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天还活着吗

第一百九十五章 那时候我已经死了

    
    梁欢要给宋承纳妃,这劲头比宋承还要足,她劝说宋承好几天,见他终于有了松动,便立马去找官媒给张家下聘,此外马不停蹄的让司衣局的女官们将张家女的婚服缝制起来,宋承散朝后听了这些,先是目瞪口呆,跟着怒火迸发,要去找梁欢。
    青叶拉住他:“娘娘也是为了陛下好,陛下眼下在朝上举步维艰,张太师隔岸观火就是等着陛下跟他示好,杜阁老因为曹路被杀一事做笺子朝堂上弄的乌烟瘴气。”
    宋承默然不语,他跟别的皇子都不一样,这朝上没有一个人是跟他母族有关的,他当皇子时候,就是一个落寞皇子,若他撒开了手将那些反对他的臣子或是贬或是杀,会有暴君之名,况且太上皇还在上清宫,听着是不理朝政,身边的人可是会时时将朝中事情回禀给太上皇。
    他还是要去看看梁欢,青叶见他面色缓和下来,也就不劝了,跟着他一道到了仁明殿。
    梁欢在察看送去张家的聘礼,宋承见她弯着腰事无巨细的样子,云鬓上的牡丹摇摇欲坠也顾不得去扶,不由冷笑,上前摘了她发上牡丹在手中把玩。
    “皇后还真是事必躬亲,张娘子知道后想必会感动的潸然泪下。”
    阴阳怪气的,梁欢装听不懂,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我先前用陛下名义给张娘子写了封花笺,不知道时良跟陛下说了没有。”
    时良哪里敢说,缩着肩膀在边上恨不得变成个透明人。
    宋承气不动撩袍坐下,垂着眼帘问:“花笺上都说什么了?”
    梁欢唔了声回忆道:“我在你案上看到一张填词,就描在花笺上送给张娘子了。”
    “书案?填词?”
    “是啊,一首春光好,春水无风无浪,春天半雨半晴。红粉相随南浦晚,几含情。”
    梁欢回忆这念出下半句词,宋承耳郭泛红,闷着脸盯着梁欢,半饷闷声道:“这原本是我四年前写给你的,你送给了张家娘子。”
    梁欢哦了声点头,没当回事,移开眼又开始打理送到张家的礼物来,看她那认真样子,这张涟是一定要进宫了,不进宫都对不起她这样的费心费力。
    宋承枯坐半天,也没个心思去看书,更没心思去处理公务,就看梁欢能忙活到什么时候。
    到了下去又有东西送来,是筐新上贡的枇杷,这东西往年梁欢能吃上许多,宋承吃着茶还以为是梁欢要吃,没曾想,她脚跟一转居然叫人也送出宫给张涟了。
    宋承有些坐不住:“今年这枇杷上贡多少?”
    时良在旁道:“共四框还有几框樱桃一起送来的。”
    仁明殿分得一筐,其余的分给几个太妃,还有皇太后那也要送些,这仁明殿的一筐梁欢一个都没吃就送到张家去了?
    宋承最了解她,知道她爱吃这些东西,今年的枇杷一个也没尝就送给张家娘子了?他有些不敢置信,这还是梁欢吗?
    梁欢却一脸坦然,摊开手道:“我这做妻子的帮不上你什么忙,眼下能做到就是给你找一个家世雄厚的妃子,要不然你要服众臣工还要熬上些日子。”
    等你功成名就的时候,指不定我就死了。
    她在心底这样说,唉,她还是放不下他。
    宋承眼中现出薄怒,硬着声音道:“我还没无用到这个地步!得用女人来治理朝政!”
    梁欢见他生气,也就不说话了,低声吩咐把东西送到张家去,这宫里的好东西流水一样送到张涟的闺房,张太师应该能知道陛下的诚意了吧。
    宋承却道:“都出去!东西也放下!”
    他瞪着那框金黄的枇杷,那枇杷现在成了他的眼中钉。
    见他动怒梁欢也不说话垂着眼站在一边,宋承深吸了口气缓了神色道:“我没无用到你想的那个地步,即便我这皇帝当的再窝囊,也无须你这样操心。”
    梁欢扣着染的水红的手指甲,心底说,可她等不及了,而且这件事到最后,张涟还是进宫了,而且跟别的女人都不一样,一进宫就册封了贤妃,还不如先把好人做了。
    她点头:“那就不送吧,留着我自己吃。”
    这是枇杷的事吗?宋承无奈的看她,耐着性子道:“我不是因为枇杷跟你置气,你是皇后,后宫之主,实在没必要去跟她献好。”
    梁欢看他,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张涟打小的娇生惯养,前世进宫第一天就给了她这个皇后一个下马威,她那会也是见识太少,压根不知道这女人间还能有这样手段,等宋承赶到后,张涟又是另外一副面孔,端庄大气,倒是一边气的半死的梁欢失去了皇后该有的气度。
    宋承看她沉默的样子又心疼,左右没人,他搂过梁欢亲亲她饱满的额头:“事非我所愿,这世上的人千千万万,我自小失去母亲,跟父皇也不亲厚,唯有你,是我想常常陪伴着的。”
    这是在跟她做保证吗?梁欢垂眼看着袖摆上的印金牡丹纹,她该欢喜的,天下共主跟她做保证,是这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呀,梁欢脑中胡思乱想,宋承这话有几分真心,还是为了安抚自己?为以后张涟的进宫哄着自己?
    她记得张涟进宫后,宋承宠了好长一段时间,到张涟死之前,宋承也是歇在张涟那里的多。
    就为了张涟身后的张氏,宋承也该做到这种地步。
    “阿欢?你怎么不说话?”
    梁欢啊的声回神,望进宋承漆黑的眼眸里,她张张嘴想问,你这话是为了哄我吗,出口却道:“既陛下心中已有主意,我就不跟着瞎忙活了。”
    宋承神色痛苦,深深吸了口气,将她掩在怀中,胸中苦涩难以言表。
    次日上朝,朝堂上又是一阵众说纷纭就为南方镇守将领一事,卫贺玉是清越公主次子,虽说以后不用继承爵位,但身无军功就封作将军镇守南方海域,显然是说不过去的,这里面难免有包庇护短的嫌疑,于是乎众人纷纷举荐自己觉得合适的人选。
    这就是把自己人往南方那塞,谁不知道那地方富庶,朝廷往那拨的军饷最多。
    皇上说要诸臣工举荐人选,朝上登时热闹起来,说谁的都有,有些人的名字宋承听都没听过,他头疼的皱眉看向张太师。
    “张爱卿是两朝元老,可有合适人选?”
    宋承就是想让卫贺玉镇守南方海域,那也要找个资历老的武将跟随在卫贺玉身边,这样一来才不叫落人口舌,皇帝做事也要顾及他人之口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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