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涸的大地瞬间被这星星火炬点燃,升腾起来的热气形成巨浪将走在前面的池将军一行人吞没。
张副将见状立马掉头阻止骑兵向前走,“快退!别过去!”
金色的流星落在地上变成金色的固体缓缓吞噬着比它温度低的一切,张副将身边的一个士兵蹲下身将其捡起来,在铠甲上擦拭着吹了吹,定睛一看惊叫起来,“张副将!这,这是金子!”
周围正在四处逃窜的士兵一听,哪里还顾得上性命,连忙重新返回。张副将顿时慌了,骑着高头大马横在士兵们中间阻拦道,“不许过去!谁过去,我他妈砍了他!”
方才捡着金子的那名士兵冷笑道,“张副将,咱们能不能回得去都是问题,都是为齐伯侯卖命的何苦相互为难?”
说完也不再理会他,和其余人一同折返,张副将见状哀道,“这回真的完了......”
辛芷看到远方的敌军陆陆续续折返回来,于是命弓箭手做好准备。
胥国公也终于反应过来,辛芷要他开金库的目的。
“原来陛下打的是这个算盘...果然高明!”
胥国公之所以能够成为七雄之首并不是因为他私底下屯的兵有多厉害,而是在于他所在的胥氏一族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
这些财富据胥国公自己统计就算再任其后代挥霍上几百年也还有多余的。
这个空间稍微有些势力的人都在群雄涿鹿,他们斗得你死我活根本不会管手下卖命的士兵,而贪生则是击溃他们最好的办法。
当年在宗阳城外,魔修用篝火引诱城中将士。那些跟随自己出生入死无比忠诚的手下被逼到绝境中都会叛变,更别说这些士兵只是一些街头混混,市井流氓。
天上掉金子这事在齐伯侯的士兵中传开了,大家纷纷前往洲海国门捡凝固在地上的金豆豆。
这些人没有防备,稍不注意便被熔浆射烂了头皮和盔甲,然而却依然不能阻止他们对钱财的渴望。
“冲啊兄弟们,城里还有取之不竭的金子!得到它咱们这辈子都不愁了!”
“冲啊!”
齐伯侯看到自己的手下毫无章法地跟一窝蜂冲上去送死气急败坏,“蠢货!妈的本侯手下怎么会有如此愚笨之人!”
在他身旁有个面如冠玉的华服青年,看到如此情景笑得邪祟,“看来神龙大人选择的新人皇果然不是一般人,也难怪他执意要与我解除契约......”
“什么狗屁人皇,不过和我们一样都是凡人,待本侯攻破胥国公那老贼的家门,陛下答应本侯的事可要说道做到!”
这名华服青年正是沧冥国的天子,也是上一任人皇苍桓。
天凌子与辛芷接下契约之时,他正好被齐伯侯捉住,突如其来的晕厥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苍桓心里恨极了,恨天凌子竟然敢私自解除契约,他难道不知道这会带来什么可怕的后果吗?
没错,在新人皇并未离世之前擅自解除契约,神龙和新人皇均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反斥。
神龙会变得虚弱无比,那他就会从宿主身上获得力量——用新人皇的寿命去恢复他的伤势。
这也是为什么苍桓在这之前根本没有想过天凌子会背叛他。
他觉得不可思议,听说天凌子不仅与新人皇结下契约,而且还和那人成了伴侣,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会带给对方伤害吗?
事实上,天凌子真的不知道。
如此举动,也是他生平第一次。
他虽然活了很久,但在神龙族当中也还只是个非常年轻的龙。他早早地因为实力强大成为了神龙族族长,却只能下界去陪伴这些凡夫俗子,帮他们完成贪婪的欲望。
他觉得无比厌烦,在遇到辛芷之前都没真正去了解过怎么保护人族。
苍桓朝齐伯侯道,“朕自然记得,不过眼下齐伯侯还是想想怎么打赢这场仗吧!”
两人合作之初便做了交易,齐伯侯把辛芷绑过来,而苍桓则是要交出玉玺。
年轻的天子心头冷笑,他才不在乎什么玉玺,这些没有得到神族恩赐的人目光短浅,无知愚笨。
皇位怎么能和百毒不侵的神龙圣体相提并论?
只要新人皇死了,天凌子还是会选择自己的。
“呵,陛下。你还是太小瞧我了,传令下去,让那些家伙上战场!”
见敌军越来越靠近城门,千钧一发之际,辛芷命道,“放箭!”
无数箭矢从城楼上射了下来,和燃烧着的溶液一起将地下变成血海尸山。
胥国公闻着这带着焦臭味的腐烂味道,恶心得躲到一旁开始呕吐,辛芷却一脸冷漠地目不转睛注视着下面的情况。
她稳若泰山,毫不慌乱,举手投足似乎都是已经经历过成百上千次战役。
胥国公擦着嘴心道,这个新人皇和天子果然不一样,还好自己当初有眼见加入麾下,否则下面那些焦尸恐怕就是自己的下场。
突然,辛芷平静的眼神里起了一丝惊讶和慌乱,她上前一步想要看得更清楚。远方,在黑骑军的后方,一队象车迈着稳健的步伐朝这边慢慢驶过来。
“那是什么?”辛芷问道。
胥国公看了一眼,不明白为何辛芷竟然有些紧张,“那是象车,齐伯侯这厮之前收了几名修士,听说能腾云驾雾,法力无边,于是赏赐沧冥国的最高待遇象车为其乘坐,看样子大概是他准备让那几名修士出马了吧。”
辛芷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修士?什么修士?你可知道那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在下也不知道呀,那老头把这些人藏得紧得很,啊,听说有一个修士,一心想要炼铸法器,那法器是支笛子厉害得很...我记得叫什么来着....无...无相君?”
“好像是这个名字吧......”刚说完便看见辛芷的脸色惨白,胥国公心道不好小心翼翼问道,“怎么...怎么了?”
“你确定,那人是叫无相君?”
“是,好像还有个女子叫血...血月魔尊!”
轰——
辛芷的脑袋好似炸开了,那齐伯侯何德何能竟然把她爹和血月魔尊纳入了麾下!
虽然无相君是她爹,可是那是在好多年之后的事了,现在的他连云荒万里都没炼的成。
等等......
云荒万里是通过吸食万人魂魄炼铸而成...那现在这片战场不正是成为滋养它的沃土了吗!
还有那个血月魔尊!
当初的血月魔尊即使是剩下一缕残魂都那么厉害,更别说现在还是她的全胜时期。
辛芷从未如此恐慌过,对方将她打的措手不及,而自己甚至没有办法使出半点灵力!
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就在这时,茫茫战场上,风沙扬起一阵刺耳孤寂的笛声,那声音不大,却准确无误地传入每个人的耳里。
胥国公道,“陛下,你听有笛声......”
“不好,赶紧传令下去把耳朵堵住!”
辛芷疯一般地朝四周的人大喊道,“快把耳朵堵住!别听那笛声!”
她这命令传得着实怪异,手下的士兵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突然有一名士兵捂着头痛苦道,“我的头...快炸了!”
越来越多的人感到头被一股不可抗拒的魔力占据,仿佛要把他们的魂勾出去一般。
“救命...陛下救我......”
士兵们摇摇晃晃朝前走了一步,头一歪便倒在地上不动了。
胥国公吓坏了,连忙上去用手指试探他的鼻息,“陛下...陛下他死了......”
话音刚落,人群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
要不是亲眼所见没人敢相信,就是这样一个生命竟然在没有受伤的情况下骤然离世,望着地上那士兵惨白的脸色,胥国公愣在原地。
他看了眼辛芷,不敢置信道,“难道...难道是齐伯侯的人干的?”
看见辛芷没有答话,胥国公心下了然。
本以为这场战役快要胜利了,可是在异界力量面前人族的反抗实在是太过幼稚。
“怎么办...快,所有人,堵上耳朵!快!”
众人这才纷纷反映过来把耳朵堵上,辛芷拉住胥国公交代,“让大伙儿不要着急,我去对付无相君,你们要小心血月魔尊,她擅长幻术,若兄弟们中了招千万别相信自己看到的!”
“陛下你不能出去!”
辛芷道,“放心,守好城门,等神龙回来!”
说完,她飞奔至楼下,拉过一匹马从城门一角趁人不注意溜了出去。
绕开地上的枯骨和还在贪婪捡地上滚烫金子的敌军,辛芷悄然来到敌军后方的象车旁。
她抬起头寻找无相君的身影,却发现,胥国公口中那些所谓的修士,竟然全是魔修。
这些魔修以血月魔尊为首,无相君则孤零零地一个人乘坐另一辆象车。
他还是如后来自己认识的那样,高傲得不屑与任何人为伍。
无相君收起笛子,查看了一番里面收集的魂魄,满意地点了点头,突然,他回过头冷冷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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