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一处偏僻的茶楼里,两三个人聚在一起,互相之间交谈着什么。
“听说了吗?南域有个叫笛曦辰的获封为王了。”
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男子呡了一口茶,对另外两个人说道。
“听说了听说了,好像是什么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外姓王。了不得啊!”
一位书生模样的男子接下他的话。
“似乎只有十七岁,据说还是陛下亲自册封,啧啧啧,真是惊人。”
剩下那位是个粗犷的汉子,说这句话时脸上的肌肉都因为震惊而扭曲了。
“那他为什么获封,你们知道吗?”
那位贼眉鼠眼的男子神神秘秘的看着另外两人,似乎是要说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般。
“怎么,你知道?”
书生问道。
“当然,现在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那你还不快说!”
那个粗犷的汉子催促到。
“你们是不知道,说那笛曦辰简直犹如天神下凡,凭借玄灵境二重的修为,愣是一个人干掉了好几个玄灵境四重,五重的对手,一手一个,都不带眨眼的。”
“还有那星羊泉使知道吧,据说也被他给吊打了,虐的惨不忍睹啊,最后没了兴趣,直接一击毙命,如同杀鸡屠狗般轻松。堂堂泉使啊,啧啧啧。”
那个贼眉鼠眼的男子来了兴致,说的眉飞色舞,唾沫星子四处飞扬。
而另外两个人也听得非常入神,生怕错过了什么。
……
整个碧落星的大街小巷无不上演着类似的场景,同时各种传音的秘术,符纸,宝器在一些家族宗门势力间满天飞,传播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册封新王本来在在整个碧落星范围内也算是大事,更何况还是笛曦辰这种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王。
对于一些散修,一些普通人或者地位较低的修士来说,这件事虽然惊人,却也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影响,但对于那些大大小小的势力来说,绝对是惊天的大事。
因为笛曦辰是有权力调用他们家族宗门内的修炼,人力资源的,合理范围内也需要听从他的调遣,全力配合他。这就相当于在他们头上有安排了一个主子。
除了那些二流势力能够一定程度上拒绝听从笛曦辰的命令,其他的势力想要抗命,几乎只有灭亡的下场。
事情还在持续发酵,但作为主角的笛曦辰却并不知道。
此时的笛曦辰已经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毕竟明湖宴对于他来说消耗极大,现在可以说是累坏了。
苏凝雪和盗拓也一样,各自休息。
但深夜的客栈,却总是不平静。
方才进入梦乡的苏凝雪此时却突然惊醒,四处打量着房间。
修士睡觉都不会让自己熟睡,一般都会留个心眼,念力会外放,用来防备他人趁睡觉的时候靠近自己。
此时的苏凝雪便是察觉到有人进入了房间,所以才被惊醒的。
然而寻遍整个房间,苏凝雪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不用找了,我在这。”
突然,空旷的房间里传出一道沙哑的声音,很低沉,却深深的刺进了苏凝雪的心魂。
听到这个声音,苏凝雪瞳孔猛的收缩,竟然下意识的跪了下去,但却没有勇气抬头看一眼房间里那个黑影。
“父,父亲,你,你怎么来了。”
苏凝雪的声音都在颤抖,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父亲,而是一个嗜血的魔鬼,有的不是亲情和温暖,而是恐惧和胆怯。
苏凝雪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怎么,现在害怕了,你谈情说爱的时候怎么不害怕,你将幽冥珠当做赌注的时候怎么不害怕?”
苏凝雪的父亲并没有对着苏凝雪怒吼或是呵斥,反而语气非常的平淡,让人觉得他其实是一位非常和蔼的老父亲。
但对于苏凝雪来说,她更宁愿自己的父亲大声的训斥自己,现在这样,反而让她更加的害怕。
“我,我有把握。”
苏凝雪几乎将头埋到地板下面去了,说话的声音也小到几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
那个黑影缓缓的走了过来,这才看清楚,苏凝雪的父亲丝毫不显老,看起来倒像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声,长的也很俊俏,身上也没有煞气,是那种让女孩子一见就会爱上的类型。
苏凝雪的父亲勾住苏凝雪的下巴,轻轻的将她的头抬起,那双像镜子一般明亮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苏凝雪。
而苏凝雪仅仅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想要逃离,对于别人来说,这或许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眼睛,然而对于她来说,这双眼睛却像是从地狱来的恶鬼。
“把握?他给你的把握?我记得不久前我才提醒过你,别忘了自己的使命。怎么,假戏真做了?”
苏凝雪父亲的语气已经有些责备的意思了,这吓的苏凝雪浑身一颤。
“没,没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会,会拿到的。”
苏凝雪父亲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低叹一声。
“把幽冥珠给我吧。”
听到这句话,苏凝雪突然像是受到什么巨大的惊吓一般,跪着倒退好几步,惊愕的看着面前的父亲。
“不,不行!这是母亲留给我的。”
“幽冥净天,缺一不可,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苏凝雪父亲语气瞬间变得严厉,抬手一掌将苏凝雪掀翻在地,袖袍一挥,便将苏凝雪身上那颗黑色的球给卷了过来。
“如果不想他死的话,你的时间,不多了!”
留下这一句话之后,苏凝雪父亲的身影在房间里修炼模糊,知道完全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这一幕,只有父母两人知道,因为结界的缘故,外界没有任何人能够探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哪怕碧落君主亲至,也没有这个能力。
被自己的父亲一掌拍翻,苏凝雪心中也没有丝毫的怨恨,甚至还有些解脱,因为他走了,又只剩自己一个人了。她像是已经习惯了,也像是已经恨透了,心已经凉了。
她没有站起来,而是整个人蜷缩在房间一角,无声的哭泣,不知是因为压抑太久的感情,还是因为方才父亲口中的那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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