳回说,已是无碍。
“如此便好,小女提及公子思乡心切,多次欲夺路而走,都是念某思虑不周,让公子有家不能回,受了委屈。”
说着,竟也学着方才秦兴业那般,抱拳施了一礼。
秦兴业连道不敢,赶忙回礼。
“容我为秦公子引荐一下,这位是占卜一脉这一世的出世之人,培风。”
那名叫培风的青年人,并未如魏大师一般见不得光,恨不得将浑身上下都藏在阴暗中。
虽眼下也是黑袍在身,却叫人能清晰的分辨出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来,心里先就有了几分底气。
综上,眼前此人给他的感官,完败糟老头子魏大师。
“秦公子安好,念族长都是受了培某所托,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挽留公子,公子若怪,就怪培某一人便是。”说罢,爽朗一笑。
秦兴业愣了愣,才道:“不敢,不知培……大师相召,所谓何事?”
培风就直言道:“培某奉家师之命,于此间出世,所为有三。
其一,为解开人、妖两族大战之本因。
其二,为占卜一脉寻找解铃人。
其三,清理门户。”
只简单几句,听得秦兴业浑身发麻,这人,绝不是看起来那般人畜无害好打发,是个狠角色。
秦兴业不觉又想到了小师弟,那个平时嘻嘻哈哈,为了宗门什么都敢干的野小子,在他出事后也是这般,人狠话不多。
对方的第一个目的,就是念奴所说,乃是为了解开人、妖恩怨所来,他虽不知这和占卜一脉有何关系,起码也是心怀天下,不算闲吃萝卜,也就不去深思。
第二个说是为了寻找解铃人,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哪里出众,蒙对方看中,要他去解铃。再说,他不记得自己系过铃啊?
第三个好理解。
占卜一脉每一世只有一人在外行走,眼下却有了两人,至少有一是假,说不得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
他心里暗暗嘀咕,谨慎起来。
虽不如小师妹林初雪那么古灵精怪,随便张张嘴就是个好点子;也比不上小师弟稳重,像是洞明世事的那些老家伙,一切都好似无师自通,各种手段都能信手拈来,总让他有种看不清深浅的感觉。
但在众同门影响下,他自问进步不少。
如今已深知多说多错,不说不错的道理,此时也就不急于长篇大论,只回了个‘哦’后,就静等对方出招。
培风和念族长见他只淡淡的‘哦’了声,便没了下文,一时有些摸不着他心思,到嘴的话又生生憋了回去。
还是念奴开了口,来到秦兴业身边扯了扯那截空荡荡的袖子,小声道:“培大师不是坏人,我能保证。”
傻大个一时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脑中苦寻着若是小师弟在此,会如何应对的画面。
可找了半天才发现,小师弟压根就没遇到过这种情形,每一次都是他主动,哪怕是处在被询问的一方。
这结果让他非常沮丧。
培风适时又说道:“秦公子若是怀疑培某身份,尽可验之。”
这下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秦兴业眼神一亮,就问:“你怎知我能帮上你,又怎知我会出现在迷雾沼泽?”
“占卜一脉,吃的就是占卜这碗饭,来点有难度的。”
吃了个瘪,秦兴业眨巴下那双甚是无辜的大眼,又道:“你可知我宗门状况,先前有几人,如今又有几人?”
“三十年前,只有五人,直到那位炼丹奇才到来,你们宗门才时来运转,似天下好事都找到你们头上。如今,怕已是如日中天,除了上面几家,这幽影大陆再无其他宗门可比。”
秦兴业瞪大了眼,随即猛然转头看向念奴,“你说的?”
念奴连忙摆手,“秦大哥,我可什么都没说,自打见到你后,我也是今日才和培大师相见,况且你的事我甚至连爹都没说……”
秦兴业一时无言,以他那自以为是的脑袋,实在分不清真假。
于是,便索性不去想它,心里寻着不曾对念奴说过的事,逐一筛选起来,看哪件能难道那姓培的,叫他露出原形。
少顷,便有了计较。
“培大师,这样,你说说看,我这些年来遇到过哪些倒霉的事,允你三次机会,只要有两个猜中便算你赢。”
培风自信一笑,也不做其他动作,只右手掐指算了起来。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有了结果。
“秦公子这些年的遭遇,还真是叫人捧腹。”
看他忍俊不禁的样子,秦兴业心中立马有了不好的预感,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道:“那就请吧。”
“好,公子在那位炼丹奇才入门前,只有一件倒霉事,就是亲生父母下落不明。”
准,真……准。
“那位丹师来了后,秦公子的霉运就多了起来。”
秦兴业不服,“比如?”
“比如如厕掉进茅坑,比如走路摔断了腿,比如喝水呛了嗓子,比如半夜床榻,还比如……”
“你赢了!”
不待培风继续,秦兴业光棍的认了输,不理会一旁忍的有些辛苦的念族长,还有一脸不可置信,两眼呆滞的念奴,问培风道:“大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培风就笑道:“占卜!”
秦兴业还待再问,培风却不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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