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呀,还躲,还躲!为老不尊,说的就是你,知道不?”
长孙雪两只小手一拍,指着程咬金嘻嘻笑着。
“姑奶奶莫生气,俺这就出来接姑奶奶大驾。”
程咬金伸出头来,长孙雪眼明手快,一把扯着他的耳朵,使劲往外拉。
嘴里念叨着:“我让你骗钱,我让你骗钱,骗到我家相公头上了。”
“姑奶奶,这可是人肉长成的,不是你家那猪头肉。”
程咬金吹着胡子咧着嘴,在那手足无措。
“还知道痛呀?睁开你的老眼看看,这个男人叫李文,皇上封的宁轩侯,记清楚了。”
长孙雪手上一使劲,那就跟老式电视机换频道似的。
痛得程咬金杀猪般地叫着,惹得李文和王宁转过头去抱着嘴笑。
那副将更上是上下不得,李文朝他一招手,他便悄悄退了出去。
“松手啦!姑奶奶!”
程咬金是真痛,痛得他跺脚。
长孙雪指着李文,扯着程咬金那发白的胡子问道:
“这是你闺女我看中了的郎君,记下了没?
下次再犯,嗯,可不只是这样,我定到我姑妈那去。
哼,小样!”
程咬金两手一摊,一脸苦逼样,长叹着说:
“这女大不中留呀,古人诚不欺我也。
这一没见三鲜礼(定婚用的),二没见来辞个年、拜个节……
也不知道俺老程啥时候又多了门亲戚!
不认还不成,这耳朵差点下酒了。”
长孙雪扯着他的胡须娇骂道:
“糟老头子,女儿我看中的,长孙老爹都不敢吭声,皇后娘娘那也是拿着玉镯子就往我腕上带,莫非你真要上天了不成?”
“哎,好吧!这闺女看来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了!”
程咬金说罢,两手一摊,朝李文使着怪眼道:
“小子,你要敢学我老程的,来个什么七夫人八姨太的,你当心俺那三板斧。”
李文能说什么?
说这姑娘跟自己没有什么事?
这好不容易搞到人手,自己又不傻,难道还不要不成?
再说,跟他说我俩只是住在一起,啥也没做。
有人信么?
除了苦笑,只有苦笑了。
这样一来,倒是让李文和王宁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长孙雪哼哼着道:“闲话少说,这事怎么办?”
程咬金站了起来,背着手在那军案前踱起步来。
这越走越快,一会一叹气。
走了一阵子,突然停了下来,指着李文的鼻子道:
“按规矩,这兵就得当兵用,没有圣上的旨意,也没兵部的文书,我是动不得的。
不过,那宁轩小子有皇帝老子的玉佩。
那小妮子又有圣旨在手,眼下这掌军的权还在她手上。
我去把人手集合一下,一个拿着玉佩来宣,一个在那发号施令。
把戏做足了,我倒是可以为了我家闺女挨皇帝一个‘老糊涂了’的斥骂。
可是,小子,你可要记清了,这私自调兵,那可是大罪呀!
顶不顶得住,你得掂量掂量。”
三人沉默了,这事太大了。
动兵,等于动根基了,这个苗头可不好。
李二会不会想,长此以往,这不是要造反的前奏么?
人心隔肚皮,李文是真没底。
可是,时间越来越紧,耽搁一天,那得少收多少红薯和玉米。
寒露风一来,一夜霜华,那就做不得种了。
长孙雪叹道:“死老头子,早不说!文郎莫急,我这就回宫去见皇上。”
王宁也道:“我这就去给备马。”
李文摇了摇头道:
“若是这一来一去,李二那里给误上一两天,那就过季节了。”
“不碍事,一人双马去,找不到皇上,就找皇后娘娘,再不济我找李道宗这老油条去。”
长孙雪信心满满地说着。
王宁帮言道:“让程千岁的人去伐木建营,这总不违规吧。”
程咬金笑道:“割茅伐木,帮你挑运东西,这个没问题,但就是不能脱了玄甲。”
李文笑道:“那就这样吧!谢过老千岁了。”
程咬金大笑道:“谢个毛线,副将,把我的马给小姐骑。”
长孙雪跟着副将便去取马,李文刚要出门去送,王宁问程咬金道:
“这长孙雪不是长孙家的闺女么,怎么又成程家千金了?”
“哎,此事说来话长,反正就是我女儿就是了。这里有他长孙无忌的破事,不说也罢。又有皇后娘娘掺和,这长孙雪小时候就叫我爹,在我程家长到十岁才回长孙府的。”
程咬金说罢,怪眼一翻,白了李文一眼道:
“你这小子除了长得好,也没看到有啥子优点嘛。
她们一班小女孩,长得那么漂亮,干嘛要往宁轩府跑?
难道鲜花是要争着往牛粪上插,才长得好?
不懂,不懂!”
“不要以为,只有长孙姐姐才能治得了你。
大脚姨跟我娘,那也是绝对的姐妹。
信不信我去那给说道说道?”
王宁见他损李文,心里当然就不乐意了,望着程咬金白眼不停地翻着。
李文拉起王宁往外走,去送长孙雪。
程咬金在后面追着叫道:“姑奶奶,我家里那本经够烂的了,莫多言才好,莫要乱说,姑奶奶。”
听着程咬金打着哭腔的叫喊,二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送别长孙雪,又安排好劳力,有了这些当兵的来帮忙,进程是快多了。
这小七带着两个人,拉着马车回来,在前院修修补补。
李文心思,这娃天生力大如牛,自己身边的断流安排走了,能不能带着这娃呢?
如是便于去找区师傅,区师傅在那用小锤敲着烧红了的铁块。
李文拱手道:“老爷子,辛苦了。”
区师傅放下手中的活,跛着一上脚,走了过来,问道:
“少爷又有什么新鲜玩意儿要老头子打的?”
“没有,找老爷子要个人。”
李文也就不跟他客气了,直接挑明了说。
“人差不多可以用了,我这在给他打锤子呢。”
区师傅话不多,一抹汗便低下头去。
李文问道:“我平时见小七打铁,这小子总是单手抡那特大号的锤,他到底有多大气力?武艺怎么样?”
“同样是打铁,他比尉迟恭强点。”
区师傅憨厚地笑了笑,又说道:“若按辈份来说,尉迟恭也算是他师叔,老汉又多嘴了。不说这个了,你让他明天来打一天铁,兵器成了就给你当个跟班的吧,比跟着老头子我强。”
卧糟!
关系是越来越复杂了,这么个小娃,跟元帅级的尉迟恭还有关系。
以前自己怎么没有注意到呢?
李文一下就愣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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