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叫来小七,让这小子试了试力气。
再让他跑两圈,又玩了玩锤子。
小子话不多,可活却是很不错。
一声暗叹,这瘦得像个猴子一样的伙计。
比断流强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他满意地点头道:“小七,你明天再跟你师父打一天铁,以后就跟我走动吧。”
小七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因为小七知道,没有少爷,他和师父已经死了多年了。
所以,少爷要做的,就是他要做的。
李文正准备让他再试试弓弩,却有侍卫前来通报:
“王仁祐求见,在庄外等候。”
李文与王宁对视一眼,从王宁哀怨的眼神中。
他不忍拒绝,遂对来人道:
“去领进来吧!”
二人整了整行装,在会客厅见了王仁祐。
王宁眼含泪水,王仁祐低着头。
李文感觉了特尴尬。
上了点心果盘,又有小伙子用硝石制来冰镇酸梅汤。
茶过三泡了,李文抬头问道:“王老爷到我庄上,有何指导。”
“哎!此事说来惭愧!”
一声哀叹,王仁祐把前因后果讲了出来。
宁轩府的水利、农业,迟早会给社会带来变革,世家早已知悉。
这玩意若是报到朝廷去,以李世民的治国理念,那会是一场大地震。
谁都明白推广这玩意,会导致财富重新洗牌。
有着几百年根基的世家,谁甘心自己的霸主地位被他人挑战?
恰好长安县又是世家的势力范围。
并且王家在这边安排了一个县丞,所以,王家便被选中作为出头人。
以前的长安县,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类似打压皇族势力的事。
都是没费吹灰之力就摆平了。
更何况这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侯,谁也没放在心上。
所以王家才掉以轻心,让县令起先发难。
一步错,就步步错。
最终落个王圭到宁轩阁当管家、王宁有家回不得的下场。
眼下,王家已经四分五裂,各找出路。
时至今日,各大世家都把王家当反水的敌人,而皇族也欲拿他开刀。
这不得已才来找小侯爷。
还望能指条生路。
李文听罢,他是真的想骂人了。
就在前几天,你还在害我。
并且连亲生女儿也可以当工具用,这是人不?
这个时候又来求自己,这脸皮真他娘的比城墙还厚。
可是望着王宁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又狠不下心去。
一声长叹,问道:
“你王家现在有多少人口,多少资产,多少能拿得动的钱财?”
王仁祐拿出一个账本来,递给李文道:
“王府上下,还有287口,不算家丁用人。钱大约十万贯,一百斤金。房产地契,字画古玩折合也能抵个上百万贯钱。”
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这五姓七族的老幺,经分裂后,竟然有就如此家底。
那要是崔家,那还得了?
李文打了个冷颤。
王宁指着王仁祐道:
“你真不是个东西!这个时候好意思上门。”
说罢强忍眼泪向后堂跑去。
王仁祐也自知理亏,一脸通红,低下头去,复不言语。
李文见他有悔意,又碍于王宁的面子,站了起来,踱着小步,拍着手。
几经思考,一个方案在李文脑海中渐渐形成。
“这个时候,钱多了,对王家可不是好事。
这样吧,你把能变卖的全变卖了。
把不能变卖的,全给交给皇上,充公进国库。
买五艘大船,二暗三明,能多大就多大。
我到时候给你安排个差事,你留几个得力的人,沿途帮我买点货物。
你带着家产和族人,前往"交趾"、"安南"安家,在那交结郡守,多置田地。
这里有99粒橡胶种子,你到那边按说明书种植。
再带上红薯、玉米和常见的中原有的种子过去。
我让“小三儿”跟你一起去吧。
另外,你在这边,用优越的条件招一批能造船的工匠过去。
有先进的耕种技术,过去用不了三年,你又是大世家。
不出十年,皇帝陛下定会着人出海。
你若勤恳自律,我便能许你个东山再起。”
王仁祐倒地便拜。
李文并不去扶他,而是淡淡地说道:
“大丈夫修身齐家平天下,而不是望着那点钱,那点权。
你细想一下,古来多少帝王将相,你能说出几个名字?
功名利禄,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那些个虚荣,不要也罢!
去当个善人,活在人们的心中,或许是能得个善终。”
王仁祐听来,这可不只是打脸。
他又拜三拜,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望了李文一眼。
朝内堂又拜了一拜,暗道一声:“是为父不是人,出卖了你。”
遂退出庄去。
王宁在隔壁,听了这些,一抹眼泪,开心地笑了。
她为自己遇到了对的人而开心。
在她心中,李文的形象,不再只是高富帅。
那是无比的伟岸,伟岸到可以让她用生命去维护他的纯净与神圣!
她冲了出来,抱着李文,两行泪水再也不受控制。
李文搂着她,轻拍其肩。
哭了一气,她捧着李文的脸,羞羞地说道:
“我想做你的女人。”
李文却是做声不得。
这成啥了?
报恩?
还是自己乘人之危?
“我去放水,一起泡泡澡,可好!”
李文摇了摇头道:“不说这个,来,再抱抱!”
王宁像个小鸟一样地依偎过去,握着他的手,拿到她认为最温软的地方。
时光在流逝,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李文拿出手帕给她擦拭着泪痕。
王宁一挣扎,跑到内堂洗脸去了。
众人回庄吃晚饭,福伯找李文说道:
“少爷,天持续大旱,萝卜和白菜因虫子过多而无法大面积种植。
若是红薯不能动,就靠那点南瓜,我们的猪食可不够。
牛和马也面临着水草不够的问题。
这个问题如何解决,是迫在眉睫的问题了。”
李文皱起了眉头,暗叹一声,这真要过日子,可没有电视里的那般洒脱。
这困难是一个接一个,问题是一波接一波。
谁能来解决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这才是重中之重。
说穿了,还是人才问题。
福伯望着李文,希望他给个答案。
李文反问道:“福伯,你看看,这周边能收到多少麦皮粗糠,不管什么价,全收来吧。”
福伯听不懂,张嘴欲问,李文挥手道:“别问为什么,照着做就是了。”
这玩意哪里最多?
李文突然想到了,那当兵的,一天得吃多少粮,这玩意自己要点,那不就是小事一桩?
有了,一斤红薯换他十斤糠,这个不过分吧?
“真是个没良心的,也不等我吃饭。”
正在思索间,长孙雪额头汗珠点点,微喘着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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