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南京国子监的大部分人还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考核仍在正常进行。
刑部大牢里,吕渭纶缓缓的坐在刘庆对面,嘴角轻笑道,“你最好跟我坦白。”
对方显然不服,冷哼一声,“姓吕的,若是让我爹知道,你将我关进刑部大牢,信不信,你活不过三日!”
“呵呵,这是刑部,我的地盘,你这么硬的嘴皮子,是想尝尝南京刑部的手段?”
刘庆瞪着双眼,仰头道,“给你一百个胆子,你敢吗!”
吕渭纶不愿在跟他盘旋,直言道,“吕某人秉公执法,不管你是何人,只要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你勾结南京国子监的教习,行贿购买试题,那你这一生就和仕途无缘了!”
“我什么也不说,你能拿我怎么样?你靠什么定我的罪?”刘庆不愧是诚意伯的后代,根本就不怕。
吕渭纶瞥了他一眼,“你可要想清楚,一旦有了证据,我必然会将此事上报至京都,到时候你刘家是什么样子,陛下说了算。”
“多少年以前,你爹已是被嘉靖皇帝重罚了一次。”
“哈哈哈!可笑!你一个国子监祭酒,管的可真宽!你终究是个普通官员罢了,可我们刘家世代相传,延续爵位,岂是你能撼动的?”
刘庆的面目瞬间狰狞起来,靠近吕渭纶,阴笑道,“就算你有证据,你真以为……这东西能被陛下看到?”
吕渭纶摇了摇头,叹道,“你知道吗,我现在是在给你机会。”
“跟你一起来南京刑部的还有几个跟你一同作弊的学子,你们被分别关押,分别审讯,就看你们谁先招了。”
“先招的人呢,自然罚的轻些。”
话音落下,刘庆仍不以为然,看到吕渭纶那不善的眼神紧紧盯着他,索性直接将头一扭,不再看他。
之后,吕渭纶再问他什么,也不再回话,像是睡着了一般。
两个人算是聊到了死胡同里,互相之间谁也不信谁,都是把对方的话当作空气一般,听了即忘,自然聊不出个什么所以然。
眼看刘庆身上问不出点什么东西,吕渭纶便起身准备离开,这时,却有一个刑部的官员匆匆赶来。
这官员看了一眼狱中的情形,便来到吕渭纶身旁,在他的耳旁嘀咕些什么。
说完以后,官员看向地上的刘庆,轻声道,“大人,那是否要对他用刑?”
“不用,他交给我。其他人你就直接交给国子监的司业吧,该开除的开除,他自会处理。”
官员听后不再多言,行礼后便退下。
原来,其他学子顶不住威逼,已经招了,果然他们那些勋臣后代还不是没刘庆有底气,毕竟家族底蕴不是一个等级的。
而那些学子招供的对象最终都指向了刘庆,据说,是他从国子监某位教习那里买到了原版试题,又转手弄成多份卖给那些学子。
这样看来,那些学子最多算是作弊,真正行贿国子监内部人员的还是刘庆了。
吕渭纶站在牢狱门口,看着地上的刘庆,笑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
没有回答,只有缥缈羸弱的回声。
随后,他退出关押刘庆的大牢,命狱卒们轮流看守,且不能与他交谈,便离开了刑部大牢。
等出来后,刑部的很多官员已经在此等候,吕渭纶随便吩咐了一声,告诉他们没有他的命令,任何外来官员都不准靠近关押刘庆的大牢,违令者将会被视为同犯。
他坐上马车,心里不屑道,“刘家?诚意伯?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耍出什么花招。”
……
半天后,南京刘家已然炸锅。
因为南京国子监的考核已经结束,所有考生都在传,说国子监祭酒在巡考时当众抓到刘庆与一众学子作弊,直接扣押至南京刑部大牢审讯。
可蹊跷的是,没过多久,其他的作弊学子都已经安然无恙的返回南京国子监,听候司业的发落,偏偏刘庆一直不见踪影。
更有人称,早些时候就见到吕渭纶乘坐马车离开了刑部大牢,也就是说,吕渭纶这是刻意押着刘庆,而将其他人都释放了。
刘家虽说早些年经常被罚,可起码也是勋臣家族,且家丁旺盛,府门上下少说也有几百号人,一听说这事,当下就有人表示不满了。
声称要去南京刑部讨个公道,就算作弊了,也不能将人给扣着吧!
可他们也都只是说说,没一个真敢去的。
因为刘家的家主,诚意伯刘世延都还没动。
刘世延此时坐在刘家的后院里,旁边是一众出谋划策的刘府师爷。
“老爷,咱们刘府素来与这新任的南京国子监祭酒没有打过交道,怎么他就揪着这事不放?”
几个人面面相觑,刘世延也没发话,众人只能再想。
……
“老爷,我倒有不一样的看法,这祭酒想必是已经知道咱们向国子监买试题的事情,莫不是想要敲诈勒索一番?索要些钱财?”
刘世延一听这话,顿时来气,怒道,“他敢?我可是勋臣后代!”
但静下心来一想,这事吧,好像还真不能搬到台面上,毕竟是他们行贿在先,如果将这事公布于众,他诚意伯的爵位不知道还保不保得住喽!
他看向一边的师爷,“你去找他问问,看看他到底想要什么,如果真是要些钱财,那这事倒好办了。”
过了一会,师爷走了,刘世延却仍不放心,他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
另一边,吕渭纶刚赶到家,旁边青龙紧跟在侧,询问道,“少帮主,您是说,将刘庆关押起来是您故意为之?”
“当然。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刀帮还跟诚意伯刘家有过密切合作?”
青龙稍加回忆便肯定道,“是,确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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