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缘法师知道皆空心思,同意她每周坚持到医院去一趟。
皆空穿着僧衣,戴着草帽,怕有人认出来,故意把帽檐压得很低。
每次进到医院,她都隔着病房门的小窗户看看李维的意识有没有恢复。
次数多了,她便引起了茹玉和红叶的注意。
红叶知道她要来,悄悄躲在过道的一角。
那天,皆空看过之后,迅速离开,被红叶悄悄跟在后面,在医院门口,红叶上前拦住她。
皆空低着头,不敢正面看红叶,她想抽身,但还是被红叶抓住了僧衣。
“秀雅?你怎么?”红叶问。
“施主,我不是秀雅,我是皆空法师,他还是那样吗?”
“秀雅,你怎么这样折磨自己啊。”红叶伤心到。
皆空无语,眼噙泪水,又施一礼,“多有不便,我先告辞。”说着,快步离开了医院。
红叶傻楞了许久,泪水止不住的流。
红叶回到病房,看着毫无任何反应的李维,她真的好爱你,看在她的份上,你也应该醒醒。
皆空又来了,红叶悄悄跟着她,倒了几次公交车,又步行至前世寺院。
看着秀雅走进了大雄宝殿,双膝盘座诵经,红叶只好退了回来。
寺院到市人民医院足足有四十多公里,秀雅每周就这样坚持着。
春草也坚持每周给张晓洗上一次衣服,这让他很感动,但因为红叶不辞而别,倒让他的精神少了一点依靠。
他问过春草几次,但春草没有告诉他红叶的一些情况。
那天洗衣服,春草从张晓的兜里摸出一个折叠的信封,她掏出来看了看,不由的吃了一惊,这是李维写给张晓的信,信上没有日期。
从信的内容看,张晓和红叶已经同居了?但春草认为不可能吧?想像着那天张晓钻她被窝的事,不由的让她生气。
红叶出来快两个月了,厂里的情况她也毫无知情,于是她拨通了厂子办公室的电话。
聊了一会厂里的情况后,春草说医院打来了电话,说她的血液配型成功了。
拿着电话,红叶犹豫了,不可能吧,肯定是搞错了。
春草说具体情况不清楚,但电话绝对是医院打来的。
红叶挂断,又拨通了县医院泌尿科电话,“王主任,你好,我是红叶。”
接电话的正好是王主任,“红叶,你好,结果出来了,你各方面指标都不错,如果愿意捐献,近几天来一趟,再看一下其它方面。如果不愿意,你就不用来了,好吗?”王主任怕红叶听不明白,故意放慢语速一字一字的向外吐。
红叶放下电话,禁不住哭了,“这不是没事找事吗!难道这辈子是我欠他?”
一连几天,红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她矛盾了,去吧,想着一全的拳打脚踢和蛮骂就气不打一处来,恨死他了。不去吧,李维已成了植物人,不能再看着一全等死吧。
她后悔不应该抱着试试去的态度做检查。
可万万没想到,老天爷就是这样安排的如此天衣无缝,只有她符合,只有她才能救一全的命,要是不去,我的良心也不安那!
那天,秋月到了县医院,敲门到了医生办公室,“主任,你找我?”
王主任拿着一份报告笑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好,可以了。”王主任的举动,让站在一旁的秋月感到莫名其妙。
秋月禁不住又问了一句,“主任,啥好事,看把你乐的?”
“啥好事,你丈夫有救了。”
“我丈夫有救了?”
“是的,她的各项指标都还可以。”王主任笑着说。
秋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就偷偷咬了一下指头,“是真的。”可主任说的那个“她”又是谁呢?
在秋月的询问之下,王主任说过几天就知道了。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看着面无表情的李维,再想想家中的秋月及躺在病床上的一全,红叶动情了,她把自己的想法给茹玉说了说。
抚摸着6个多月身孕的肚子,茹玉只能点点头。
临走时,红叶抓住李维的手再次哭着到,“李维呀,我现在要回家看看一全,你要尽快苏醒过来,等我下次再来时,希望你能站起来。”
说完,红叶又给茹玉一个拥抱,嘱咐她多保重身体,尔后离开了医院。
在医院门口,红叶再次转身看看李维住的那个病房,她知道这一走,不知还能不能回来见他。
红叶前后走了两个多月,老太太在家可是疯了。
尤其在村口那些人的阴风阳气肆虐下,老太太也跟着说红叶这也不好那也不是,说她眼里没有这个婆婆,出门时连个招呼也不打,到现在去哪鬼浑了,家里人也不清楚。
还扬言说,等红叶回来后,要打断她的腿,好好收拾她。
秋月也纳闷,说以前红叶出门还知道打个招呼,这次倒好,像突然从人间蒸发似的,人影见不到,音讯听不到。
如果是跟张晓跑了,大家也都能理解,可现在张晓明明在家,她又能跟谁走了?
大家都在猜测着、谣传着。
红叶从县城坐汽车到了厂子里,又找春草了解一下厂里的一些情况,毕竟出去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是有点担心。
看着面目憔悴、皮肤发干、眼睛发黑的红叶,春草不解地问她去哪儿了,为何连个招呼都不打出去两个多月。
没等春草说完,红叶已泣不成声。
红叶说李维出了车祸,现成了植物人,目前在医院躺着。
春草一听,“啊”了一声,“不是吧?”春草赶快将办公室的门关住。
“你咋知道的?”春草又好奇的问到。
红叶把事情经过给春草述说一遍。
“结婚!”春草一听,生气到,“活该!成了植物人,没撞死他就是好事,这个挨千刀的陈世美!”
红叶瞪了春草一眼,“别胡说!”
瞅瞅生气的春草,红叶说自己这几天很累,想回去休息休息。
“走吧,我陪你,我正好去张晓家里。”春草整理了一下办公桌上的资料,陪着红叶一块向家里走去。
到了村口,村口的那些人看到红叶来了,大家又不停地议论起来。
老太太上前拦住红叶,激动到,“说,今天当着大伙的面说清楚,这两个月跑哪去了,是不是跟着别人鬼浑了?”
“娘,我有点事,等完了之后再说吧?”红叶小声到。
“不,今天就说明白,不然的话,休想进那个家门!”
红叶推车想往前走,可被老太太死死地抓住车把,想走走不了。
春草一瞪眼,推了老太太一把,“你让开!”
“哟,又是你,上次你欺负我,还没给你计较呢,今天又来了是吧?”说着,老太太扬起了巴掌。
春草放下自行车,上前抓住老太太的手腕,“看着红叶好欺负,你经常这样待她,你知道她心里多难受吗?”
“她难受?她难受个屁,自从她到了我家,我家就没好过,我儿子一个在病床上躺着,一个至今下落不明,都是她在作孽呀!”老太太吼到。
看着老太太加大嗓门,其他的人便围了过来看热闹。
“作孽的应该是你吧!你一个儿子在床上躺着,你那个儿子还不知道干什么吧?现在告诉你,他在外边已经结婚了!”
红叶怕春草在向外造,赶快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又瞪了她一眼。
结婚?大伙一下子炸开锅了,不会吧,李维这么老实,他咋会把这么漂亮的媳妇放在家里在外面结婚呢,看来外面的媳妇比红叶还漂亮!
春草看了一眼红叶,这外面的媳妇比你还漂亮吗?春草心里想着。
老太太目瞪口呆,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听着一个个既说东又说西的,老太太将嗓门拉低8度,“不可能,你胡说八道,他在外结婚不可能不通知我!”
“通知你,你是谁呀!”春草斜着眼瞟了老太太一眼,又喊着红叶,“走!”
人群散了,红叶和春草推着自行车走了。
老太太一个人在那儿傻楞着,心想,他结婚为啥连个招呼都不打?这是亲儿子吗?
回到家里,红叶躺在床上,又给春草商量着为一全捐肾的事。
春草听了极力反对,“捐什么捐?他们家把你害成什么了。再说,就你这身体,会不会落下个病根子。”
红叶再三考虑,她说谁摊上这个事,谁都不好受,如果配型不成功,自己也就算了,可配型成功了,有了这个条件,不能见死不救吧!”
春草佩服红叶,听着红叶讲述着李维的那些事,又将那封信交给了红叶,问她和张晓有没有这回事。
红叶看着那封信,一骨碌爬起来生气到,把张晓叫过来。
张晓来了,看着红叶又激动了半天,“二嫂,你这是……”
话没说完,红叶将那封信递给张晓,“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熟悉的信纸,张晓楞了,又瞟了一眼春草,把这封信的来历又说了一遍。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呀?如果早一点,李维就不会结婚了,如果不结婚她也不会成植物人!”红叶埋怨到。
碍于春草面子,张晓被问得哑口无言,但李维信中显然说的是气话。
突然外面雷响,紧接着下起了瓢泼大雨。
张晓向外瞅了一眼,天色灰朦朦一片,“二嫂,这中间李维肯定回来过?”
“啥时候?”
“你还记得下雨那天院子里留下的脚印吗,外门的横条也被人踩断了,第二天你问我来过没有。”张晓说。
红叶回忆着,好像记起来有这么一回事,那天是春草在这儿。
春草也帮着回忆。
“那天晚上你们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是不是让李维误会了?”张晓反问。
外面雷声一个接着一个,红叶回忆着那晚的场景,长叹到,“老天,你真会捉弄人啊!”
大雨哗哗下着,春草又问,秀雅还在那陪床吗?
“陪什么呀,秀雅为了李维到了寺院,每天给他祈祷!”
“啊,这不让吕洋白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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