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盘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罗曼·塞纳狞笑着把两个老人拖出来:“我听说你们两家是世交,想必你一定认得他的父母吧?”
赵盘看着萎靡不振的两个苍老面容,一下子愣住了:“鞠叔?孟姨?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
他心目中已经有答案,只是情感上难以把白聪明和鞠东伟挂上钩。
两位老人没来得及说话,罗曼·塞纳就截住了话头:“没错!白聪明就是鞠东伟。你维护的人是一个杀人犯,害死了几十位再生人亲属的恶魔!”
赵盘心思百转千回,终于想通其中的环节:“鞠东伟早已被法庭判了死刑,当时还做了全球直播,是你给他做了改造,包庇了他对不对?”
真相正在一层层剥开,赵盘还是把矛头指向罗曼·塞纳:“他固然有罪,可你也干净不了哪去!”
罗曼·塞纳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冷笑:“有罪?他岂止是有罪,你们还有不共戴天的仇呢!你妻子丁雨得了辐射病,不得不变成再生人,你就没想想她为什么会突然得病?”
赵盘听到这句话如遭雷击:“你说什么?你是说鞠东伟害了我老婆?”
罗曼·塞纳摇头晃脑故作怜惜状:“哎呀呀,可怜、可笑啊,仇人就在眼前,天天耍得你团团转,你还跑前跑后出生入死给他帮忙。”
赵盘被这个消息冲击到了,他抱着头蹲下,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总裁很得意,继续喋喋不休对他补刀:“我那时候爱惜名声,不愿亲手杀你。鞠东伟是派来帮助肖恩的,顺便也是对付你。”
赵盘不自觉地闪过许多记忆和疑点,谷神星冰火山爆发的时候,白聪明故意见死不救;道格拉斯开枪射击他和丁雨,白聪明控制飞船跑了;后面还有很多次陷害,果然都和白聪明有关联……
“算你运气好,赶上马丁与肖恩夺权搞乱了火星,秦山又捡了便宜,让你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位。鞠东伟这个人看着聪明,终究全是小聪明,脱不开狼心狗肺的本性!”
罗曼·塞纳的话有些惆怅,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如果白聪明(鞠东伟)敢露头,说不定他当场就要撕碎对方。
赵盘晃晃悠悠站起来,强压着怒火反驳:“哼!先有马丁后有鞠东伟,你不想想大家为什么都背叛你?”
“原因?无非是无法抵抗权力的诱惑罢了!你不要把每个人都想象的太高尚,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你抱着愚蠢的悲悯。”
罗曼·塞纳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两位老人“哐当”一声倒在地上,显然总裁是在针对叛徒。
“你混蛋!他们有什么罪!”
赵盘愣了一下,终于再也按捺不住怒火,怒吼着扑了出去。
他对陌生人都带着善意,对这两位打小看自己成长的老人更是充满了同情,哪怕他们都儿子是个混蛋。
罗曼·塞纳没逼出白聪明倒把赵盘给激出来了,他趁机大吼一声:“都闪开,让我亲手教训他!”
上次在缺月礁上他暴揍过赵盘,如今仍然可以。
赵盘也挥手劝退身后那些追随者:“你们别掺合,以免徒增伤亡。”
两个人当场在广场中央动起手来,总裁先生熟知各种格斗技巧,这副在火星环上配置的躯壳没法和地球上的相提并论,可仍然比赵盘的破烂儿货高几个档次。
欺身——贴脸——挥拳,罗曼·塞纳毫不客气。
赵盘的配置太差,只能看到一道残影,眼前一黑就被打成个滚地葫芦。
他的面部被打得龟裂,视觉系统被震坏,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团轮廓。
晃晃悠悠爬起来,赵盘不服输地挥拳吼着:“再来!再来啊!”
罗曼·塞纳很享受这种虐人的快感,事实上早在十年前他被赵盘夫妻怼到法庭,坐在被告席上的时候,他就想要这么做了。
他很谨慎,每次拳打脚踢都是干净利落一沾就退。
眼看着赵盘一次次被打趴下,金属蒙皮被打得坑坑洼洼,前胸后背露出窟窿,围观者无不动容,他们知道赵盘这是在为自己而战,他们也知道只要杀死罗曼·塞纳就能有回家的机会,可是他们都不敢动弹,因为在对面有上万人端着武器虎视眈眈。
赵盘干脆将虚拟面容的面板打碎,掏两个窟窿把摄像头露出来,视线总算恢复了一些。
他晃动脑袋,仍然做出挑衅的动作:“来啊,没有了顶尖的躯壳配置,你的实力变得这么弱了吗?”
罗曼·塞纳终于被激怒,他再次冲上去,一拳打倒赵盘,右腿顺势下劈,直接踩断右臂,紧接着提起赵盘软绵绵的身子,这次准备拧断其脖子。
“滋啦”一声嗡鸣,罗曼·塞纳忽然身体僵直:“你……你……做……了什么……”
赵盘脸上的表情面板已经捣碎了,只能看出咬牙切齿的下巴,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没了高科技,你果然一无是处!”
缺月礁之战时,罗曼·塞纳的躯壳是绝顶配置,赵盘主动放电偷袭没有奏效,不过罗曼·塞纳被送到火星环的只有意识核,这副身体就没有那么完备的防护能力了。
赵盘挨了那么多揍,终于逮住机会实施了电击,他的声音近乎疯魔:“当年你折磨我的,如今我都要加倍奉还!”
第一次逃回地球,他被罗曼·塞纳囚禁在马尔斯城里,体验了大卸八块、摧毁视听功能、低电量恐吓等各种手段,如今仍然记忆犹新。
他用左手掐住对方的脖子,抬起右膝连续猛踢,直打得罗曼·塞纳腹部传动系统冒烟,接着将其摔在地上,继续猛踢脑袋。
周围的人一个个都看傻了,想不到攻守之间变换这么快。
按说这时候罗曼·塞纳的手下是有机会开枪的,轻松把赵盘打成筛子,可他们一个个都属于被总裁胁迫的受害者,谁不希望总裁就这样被打死呢?
于是在这个上万人聚集到广场上,谁也没有插手干预,就这么鸦雀无声眼睁睁看着罗曼·塞纳挨揍。
几乎要被打成残废时,罗曼·塞纳终于回过神来,对着自己最信赖的几十个手下发号施令,要求他们立刻开火杀了赵盘。
出乎意料的是,那些人居然将枪口对准了罗曼·塞纳,抢先开枪击爆了他的脑袋。
赵盘吓了一跳,倒纵一步抬手护住胸口意识核,躲到了拥护他的人群里。
其他人也都紧张地举起枪,一场大规模的火并一触即发。
这时刚才那些开枪的人却举起手做投降状,其中一人解释:“别误会,我们只是为了自保,罗曼·塞纳掌握着杀人密令,只有杀了他我们才能活。”
赵盘叹了口气,分开人群走出来:“你们这样恐怕不妥啊,地球上还有一个罗曼·塞纳呢,如果他有什么渠道收到消息,恐怕……”
众人面面相觑,一下子又没了主意。
赵盘叹口气:“且看地球那边战况如何吧。”
他们打开通讯器,正好看到了博士发来的战报视频。
阴沉沉的乌云下,加勒比海风高浪急,舰船颠簸摇晃得厉害,对面的小岛上枪声连绵炮声震天,一道道粒子束和密集的弹幕交织成封锁线。
几万个再生人使用推进器掠过海面,他们有的被击毁坠海,有的被击伤打开了降落伞,但大多数还是成功降落在海岛上,与守军展开激烈厮杀。
岛上的巨型变体再生人发挥了堡垒作用,机械章鱼突然从海中钻出,用腕足同时卷住数人勒成两截;移动炮台变身开火,瞬间清空一大片海滩,连那彩虹独角仙也独当一面,直接将一栋楼到了山腹洞穴的入口,阻断了先遣队的入侵。
战斗似乎陷入焦灼,但博士的画外音信心满满:“赵盘,相信我,罗曼·塞纳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海岛深处,罗曼·塞纳已无心抵抗,他手中已经无牌可打,只能再一次怀念珍妮、豺狼、肖恩等得力手下,如果他们在,说不定还能发动奇袭反击,打博士一个措手不及。
可惜这些人都死了,能用的人都死了!
总裁惆怅地站在飞船的舷梯上,回首看着四面八方的硝烟战火:“唉,想不到我会是这样离开地球的……”
就在这时,克莱尔出现了,左右手各领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塞纳,你不能走,不能就这样丢下孩子。”
今天的她刻意穿了一套酒红色小西装,几乎重现了十几年前她在酒店拦住总裁采访的模样。
珍妮死后,两人已经冷战了数年,她几次三番动念想要离开,可又总放不下自己那没来由的、糟糕的使命感。
这个女人一开始只是想像许多美女记者那样傍大款,过光鲜日子,可她受的教育、她的良知、她骨子里的反抗精神、她自幼树立的志向,都让她偏离了安心当花瓶的命运。
罗曼·塞纳目光复杂地看着三人,终于缓缓走下舷梯,蹲下来平视两个孩子:“很遗憾这么多年一直没和你们好好探讨一下人生。”
他轻轻握住其中一个男孩的手,送上一个通讯芯片:“我准备了一组视频,你看完一定会重新认识我、理解我。记住,你的父母都是伟大的人,他们开创了人类文明的第二序章,他们为了让人类停止纷争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这个芯片记录了他生而为人的一生,而对面那孩子是珍妮生的。
至于他与克莱尔所生的大儿子,他送上的是一个金属密钥:“给你留了一笔钱,感谢你姓塞纳,我的孩子!”
克莱尔目光幽怨:“你到现在还在执迷不悟吗?你的梦想很伟大,可实现方式却是血淋淋的!看看周围吧,有多少人正在因你而失去生命?有多少个家庭因此陷入悲伤?你的手里沾了太多的罪孽,难道就这么一走了之?”
罗曼·塞纳站起来,大声质问着:“你希望我上法庭接受审判?接受监禁或者死刑?你若有半分爱我,也绝不会说出这种话!”
克莱尔流下两行清泪:“你有悠长的寿命,也有备份技术,法律、监狱、死刑都不会拿你怎样,你何不接受现实呢?我们隐姓埋名,过平静的日子不好吗?梦想没有对错,实现梦想的方式不能违背人性和法律,你不能凌驾于人类之上,不能拿全人类的命运做赌注!”
总裁目露凶光:“你想阻止我吗?你能阻止的了吗?”
他终究还是忍住了掐死克莱尔的冲动,返身走上舷梯,自然有两个手下过来拉走克莱尔和孩子。
可就在这时候,克莱尔突然向岛上守军频道喊话:“快看,罗曼·塞纳要逃跑了,他不管你们了!”
同时她还甩手抛出了一枚高爆手雷,径直丢进了飞船的尾部发动机。
“轰”的一声,飞船尾部冒起浓烟,虽说不至于报废,但这状态肯定不适合穿越地球大气层了。
罗曼·塞纳气坏了,从飞船里冲出来,几乎要当场格杀克莱尔,可枪炮声突然停止了,整个岛上死一般沉寂,所有人都目光都投向了飞船区域。
听说老大要撇下自己逃跑,守军丢下武器默默退到一边,任由博士的攻入飞船发射场。
“臭婊子!”
罗曼·塞纳望着克莱尔,咒骂了一句,突然掏出枪对着自己的胸口开火。
他终究没有舍得杀死这个女人,而是选择了自杀,不向何平低头。
毕竟他还有两个备份,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加勒比海的枪炮声歇了,硝烟散了,罗曼·塞纳经营十多年的老巢就这么被端了。
第二天早上,迎着晨曦的微光,何平乘坐专机赶到了这里。
他猜测罗曼·塞纳还有复活的打算,要求十万人在岛上做最彻底的搜查,对每一个意识核都要彻底检查。
一个蓬头垢面、骨瘦如柴、衣不蔽体的白人被带到他面前,这人自称是加里布埃尔,要给博士送一份大礼。
他被囚禁了接近十年时间,珍妮死后,罗曼·塞纳似乎把他给忘了,再提不起兴趣来折磨和拷问,只有牢房看守每日投送一点食物,吊着半条命。
如今看到罗曼·塞纳自杀,他屁颠屁颠地向博士献出了密令本:“我给四五万人植入了销毁密令,以后再也不怕再生人叛变捣乱了……”
他满以为这份密令能博得博士的欣赏,从此又能与博士合作,再续他的政治梦想。
然而博士却皱着眉头:“谁允许你们擅自改动意识核?谁给你执掌别人生死的权力?”
他生气地一巴掌扇倒这个无良政客:“抓起来,扭送海牙法庭!”
其实那些被他植入密令的再生人,在秦山与白聪明的战斗中几乎死光了。
博士花了7天时间,几乎把海岛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罗曼·塞纳的备份意识核。
他不甘心,仍然想要把罗曼·塞纳送上法庭,通过公开审判让其遗臭万年。
思来想去,他通知了赵盘:“把火星上那个备份塞纳传送回来,你也回来做污点证人,正好趁机洗白身份。”
赵盘等了十来天,才得到这么一个结果,就在他们准备执行博士的命令时,一道红艳艳的粒子束突然击中了罗曼·塞纳的胸口。
紧跟着又是几十道光束,硬是把罗曼·塞纳的躯壳烧了个大窟窿,这一幕像极了当初马丁受审时的惩罚。
赵盘惊怒交集:“鞠东伟,你混蛋!”
在他对面,一脸怨毒的白聪明(鞠东伟)带着一百来个手下站在那里:“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不像你,我一定要亲自动手,要不然不放心!”
赵盘听了有些惭愧,自己的父母也是间接死在罗曼·塞纳手里的。
但是他马上又抬起头:“照你这么说,丁雨的仇我是不是也该亲手报呢?”
白聪明淡然地抬起枪口:“你没机会了……”
可就在他扣动扳机的前一刻,他身后那一百来个“忠心耿耿”的手下居然倒戈了,从背后开枪击伤了他。
如今在火星上,在所有人再生人的心目中,赵盘已经是救世主一样的存在,坚决不许任何人伤他。
赵盘脸色极其可怕,扑上去对着白聪明拳打脚踢……
出了一口恶气之后,赵盘给博士回信,很遗憾地告诉火星上发生的一切。
他们决定先把鞠东伟传送回地球接受审判,然后是宋金刚、小歪、周锐等一众老友开启回家之旅。
托尼杨以德报怨,主动留下来做人质,等到大气层的辐射衰减之后,他会带领大家登上火星环,一起转送到地球去。
他咧嘴笑着:“放心吧,火星已经没有野心家,再也没有人阻止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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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后,2190年初,一场世纪审判在海牙召开。
赵盘先作为证人指认了罗曼·塞纳、肖恩·泰勒、马丁·雷恩斯、珍妮、豺狼、鞠东伟、罗伊、加图索等人的罪孽,哪怕其中多数人已经死去或无法出庭,也要给民众一个交代,让大家认清他们的嘴脸,把他们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审判、搜证了半个月后,鞠东伟再次被判死刑、立即执行。
赵盘和丁雨也坐到了被告席上,公诉方指控赵盘犯谋杀罪、战争罪、过失杀人罪、恶意伤害罪、非法入侵罪、偷越国境罪、抢劫罪、诈骗罪、盗窃罪、危害公共安全罪等十几条罪名,总计一百多条指控。
不过鉴于他同样做出了击破陨石、阻止战争、打击犯罪、缉拿真凶、星空采矿等等众多超出法律范畴的伟大功绩,合议庭讨论了数日之后,终于做出了判决:“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能相抵,赵盘的罪名可判处99年有期徒刑,考虑到立功表现,可以从轻处罚,最终判决有期徒刑一年零六个月,缓期两年执行。”
接下来法官对丁雨的罪名也做了宣判,她犯了非法入侵、过失伤人等罪名,考虑到她曾主动请缨去对付陨石,并且她所在的舰队也确实用核弹击飞了一枚,拯救了几千万人的性命,因此也享受从轻处罚的待遇,最终被判有期徒刑一年零六个月,缓期两年执行。
夫妻俩一模一样的刑罚,显然法官也是在指责范围内做了最大的通融,没办法,谁让人家拯救了几千万条人命呢!
夫妻二人从法院出来的时候,来自各国的民众自发走上街头夹道欢送,这是人类第一次对再生人表达敬意,因为通过这次审判,人类才真正全面地正视再生人。
在欢送的人群中,赵盘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有何平博士和他的孙女何若素,也有妇联的庞大姐和自己儿子赵念,还有刑满释放的墨菲和随自己一起回归地球的二十多个再生人,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托尼杨、宋金刚等一众兄弟。
看到人类与再生人混在一起,相互之间没有厌恶、嫌弃、隔阂和警戒,他欣慰地和每个人握手、拥抱、欢呼。
“恭喜你洗白了身份,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地球生活了。”博士领着几百个再生人走过来,微笑着送上拥抱。
赵盘用力拍他的肩膀回应:“是我们!我们所有再生人都可以光明正大地陪伴在家人身边了!”
是啊,这么多年,何平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再生人技术完全公开,终于促进了人类接纳再生人,由歧视对立走向相互扶持,和平相处共生共荣。
他站在赵盘身边,讲述了发自肺腑的一段话:
同志们,朋友们!
我们再生人已脱离肉体的束缚,不必再为土地、粮食、矿产等生存资源而烦恼,也不应该再被钞票、房子、车子等贪欲所控制。
我们拥有如此天资,绝不能再卷入国家和民族之间的仇恨与分歧中去!
我们的精神能够轻松遨游在星辰大海,理应成为人类文明探索的先驱。
守护地球文明,保持人类繁衍,这才是我们最伟大和崇高的使命!
(掌声雷动)
郑毅、叶紫、秦山、马丁、肖恩等一个个死去的面容在眼前浮现,赵盘百感交集之下振臂高呼:“从今天起,我请求大家树立高洁的品质,站在历史正确的一边,站在人类进步的一边,担起为人民谋幸福、为人类谋进步的历史责任。让我们一起,为建设更加美好的世界作出新的更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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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千公之外的马尔斯岛上,克莱尔揽着两个儿子观看了博士与赵盘演讲的视频,她的身前放着一个维生箱,里面的意识核有规律地闪烁绿色光芒。
她抚摸着两个孩子的额头:“这里面是罗曼·塞纳仅存的灵魂,待你们长大成年,自行决定如何处置吧。”
门外两个岌岌无名的再生人坐在廊下,享受着阳光照耀和微风吹拂,欣赏着马尔斯的蓝天、白云、绿树、白浪和金沙滩美景,享受着安宁闲适和无忧无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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