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岩虽然没探查到姜利之的下落,但水粉铺子里异样的光亮,还是惹他寻了过来。
黑袍人冲进来的时候,姜妍正沉浸在悲伤之中,一时没能回过来神。
黑袍人见申屠岩马上即至,不得不拎了姜妍,破开屋舍直向西面飞去。等到姜妍反应过来,已不知何处。
也不知这黑袍人究竟什么修为,这御剑的速度,竟是比师父她老人家还要快上不知多少倍!而且,以她近身夹着自己的感觉,此人还是一名女修!
真不知安乐那贱蹄子,又是在哪里作死,惹了这样的大佬。
黑袍人眼见申屠岩追着追着便没了踪影,择了处密林将姜妍扔了下来。
姜妍完全没有预料,跌在地上,不由打了个滚,周身沾满了泥土和落叶,同时怀里的铜镜也摔了出去。
黑袍人手一招,铜镜便要向其飞去。姜妍见状,立马一个飞扑,将铜镜死死压在身下。
姜妍感觉铜镜不住将自己往上抬,竟是要自己使出吃奶的劲儿,才能将其一次一次压服。
“放开!”黑袍人收了术法,怒斥道。
“不!”
“你想抢宝镜?”黑袍人很生气。本尊说的可是借,不是给!
“不,不是的。”姜妍将铜镜抱在怀里,连忙解释道:“小女,小女肯请仙尊收回宝镜前,先救一人。”于是把误将卫子婴收入宝镜之事讲了。
黑袍人听完沉默了。
倒不是她不想救人,毕竟她也不想将事情闹大。
更何况,若只是误杀一凡人便罢了,偏偏是个修士,还修为不低。这就麻烦了,谁知道这些修士背后都有怎样的师承关系,万一扯到那些喜欢收人族弟子的蓬莱仙师那里去,情况就非常不妙了!
可是她偏偏做不到救人啊,她能说这宝镜是自己从老爹那儿偷的么,根本没掌握完全的使用手法么?
“借你宝镜时就提醒过你,这人一旦收进去,不出两个时辰便会化为一摊血水,根本没有解救之法。”当前而今眼目下,她得尽快平息眼前这小姑娘,并尽快将宝镜放回原处,就当整个事情从未发生过。
姜妍大失所望,不住掉泪。
“拿来。”黑袍人命道,她以为她都说了没有破解之法,小姑娘就该乖乖将铜镜交还。
然而姜妍一动不动,死死抱住铜镜,似乎只要坚持不放手,便仍有一线生机。
黑袍人不耐烦了,“这是你逼的。”说着手中幻化出一条灵鞭,发出森森的绿光,一鞭子向姜妍抽了下去。
姜妍吃痛,惨叫一声,却仍不放手。
黑袍人怒气上来,没见过这么蠢的小姑娘,那人既然重要,又为何将其误收入镜?紧接着又一鞭子即要抽下……
不好,有杀气!
黑袍人连忙抽身,果然刚一闪开,一柄金色巨剑自天而降,死死钉在刚刚自己站立的地方,脚下大地随即轰隆隆裂开一条壕沟。
侥幸捡得一命的姜妍傻了眼,待她反应过来,黑袍人已与不知哪儿冒出的大光头交战正酣。
来到荒野,正适合放开了干架!
申屠岩豪不含糊,上来便是巨剑招呼,力大无穷,剑剑开山劈石的那种。
但那黑袍人也不是吃素的,身形灵动如灵蛇,踩着让人眼花缭乱的诡异步伐,竟是步步完美避过所有攻击。同时祭出一柄玉色灵剑,改守为攻,剑剑直向申屠岩要害刺来。
申屠岩自是觉得难缠,旋即召出漫天金色剑雨,密密麻麻如下饺子般向黑袍人袭去。
黑袍人明显也是一惊,没有料到竟然有人能够操作如此庞大的剑群,且每一支的操作都精细入微,配合在一起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必杀一击。
说时迟那是快,旋即又是祭出一样法宝,是一个金钢镯。
金钢镯一经祭出,瞬间变成一人多大,且三百六十度高速地旋转起来,竟是将申屠岩的剑群叮叮铛铛悉数格挡了出去。
他们两人你来我往,打得尽兴,却是没注意,不一会儿,周边的密林已是全秃啦。
申屠岩也是被这黑袍人的实力震惊了。
他觉得自从沣县一行后,便如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要知道这可是灵力末世啊,人族的金丹修士两个巴掌都能数过来啊,自己一直是横行天下无敌手的啊!怎么今晚又冒出个黑衣人,竟能与自己打成平手?且还是个女人!
是的,是个女人!不管是这身量,还是交战时只取巧不用蛮的手法,都只能是个女人!
但是两个巴掌里,除了紫云上人是女人,其它都跟自己一样是威猛的汉子啊!
眼前这人黑袍加身,又戴了面罩,很显然不愿暴露身份。若是紫云上人……不,不可能!紫云上人为人和蔼,又特别宠爱姜妍这个大弟子,怎么着也不可能做出拿鞭抽她的事来。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与自己打成平手的女人,究竟是谁?
高手交战,不管是杀机还是生机,往往都在一瞬间。
申屠岩好奇黑袍人身份,也是过于轻敌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一不留神便被金钢镯击中,飞出十丈开外。
黑袍人也不关心这个对手,而是环视周围后发出一声惊呼:“小丫头呢?”
申屠岩一惊,连忙寻人,刚刚的剑雨,该不会把人剁成肉泥了……
不对,这空气中的血腥气不对!
姜妍……姜妍竟是趁着他们相斗,逃跑了!
两人见状,均无心恋战,默契地各自走开,然后放开神识,御剑寻起人来……
两人走后一段时间,姜妍才从密密麻麻、堆积如山的树木残枝间爬了出来。
她当然要躲开他们,但是往往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所以她斗胆就地蛰伏了,并动用了师父给她的高阶隐匿灵符。没办法,谁叫那两人都是大佬呢!
此时此刻,危险的感觉渐远,身上的鞭伤顿时显得格外地刺痛难忍。
她想找一颗大树靠一靠,但目之所及全是一片残枝;她想找点水清洗一下伤口,但又恐稍一走动又被那两大佬发觉。
她从来都是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大堆人跟着伺候的啊,哪里体会过如此无助……
眼泪正不争气地不住滑落间,忽听镜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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