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郑嘉对我提出代孕请求后,我们之间已经三天没有说过一句话了。
我每天在公司忙到昏天暗地,将整个部门的图纸都接到自己手上审核,就是为了用忙碌的工作麻痹自己。
然而,一切都只是徒劳。
就像借酒消愁的人,酒醒后,愁仍在,并且加倍返还。
易楠成功跳槽,去了韩毅的公司。
临行前,他请我吃了顿饭,感谢我这些日子以来的帮助。
我笑笑。
我帮他什么了呢?
不过是一个前辈对后辈举手之劳的点拨罢了。
细论起来,我对诸葛爽的帮助,比对易楠的帮助多得多。
区别只在于,有些人,你对他一分好,他便知恩图报。而另一些人,你待她十分好,她也只当你是个用完即弃的工具人而已。
“桃子姐,杨工被辞退了,现在公司上下几乎没人能跟你竞争主管的位置。”易楠认真地问我,“你还想去韩总那边吗?”
杨雨晗是在非工作时间,悄悄来公司收拾了东西离开的。
公司里的同事,没人见过她最后一面,也没人有机会跟她道别。
我不由得又想起她平日里心高气傲的样子。
曾经不可一世的公主,一定不会想到,自己最终会是以这种狼狈的方式离开顶峰。
“主管的位置再好,也是在为薛峰工作。”我思索片刻,回答了易楠的问题,“如果机会合适,我还是会离开。”
离开校园,工作五年,我不再是空有一腔孤勇的愣头青。
“合适的机会”等同于“合适的薪资”、“合适的职位”。
我现在的想法一如当初,只要不给我按新人算薪资,就算收入比在顶峰稍微少一点,我仍旧愿意过去。
听到我仍旧考虑跳槽,易楠很开心,连连跟我保证,到了韩毅那边后一定找机会跟他说让我的事情。
我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
身处成年人的世界,我早已洞悉了“沉默”等同于“拒绝”的真相。
如果韩毅真心想要我,需要一个新人实习生提议?!
我不想败了易楠的兴致,假装开心地跟他一起吃了饭,随后在地铁口分道扬镳。
他笑着跟我说:“桃子姐,我们下次见!”
我笑着对他挥手,什么都没说。
“下次”是哪次?
有人说,人生是一段以“出生”为起点、“死亡”为终点的旅程,能陪你一程的人有很多,而能陪你一世的人只有你自己。
父母、爱人、孩子,可以陪你几十年;
同学、朋友、同事,只能陪你几年;
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仅有几秒钟的相处时间……
不论是几十年、几年、还是几秒钟,最终都将挥手作别。
回去的地铁上,我打了个电话给弟弟,详细询问了他的病情和未来三年内的医疗费预估额度。
弟弟说,他现在病情平稳,说了一个医疗费的额度,也是在我工资能承受的范围内。
我做了一个决定。
出了地铁站,我一路狂奔回家,冲进卧室,对着正在照顾家家的郑嘉说:“我们离婚!”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既然早晚要分开,为什么不趁现在呢?
*
我提出离婚,令郑嘉有一瞬间的错愕和失落。
他缓缓站起身,视线越过我的肩膀,落在我身后。
我疑惑地回头,居然看到我爸妈正站在我身后,拧着眉头,怒不可遏地瞪着我。
“敢离婚,我打断你的腿!”我妈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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