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铭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
明明上一秒自己还在压着那个臭丫头打,下一秒就要被爸爸妈妈按着头给她道歉。
“妈妈,你放开我!”他拼命挣扎着,就像一头犯倔的驴,“她被我打了,她没我厉害!她不配让我道歉!”
“你胡说些什么!”
清脆的巴掌声在一干司家人面前响起,浅浅更是被吓了一大跳。
“五哥哥。”
浅浅忍不住拽住了季锦的衣角,小声地唤他。
季锦也觉得这家人十分疯癫,抱起浅浅,和盛兰青打了个招呼就要走。
杜梅见季锦要走,慌了神。
她知道要是就这么让季锦和浅浅走了,他们家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心一狠,杜梅直接上脚踢了司铭的膝盖窝。
司铭没有任何防备的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
他从来都是被杜梅捧在手心的里,哪里遭受过这种打。
他正瘪嘴要嚎,杜梅阴冷的眼神立马盯住了他。
她小声地,一字一顿地说:“给、我、道、歉!”
“呜呜呜对呜起!”
司铭被亲妈吓得浑身发颤,涕泗纵横,吐字不清地向浅浅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我。”
浅浅看着司铭,就好像看到了还在钱家的自己。
她将头埋在了季锦肩膀上,闷闷地对季锦说:“五哥哥,我们回二哥哥那吧。”
季锦垂眼冷看那对如同小丑的母子,又斜睨了一眼站在一旁好像隐身了的司万成,一句话没说就顺着人群自动让出的路走了出去。
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司家众人才敢喘气。
但下一瞬,司砚的轻咳声,又让他们屏住了呼吸。
“咳咳,大伯父。”
司砚冷着小脸,叫了司万成一声。
司万成不知道为什么通身一冷,抖了一下,再抬头看司砚的时候,人都有点发虚。
“司砚,你看,你大伯母都带着铭铭道歉了,那小丫头也什么都没说,这事儿就这么结了吧?”
“大伯父说的是什么话,浅浅什么也没说就代表她原谅你们了吗?”
司砚说话的时候,盛兰青就一脸愤怒的站在他身边,她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你还想要我们怎么办?我们一家都死给她看吗?”
司万成冷的牙齿直打颤,说话也断断续续的,说出来的话也越发离谱。
而司铭还在那里哭个不停,再看强制他跪下的杜梅,也无声地抹着眼泪。
弄得司砚像个恶霸似的。
“道歉这个事暂且不说。”司砚搓了搓手指,将指尖的阴气散了个干净,“我们先说说为什么大伯父家中供着古曼童吧。”
……
在司砚审判司万成一家的时候,浅浅正在独自回季思阳病房的路上。
刚才季锦那招魂般的手机铃又响了起来,将他招回了病人那里。
浅浅就自发奋勇地说自己回病房。
她踮起脚尖拉开了病房的门,因为力气有限,就拉开了一个足够她小小身躯通过的缝隙。
可能是声音太小,也可能是动作太快。
浅浅走进病房的时候,就看到季思阳刷的一下闭上的双眼。
浅浅:“……”
季思阳:“……”
浅浅:“二哥哥,浅浅看到你睁眼睛了。”
浅浅无情戳破了季思阳想要装睡的小心思。
季思阳尴尬地睁开了眼,直直看着天花板,不敢和浅浅对视。
浅浅叹了口气,重操旧业,一回生二回熟,直接爬上了季思阳的病床。
“二哥哥,看着浅浅。”
她趴在季思阳的胸前,捧着他的脸让他看向自己。
“浅浅不会讨厌二哥哥的,浅浅很喜欢二哥哥!”
“浅浅第一次看到二哥哥的时候就觉得喜欢,在朝阳哥哥的记忆里看见的二哥哥,浅浅也喜欢。”
在浅浅的话语中,季思阳想起了之前那个人嫌狗弃的自己。
他没忍住弯了弯唇角。
“再说了,浅浅丢了是因为那个将浅浅抱走的坏女人,二哥哥有什么错。”
见季思阳放松了下来,浅浅也美滋滋地松开了手,安安稳稳地趴在了季思阳身上。
“浅浅去世的妈妈不是浅浅的真妈妈,后来的妈妈更不是真妈妈。”
“浅浅就算是小笨蛋,也知道浅浅走丢不是意外,就算不是那天,浅浅也会被带走的。”
季思阳没想到自己会被这么个小不点儿开导,忍不住觉得魔幻的同时也心中某处也涌上了一股暖流。
季思阳沉默了一会,伸手用力揉了一下浅浅你的小脑袋瓜:“你怎么人小鬼大的,说的我都要信了。”
“因为二哥哥就是很喜欢浅浅啊,所以浅浅说什么二哥哥都会信。”
浅浅抬起手握住季思阳在她脑袋上作恶的手,笑得像朵迎着太阳绽放的花儿。
季思阳无法自控地被她身上的活力和阳光吸引,也和她一同笑了出来。
这对兄妹就这么互相对着傻乐了许久。
直到季锦处理好所有事宜,三令五申不许再给他打电话,急匆匆回到病房时,这俩才从他们独有的氛围中脱离出来。
季锦多聪明的人啊,一打眼就看出来自家二哥的心结已经被小太阳浅浅给解开了。
“我们思阳哥哥,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啊。”
季锦耍宝般抽出一个小手帕就站在原地抹眼泪。
弄得季思阳没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顺手还捂住了浅浅的眼睛。
“小孩子不能看,会长针眼。”
“我知道了,二哥哥,浅浅不看!”
浅浅在季思阳面前无比乖巧,顶着他的手点头。
季锦气了个仰倒。
他捂着眼睛摆手:“你们快点回家去吧,二哥你那个伤没啥大事,快点走!我怕我嫉妒的发狂!”
于是浅浅和季思阳就真的走了。
季锦崩溃,季锦抱头崩溃!
他蹲在原地流着眼泪想了许久,到底怎么才能让浅浅和自己玩。
他想了许多方法,都在推演的过程中被无情推翻。
所以,在晚上众人陆陆续续都回到家狂吸浅浅的时候,他抱着得不到就都别想要的心,提出了一个建议。
“浅浅都五岁半了,是不是该送她去幼儿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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