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连城闻言脸上现出畏惧之色,冷哼不语,此时殿内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缓缓道:
“闫萱,东方绽是跟老夫打赌输了,说是输了甘愿去魔狱受罚半年,老夫可没说过时限。现在又要老夫网开一面,这是何意啊。”
闫萱神色如常,平静道:
“我师弟没有入过魔狱,不知魔狱之苦,半年之期只是意气之言。风长老你掌管魔狱数百年,对于魔狱你是再清楚不过,还请长老手下留情。”
伴随着一连串生冷得如同骷髅打颤般的笑声,一个黑袍老者从殿内走出,他面容阴鸷,尤以眼神最为凶厉摄人。他看向半跪在眼前的女子,淡淡道:
“好!既然圣女亲自来求情的话,那么老夫就让他出来好了。”
出乎闫萱意料的是,风长老竟是爽快的答应了她的请求。此时不仅是一脸惊讶不敢相信的闫萱,就连那个黑甲男子也是难以置信,连忙劝阻道:
“老祖不可啊,东方绽性情残暴凶狠,放他出来,整个阎魔教都将不得安宁。”
风长老却是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然后对着闫萱说道:
“且随我来。”
闫萱神色惊疑不定,思虑了片刻后,跟在风长老后面。黑甲男子心有不甘,低声自语道:
“老祖到底在想什么,如今教主失踪,不趁此机会拔除圣女魔子的话,这教主之位就要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他看向朝着殿外走去的风长老和闫萱二人,神色阴晴不定,然后咬了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三人来到了一处黑气缭绕的大殿外,这座大殿的造型奇异,像是一只眼珠悬浮于空中。而在大殿之下,是一个三十丈见方的坑洞。
洞窟里面喷涌出浓郁的黑气,魔气纵横,风长老在坑洞边缘止步,双手负后含笑望着下方。闫萱走上前去,与风长老并肩而立,望着下方的深不见底的坑洞神色忧虑。
黑甲男子跟了上来,站在风长老的身后向坑洞看去,笑道:
“魔狱里的魔气果然异常霸道,听说以前被投入魔狱的人,最后都是经受不住庞大的魔气灌身,爆体而亡。”
随后他轻咦一声,探头向下方张望,看向闫萱面露惊讶道:
“咦,魔子殿下刚下去的几日,我还时常来探望他,那时候还能听到他的声音,怎么现在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啊。”
闫萱面无表情,不去看他,此时下方的魔气显现出异常的躁动,随后一股极度霸道的力量从魔狱中传了上来。
伴随着这股霸道力量的,还有阵阵庞大的魔气,风长老脸色微变,一把抓住黑甲男子向后退去,而后面露笑意,朝着魔狱下方打出数道法决。
闫萱向后退去数步,看着坑洞里冲天而起的强劲魔气,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
随后,冲天而起的魔气逐渐消散下来,一道浑身魔气缠绕的身影升了出来。
“小绽,你...”
闫萱认出身影的面容,却是没有感到欢喜,此时的东方绽眼睛里哪有平时的那般意气,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暴戾和怒气,宛若一个嗜杀残暴的真正魔头。
魔绽看向闫萱,身形一闪而逝,闫萱脸色一惊,毫不犹豫的闪身后退。在她的眼里,那个丧失理智了的师弟出现在她原先站立的地方,见没能抓到目标之后,发出如野兽般的低吼,抬眼看向闫萱。
随后作势再度冲过来,闫萱抬手唤出一道银白色的尖锥,朝着魔绽甩去。魔绽不知尖锥是为何,用手去接,却是被尖锥刺破掌心,吃痛不已。拔出尖锥之后扔在地上,向后退了半步,看向闫萱的眼神也变得畏惧起来。
闫萱与他对视,心如刀绞,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生了出来,暴怒道:
“风印!你做了什么!”
风长老不在意闫萱此番的以下犯上之举,含笑回道:
“圣女,老夫按照你的请求放这魔子出了魔狱,为何你还是不满意。”
闫萱深呼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缓缓道:
“多谢风长老好意,此事我记下了。”
这时,周围传来一片哀嚎之声,闫萱循声望去,只见那魔绽冲向了殿外把守的士兵,竟是硬生生的撕碎了他们的身体。闫萱见状神色变得肃然起来,身后半身神女半身骷髅虚影再现。
闫萱悬于空中,朝着魔绽伸手虚抓,身后的半身骷髅也做出相同的动作。魔绽身形猛然顿住,然后双手似是被无形的东西勒紧一般,站在原地只得不断挣扎。
但魔绽的气力极大,猛然用力挣脱了束缚,随后身形一闪,向着外面远遁而去。闫萱见此,也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房屋的遮挡之下。
黑甲男子见魔绽走远,连忙跑过去看被魔绽撕碎的尸体,啧啧称奇道:
“想不到东方绽这么强悍,连魔狱都未能镇杀他,反倒是让他突破到了超凡境。”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开怀大笑道:
“那闫萱也是个蠢货,自己只是一个入玄境的神通者,也敢去追丧失了理智的超凡。”
黑甲男子转身看向风长老,躬身恭敬道:
“恭喜老祖,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自己动手,一下子除掉了圣女魔子两大阻碍。”
风长老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淡淡道:
“你真以为闫萱只是个入玄境的小辈,我不止一次的教导过你,让你莫要小看了闫萱,东方绽这些人。若非那东方绽自己找死,让老夫抓到了机会,就凭你那些小伎俩,怎么死在闫萱那丫头的手里都不知道。”
黑甲男子悚然一惊,低头讷讷不语。
风长老看着闫萱和魔绽消失的方向,眼睛微眯,轻声自语道:
“若是一路无阻,魔子应该会经过云沙关。这几日云沙关正是筹备祭巫节的时候,呵呵,老夫看到时候还有谁敢站出来支持你们。”
与此同时,云沙关内,陈安看着满桌的胭脂水粉,还有一些罕见的绫罗绸缎,与王晏兮摊手表示的两手空空,有些愕然,心存侥幸的试探道:
“你把钱全用来买这些东西啦?”
王晏兮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随后从一大堆绸缎中,翻找出一小块精致柔滑的丝巾放到陈安手上,说道:
“这块是特意给你的。”
陈安拿着手上绣着荷花图案的丝巾,苦笑不得,不禁大拍一下自己的额头,暗道真是失算了。
这小丫头从小生活在周围所有人的宠爱之中,并且还有个极为有钱的家族,花钱从来都是大手大脚不问价格。而眼前的这些看着精美华丽的东西,若是陈安去买,他自觉还可以剩下三分之二的金子。
但此时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她了,陈安笑着摇了摇头,将丝巾揣到怀中,然后道:
“你开心就好。”
王晏兮面露欢喜,随后竟是将陈安推出房外,陈安见她这么快就过河拆桥,把手放在门边抵住,有些好气,也有些好笑的说道:
“你这是干什么,这些东西都是我得来的钱买的,不许我多看两眼?”
王晏兮轻哼一声,撅着小嘴回道:
“这可是我和轩嫣姐姐住的房间,要不是看在这些东西是花你的钱买来的份上,我都不会让你进来呢。”
随后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
“好啦好啦,你快走吧,我要和轩嫣姐姐试胭脂了,非礼勿视,你快把手拿开。”
陈安无奈的将手拿开,回应他的是一声闭门的声响,他叹了口气,转身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打开门的时候,眼睛瞥见楼梯处有人影一闪而过,随后目光微凝,径直走入房间,关上了房门。
片刻之后,楼梯处走出几个头戴白巾的男子,留下一个在楼梯处望风,另外几个男子鬼鬼祟祟的蹲在王晏兮的房间门下,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三寸来长的圆管。
一个男子略微起身,掏出一把锋利的窄刃小刀,在窗户纸中缓缓划出一个口子,然后另一个男子将圆管放在纸上的破洞处,正要有所动作时,他的身形却是忽然停住。
此刻不光是他,其他几人的身形也是停滞了下来,站在楼梯处望风的男子见久久没有动静,于是便朝着这边望来。这一看,却是差点吓得叫出声来。
只见自己的同伙不仅保持这一个诡异的姿势不动,在他们的前方,还站在一个俊逸的少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陈安轻声道:
“不要惊动了晏兮她们,把这些人带到我房间来。”
随后便走向自己的房间中,而站在楼梯口和蹲在房间外的男子,也随之走进了房间。不过从他们惊骇的眼神来看,似是极为不情愿。
最后一个进来的男子关闭上房门,然后转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少年,膝盖一软,顺势就跪了下来,求饶道:
“少侠放过我们吧,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陈安听到少侠这两个字,心情没来由得愉快了起来,他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
“是白幔居派你们来的吧。”
然而男子却是摇头,说出了一句让陈安心中顿起波澜汹涌,无法保持淡然的话语。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