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归漫口中吐出“龙泽洞天”四个字后,姜屿并没有过分的惊讶,反而有了一种扬起的灰尘落地了的感觉。
确实,对于璇龟族而言,他们最关注的就是“龙泽洞天”。
可姜屿转念一想,又觉得奇怪:龙泽洞天跟我有没有道侣,有没有孩子有关系吗?难道那地方如此特别,必须单身的人/妖才能踏足?
就在这时,姜屿听到归敲敲用璇龟族的语言咕噜咕噜地说道:
“娘?好端端地您为何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接着归漫也“普鲁普鲁”地说了几句话,大体意思是让归敲敲“听话,不要多问”。
姜屿轩眉一挑。
……敲敲也不知道来龙去脉?居然连自己的女儿都瞒得这么紧?归漫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肯定知道“多文玉匙”失窃的案件,那她知不知道我曾经是这个案子重大的嫌疑人呢?
大概率也是知道的。
那这个提议算什么,她以为我私下里盗取了“多文玉匙”,所以想要绕过天庭和我交易?或者是单纯的试探?
哈,你出招,我就一定要接招吗?姜屿在心中调侃,他没有兜圈子,直接说道:
“多文玉匙下落不明,没有它,无法感应龙泽洞天现世。”
归漫笑了两声:
“姜仙君不必如此防备,这只是一项协定。”
“我现在求的是,如果小女有一日去到龙泽洞天,希望姜仙君你可以一同前去。当然了,要是她去不成,你自然也不必遵守这样的约定。”
她说到这里,一直没有开口的璇龟族族长突然开口了,语速前所未有的缓慢:
“我有预感……”
“玉匙,很快……”
“就会,物归原主,的。”
这句话虽然语焉不详,但已经不属于“暗示”的范畴,接近于明示了。
“预感?”
姜屿琢磨着这个字眼背后的含义,不知道这是不是代表着归敲敲她爹也有类似于“预言之眼”的天赋呢?
作为族长,肯定会有些出众的能力吧。
好奇归好奇,姜屿未为所动,看着水雾里的两位大妖问道:
“璇龟族是龙族的后裔,对于‘龙泽洞天’的内部情况想必也有所了解,加上族中又有那么多大妖,实力不俗,这件事让谁办不都可以?为什么偏要让我陪敲敲前去呢?”
这是个合理的疑问,归漫沉默了一下后道:
“有些事,不方便被族众知道。所以,我也没有开口请求天庭的帮助。”
姜屿:“……”
她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对于姜屿那句“为何找我”避而不谈。
既然归漫言语中有所保留,姜屿也没有继续追问,直接摇着头说道:
“我对龙泽洞天不感兴趣。”
归漫“嗯”了一声,既没有动怒,也没有失望,反而好整以暇地笑道:
“在龙泽洞天现世之前,这个提议一直有效,如果姜仙君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告知。”
听到这句话,姜屿耸了耸肩,仿佛在用动作说“那就到时候再看吧”。
深海夜明珠喷发出的水雾还在得扩大着,直至如帘幕般垂落,将书房分割成两侧。透过迷迷蒙蒙的水雾,墙上的“月白”都变得模糊起来。
就在这时,姜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向着另一侧看了一眼。
只见墙上的“月白”原本空荡荡的画幅边缘处忽地泛起一丝涟漪。接着,一只脚迈了进来。
周琳回来了。
姜屿眼眸一凝,没有让自己露出丝毫异样。因为他留意到,周琳这样乍然出现,归漫也好,璇龟族族长也罢,都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
仿佛根本没有看见她。
结合适才的情形,姜屿确定,对面是能看到他这边的事物的。那为何会单单看不见周琳呢?
他眼角扫过“月白”,就见周琳看到屋中的水幕后,先是一怔,而后泰然自若地对着姜屿点了点头,以示一切无恙。
见此情景,姜屿镇定自若地对着归漫和璇龟族族长又说了几句话,而后从容地结束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
与姜屿的联络已经切断了,归敲敲说话再不像之前那样的腼腆局促,言语间带了三分小儿女的娇嗔:
“娘——您为什么突然对大哥哥提出那样的要求啊!龙泽洞天里面的情形那么复杂,我们何苦把外人牵扯进来?”
对于她的态度,归漫用“怒其不争”的语气呵斥道:
“你就那么向着他?连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使命都忘了吗?”
听到这声斥责,归敲敲习惯性地瑟缩了一下,语气立刻弱了三分:
“可他救了我的命啊……”
她嗫嚅两句,看向一旁,急急地催促道:
“爹,您帮我说几句话啊!”
归敲敲的父亲听到女儿求助,慢吞吞地说道:
“确实……”
“救命之恩,不可小觑……”
“这可是,极强的,因果啊。”
“血缘是更强的因果!”归漫毫不示弱地回应道。
在她的威严下,无论是归敲敲还是他爹,都只能用惯常的方式应对——垂首不语。
海底宫殿一片宁静。
……
“给你,”周琳将营造司的阵法图送出画幅,同时伸手道,“交换。”
姜屿了解她的意思,接的时候顺手递了杯茶过去。二人各有所获,各自专心致志地“研究”,一时间无人说话。
“怎么突然和璇龟族族长联系上了?”喝完茶的周琳突然开口问道。
“本来是找敲敲帮忙的,突然间就说她娘要和我说话。”姜屿也还陷落在适才的突如其来中,苦笑着说道:
“弄得我措手不及。”
周琳“哦——”了一声,饶有兴味地问道:
“都聊什么了?”
姜屿简单讲了讲,而后说道:
“她娘说话真是强势,相比而言,璇龟族族长脾气好多了。”
周琳抿嘴一乐:
“终于也有你不知道的事了,”她看着疑惑的姜屿,“璇龟族的族长例来都是女性。小公主的娘才是族长。”
“……哈?”姜屿愣了一下,在脑中回顾了适才对话的全部过程,而后恍然道:
“原来如此啊。难怪。”
难怪适才交谈全程,一直是归漫掌控着对话的走向,她丈夫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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