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秩序

    
    徐暮察觉到自己留在那人身上的一抹精神力被抹去之后，便睁开眼，再度眺望远方。
    远处的水面有着几具浮尸随水流一沉一浮。
    太阳逐渐升起。
    阳光照在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竟是有着一种诡异的祥和美感。
    “对不起，可能要打扰你的兴致了。”威纳森说着一口流利的马塞语，缓步走向徐暮道。
    徐暮没有搭理他。
    “听不见吗？”威纳森的语气稍微加重。
    “听不懂。”徐暮用东华语道，“会不会讲东华语？”
    “会一点。”威纳森停住脚步，轻蔑地看着徐暮，同时生硬地控制着精神力缓慢向徐暮处蔓延。
    徐暮嘴角微翘。
    精神力进化等级前五级都是量的积累，质的变化不大，进入六级之时，会迎来精神力的第一次质变。
    徐暮很快控制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精神力向着威纳森外放的精神力冲去，快速地将其大部分吞食。
    威纳森眉头微皱。
    为什么他的精神力能够吃掉我的精神力？难道……
    威纳森的眼中瞬间充满警惕与畏惧。
    一时之间，气氛沉寂下来。
    徐暮微笑着摇了摇头。
    这些初入进化的人对精神力的了解真的是太少了，以至于徐暮略施技巧便能吓住他。
    “我给你机会。”徐暮语气平淡，“希望你好好珍惜。”
    “呵呵。”威纳森冷笑着，道，“精神力强大又有什么用？”
    徐暮抬起右手，拍了拍脑袋。
    居然忘记现在的人类对精神力的理解程度还很低，根本不懂精神力的可怕。
    “是吗？”徐暮的语气中多了点愠怒，“我还能再给你一次机会。”
    说着，徐暮操纵着那一团精神力冲入威纳森的脑海之中。
    顷刻间，威纳森眼前的景象变成一片红色，恍如在血海之中，只有徐暮的身体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威纳森满脸惊恐地退后数步。
    “我是东华的神仙。”徐暮说着，右手伸直缓缓上抬。
    随后，威纳森眼中平静的水面掀起了惊天骇浪，让威纳森不自觉地脚下踉跄摔倒在甲板上，腰间佩戴的手枪掉落在甲板上。
    即便威纳森再凶狠，也终究是会惧怕神明的。
    马塞本身就是一个崇敬神明的国度。
    这些游戏被他们称作神罚，因为其中有太多古怪且在他们眼中超自然的事。
    “虽你冒犯本仙，但念在你初犯，这次便饶过你。如有下次……”徐暮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一阵眩晕。于此同时，徐暮控制的精神力也在瞬间涣散。
    威纳森眼前的景象立刻恢复正常。
    徐暮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威纳森坐在甲板上，目光呆滞，几秒之后才缓缓回过神来。
    “哼。”威纳森冷哼一声，捡起身旁掉落的手枪，道，“虚张声势。”
    “不过，还得感谢你教会我精神力的新用法。”说着，威纳森对准徐暮的脑袋，缓缓扣动扳机。
    砰——
    子弹从膛中冲出，飞向徐暮的头部。
    威纳森冷笑着，似乎已经预见徐暮脑袋开花、鲜血飞溅的样子了。
    可事实并没有如威纳森预料的那般。
    子弹在徐暮身前一米左右的位置悬空旋转。
    “哈哈哈哈。”徐暮微仰起头大笑着，“凡人对神仙不敬，本来该就地诛杀。但事不过三，这是最后一次。”
    “真正的最后一次。”徐暮突然沉声道，声音中带着不可质疑。
    威纳森脸色一阵变化之后，转身离开。
    徐暮闭上眼，缓缓地调整呼吸。
    超荷使用精神力对徐暮的全身负荷很大，特别是对脑部。
    徐暮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乏力。
    几分钟之后，徐暮才缓过劲来。
    “呼——”徐暮长长地舒了口气。
    停顿片刻，徐暮才开口道：“为什么帮我？”
    “我只是不允许你死在别人手上罢了。”苏毅双手插着口袋，背靠木栏杆。
    “把火种交出来，我给你一个痛快。”苏毅声音温和，令人感到亲切和蔼。
    瘦高男人站在苏毅身体侧后方，眼神中充满冷漠，身体紧绷着，只需要苏毅一声令下，便会暴起杀人。
    “打打杀杀的不好。”徐暮一只手撑住甲板，缓缓起身。
    徐暮浑身发痛，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感觉腿脚无力，头脑略微发昏，但比几分钟前好一些了。
    “信息发出去了吗？”徐暮在心中问道。
    “嗯。”系统道。
    “还有多久？”徐暮问。
    “十秒。”系统道。
    “好。”徐暮微笑道，“我给你火种。”
    “拿过来吧。”苏毅点点头，脸上的笑意俞甚，似乎对徐暮的识时务很高兴。
    徐暮收起微笑，抬起右手，按住胸口。
    “走！”徐暮突然低声吼道。
    太阳正好升到最高空，整艘船发出白色的光芒。
    所有人都被这耀眼的光芒闪到眼睛，纷纷闭上双眼。
    徐暮再次睁眼之时，已经回到了传送台上，并且正值传送台边缘。
    天已经黑了。
    苏毅和那瘦高男人一同站在传送台中间。
    苏毅一转头便看见徐暮独自一人站在传送台中间。
    苏毅眼神冰冷，脸上还是保持着和蔼的笑容，与瘦高男人缓步走向徐暮。
    瘦高男人的手中突兀地出现一把匕首。
    就在两人距离徐暮不到十米的时候，一道海蓝色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传送台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同时传送台微微一震。
    雨师出场，宛若天神降世。
    所有活下来的东华国军人反应过来之后，离开跑到徐暮身侧，保护着徐暮。
    “雨师……”徐暮嘴角微翘，露出满意地神色，随后双眼一闭，晕倒在传送台上。
    雨师的外形并没有过大的改变，只是各个关节都采用了新技术，使得关节更加灵活，其核心部件稍做了些改进，比之前的核心部件更好，并且对能源核心做了一些材料上的改善，使得其续航能力更强。
    雨师的防御配备并没有太大的变更，只是将一些比较坚固的部位的第二型防护器换成了第一型防护器。
    “保护东华国军民安全撤离。”陈岗的声音通过雨师驾驶舱中的对讲器传到驾驶舱中。
    “夜叉马上就到。”陈岗说完，不再开口，眼睛死死地盯着指挥室中大屏幕的画面。
    那画面是通过雨师身体上的摄像头拍摄后传来的。
    “既然如此，那怪不得我了。”苏毅的声音带着怒火，后退半步。
    瘦高男人往前迈出一步，在口袋之中的右手握住那枚圆形的印有银色太阳的徽章，传入一丝自身的魔力。
    银色太阳图案一亮，一套银色的战甲凭空出现在瘦高男人身上。
    “不识抬举……后果自负……”
    苏毅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