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姑娘,主子派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你,所以对此事你不必多虑,也无需询问,况且主子早有言明,有些事你现在知道了并无益处。”
并无益处?
陆唯一又乐了,却是被气的。
风骥这个脑袋一根筋的家伙!
以前她对这些事丝毫不知,他们自然不必告诉她,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都已经摊上大事了,关乎生死,还并无益处?
难道让她这样两眼摸黑,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就是有益了?
摇摇头,陆唯一很是严肃道:“风大哥,今时不同往日,我有必须知道的理由。”
“不同往日?哪里不同?”
风骥腰背一挺,抱手环胸道:“我觉得没什么区别!陆姑娘,你就是想太多了,一条杂鱼而已,他若敢来,必定无回!”
这话听的陆唯一只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快跳爆了!
你说风骥这性格,让她说什么好呢?
骥,本喻贤能,可这家伙哪儿贤了?
冲动、粗鲁、愚笨,还不懂得变通,难怪大神当初会这样评价他。
哎,真是心累!
抬手捏了捏自己眉心,陆唯一颇为无奈道:“风大哥,你修为深厚,保我性命无虞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你能不能先听听我必须知道的理由?”
……
短暂的静默后,风骥放下手,耸了耸肩,“行,陆姑娘你说吧,我且听着。”
说完,他俯身捡起被撞翻的凳子,将之放回桌旁后一屁股坐了下去,两手端正的摆在膝盖上,挺直脊背注视着陆唯一,这姿势比小学生都正规。
陆唯一瞅着他,那是眼抽,嘴抽,面颊抽!
整个人都快抽癫痫了!
她真想去问问风行云,这货到底是怎么成为他属下的?
而面对这种行为模式,他又是怎么做到常年如一日默默忍受的?
这简直太考验人的神经了!
甭管大神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她是快受不了了。
不行,没眼看了,再看下去,这英年早逝说的绝对就是她!
撇开视线,陆唯一侧目轻咳了声,稳住心态后方才开口道:“风大哥,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上等大陆的人会找到我是迟早的事,而我对他们了解越多,就越有可能成为保命的筹码。”
“我不求能百战不殆,只愿自己不要再像这次一样连逃命都逃的那般狼狈,纵使这样到最后我依旧不敌,却也知道自己命丧谁手,下了黄泉当的也是一个明白鬼,那么我便死也无憾了。”
风骥虎目一瞪,立刻驳回,“不可能!有我在,这种事根本就不会发生,所以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这个理由,不成立!”
我不成立你个头!
陆唯一咬牙按下了想揍人的冲动,眉头狠狠皱起,风骥这种一再忽视她本人意愿的行为,让她很不爽!
“是,有你在万事皆安!”
“可你也说了这是有你在的情况下,那么,如果你不在呢?风大哥,难道你要让我盲目的去抵抗?又或是寄希望于被你营救保护之上?那这与坐以待毙有何不同?”
“此其一!其二,我如今已经步入修者的行列,那么我便要靠自己的能力行走世界,我不愿每行进一步都是在别人的保护下完成的!”
“我不是菟丝花,不会依附大树而活!不仅如此,我还要成为一颗树,一颗别人需要仰望的参天大树!即便这棵树现在还很弱小,随时都有夭折的可能,但不经历风雨,它又如何能成长起来!”
“我努力提升修为,拼命学习炼丹和刻印的知识,为的就是让自己变强,变得无人可欺!倘若我时时都需要别人保护,那我的这些努力算什么,一个笑话吗!”
凝视着眼前情绪激动的少女,风骥几经张口都无法言语。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可他知道这些话是出自陆唯一的肺腑,因为这丫头在修炼一途上所付出的辛勤和努力,是他从一开始就看到现在的。
正如她自己所言,尽管她现在还很弱小,稍有不慎就会夭折,可她却甘愿为了变得强大而付出所有,包括她的生命!
在这丫头身上似乎有着一种超乎寻常的坚韧与执着,她从不轻易认输,也不轻言放弃,她不依赖于谁,更不妥协于谁,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正因如此,尽管她出身寒微,实力低下,却每每都能令人对她刮目相待,以至于连主子那样的天人也在不知不觉间被其吸引。
只是……
“陆姑娘,在下为人虽然愚钝,但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也赞同,可我终究是不能违背主子的命令,在主子没有发话前,还请您原谅风骥的无法言明。”
您?
敬语?
什么意思?
陆唯一盯着风骥眯了眯眼,眸光隐隐闪个不停。
忽然,她似是想通了什么,心底一下就涌出股莫名的情绪。
是了,风行云是他的主子,所以他必须唯命是从,可自己算什么,不过是一个受人保护的对象罢了。
本以为两人相处已久,怎么也算的上是朋友了,所以她才希望风骥能顾及她的意愿,能对她的肺腑之言有所感触。
可直到此时方才明白,原来是她想多了,她的推心置腹在风骥这里,终是抵不过‘主子’这两个字来的重要。
现在想来,也是,以他们这种连朋友都算不上的关系,人家凭什么要为了顾及她的意愿而去违抗主子的命令呢?
“呵!”
自嘲般轻笑了下,陆唯一再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致。
她脸庞带笑的看向风骥,眸内却有些寒凉。
“风大哥恪守主命,衷心可表,倒是唯一强人所难了,既如此,我便收回之前所问,这件事就此作罢,并且从今往后,关于上等大陆的任何一个字,我都不会于你的面前再提起,这样……你可是放心了?”
“我……”
风骥就是再愚钝,也听的出来这话里的郁气有多深,可他却不明白这是为何,更别说去解释些什么,最后他只能‘嗯’了声算作回答。
这下,陆唯一笑的更甚了,眸内也更冷了,就连说话都带了点冰碴子的味道。
“好,我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所以绝不会食言,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便不谈此事。”
风骥刚想应声,就听她继续道:“不过,除去这件事,我倒也没什么想问的了,风大哥,你还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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