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天还活着吗

    
    福丫目瞪口呆，大喊姑娘你来看，梁欢顶着肚子过去，也是呆了眼。
    先将东西取回来，对着一桌的小吃零嘴，梁欢皱着眉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些东西好像都是她在京师时候，入夏后最常吃的东西啊？
    她解开点心油纸，再看蜜饯果条，真是没错，全是她素日里爱吃的零嘴。
    福丫也看出来了，眨着眼道：“这谁啊，怎么会知道姑娘爱吃这些。”
    梁欢缓缓摇头，心中升起不大好的预感，这些东西只有远在京师的宋承晓得她惯常吃的，这江陵……怎么会有人知道？
    “难道是陛……那个人来这里的。”
    梁欢飞快的否决：“不可能！”
    宋承天下共主，公事巨万怎么可能离开京师到这偏僻小城来。
    主仆两人对着满桌的吃食满脸不解，一肚子的疑惑。
    青叶隐在树下见着福丫站在门框那呆愣，再看梁欢挺着大肚子出现在那，眉梢眼角满是柔意，直看着梁欢身影消失在门边才折身回了自己住处。
    “大人，可要向宫中写信，说发现皇后娘娘行踪？”
    青叶头也不抬，低头翻看内经素问。
    “不用。”
    手下人退出去，抓抓头不解的嘀咕道，不是给陛下出来找皇后娘娘的，现在似乎是找着了，怎么青叶大人不走了，还天天去蹲人家院墙，这是做什么？
    又是一筐杨梅放在门外，熟的透透的，红的发紫，个顶个的大。
    福丫弯腰看杨梅：“哎呀，这是从哪弄来的杨梅，怎么这么好，看着就好吃呀。”
    梁欢抱着肚子皱着眉心，一时间也不晓得作何反应，她对美食向来来者不拒，既这杨梅品相如此难得，可不能浪费了呀！
    回去用盐水先泡着，福丫担心杨梅凉吃了不好，用冰糖煮了一遍才给梁欢吃。
    梁欢当晚吃了一碗糖水杨梅，睡到半夜里也不晓得什么时辰了，肚子开始疼了，她一惊立刻就醒了。
    “福丫，快去喊刘婶，我肚子疼。”
    梁欢产期就在这个月，福丫跟她睡一个屋子，听了梁欢的声音，一个激灵醒了，麻溜的起身去喊刘婶，接生婆之前就找好了，刘婶跟福丫出门去请产婆，人手紧缺，梁欢独自一人在屋里。
    她想躺着，肚子里一阵一阵的疼，疼的她脸上后背满是热汗，手指扣着床柱咬着牙挣扎下了床，桌上有凉茶，她口渴。
    短短几步到桌子那，她走的艰难，到了，一气灌下整壶的凉茶，抱着肚子半坐在屋子上喘气。
    梁欢忍着肚子疼，擦了把汗往窗外瞧，窗外天色幽蓝发黑，她凝神听打更的声音，四更天，她是四更天开始肚子疼的。
    心头绕过无数张脸，肚子一阵紧一阵的疼，梁欢疼的抱着肚子靠在床柱上轻轻喘着气，面颊额角都是汗，她引着袖子擦，眼前金星直冒。
    福丫怎么还不回来？是没请到产婆吗？不是早就说好的。
    独自一人身在黑暗中，承受产子的阵痛，梁欢心底酸委屈害怕情绪交杂，嗓子眼里堵的难受眼泪滚滚而下，抿着唇哽咽着，视线模糊成一团，她浑身发软跪在地上，细白手指死死抓着床柱撑着身子。
    她好想家人，要是母亲在她身边就好了，或许她应该回庐陵的。
    院子里忽然嘈杂起来，似涌进很多人，梁欢精神一振，是福丫回来。
    梁欢擦掉脸上的汗水泪水，哑着嗓子喊：“福丫！刘婶子。”
    有人从外面冲了进来，屋子里黑暗，那人短暂停留看清屋里布置，几步上前抱蹲在地上的梁欢，轻轻将她平放在床上。
    福丫是力气大，可没大到能抱着十月怀胎的梁欢还这样去轻松的，这明显是个男人啊！
    那人将梁欢放在床上，很快又出去了，梁欢没看的清他脸，等她撑着胳膊直起身子，那人端着热水折身回来，挤了热帕子给梁欢擦汗。
    梁欢挡住他动作，忍着阵痛尖叫着：“你是谁！”
    抓着帕子的手僵在半空，就听初明的晨光中那人轻叹了声转过了正脸，梁欢看清他的样貌呼吸一顿，胸口起伏着，心头全是不解。
    这时候福丫跟刘婶回来了，跨进来就见梁欢床榻边坐了个人，福丫大叫一声。
    “谁在那！”
    那人转过脸，福丫目瞪口呆。
    青？青叶？？
    他怎么在这里？
    根本没时间去问这些青叶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进梁欢屋子的，这些都是后话，当务之急就是给梁欢接生。
    四更天开始阵痛，中午破的羊水，梁欢躺在床上，就感觉身下一股热流不受控制直往下淌，她揪着竹簟边用力仰着脖子往上看，帐子上的青花图案在眼中花成了一团。
    “娘子用力啊！娘子别闭眼，用力啊。”
    身边人不断地在耳边呼唤，福丫不住的给她擦汗。
    今日天气闷热，屋里门窗紧闭，屋里充斥着血腥气，一盆盆的血水往外送，廊下的男人来回走个不停，恨不得要冲进屋里看看梁欢到底怎么样了。
    女子生产叫声凄惨一声声传出来，青叶心急如焚时不时停下来想要进去，边上人神色古怪看着她，尤其是福丫，斜着眼看青叶。
    你又不是孩子爹，你急什么？
    屋内的梁欢猛的发出尖锐的嘶叫声，青叶听得心头肉直颤，手都在发抖这会也顾不得别人目光了，见那产婆终于从屋中出来，可梁欢的惨叫声并没停，上前揪着产婆问：“怎么回事？她怎么还是在叫。”
    产婆被他恶狠狠的样子吓住，嗫道：“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这样子，谁家女人生孩子不叫的。”
    青叶一窒，他确实不懂这些，皱着眉松了手走了两圈又去找人是不是要换个产婆来。
    福丫上前道：“城中最好的产婆就在这，大人就不要费事了。”
    青叶不语，还是觉得坐不住，一会站一会走的，屋里梁欢仰着脖子，脸上汗水横流，下半个身子痛的失去知觉，刘婶握着她手，一遍遍叫她用力。
    “不成，孩子横在肚子里了！大夫呢，快叫大夫进来！”
    梁欢从夜半疼到下午，产婆一摸肚子顿叫不好，胎位不正啊！
    好在提请请了大夫就在外面候着，赶紧拎着药箱进来施针转胎。
    青叶在外听到孩子横在肚子里，心头发慌手脚魂都要飞了。
    一卷下袍摆就要冲进去，手下拦着他：“大人！女人的产房男人不能进啊。”
    他急了，一把推开手下：“我就是要进去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