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礼展的行军大营未被攻破是在王烈的意料之中的,他派出高禁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警告,更多的是为了探清王礼展此次前来的兵力多少。当然若王礼展真要是那么容易就被穿了那对于王烈来说自然是好事一件。不过,他倒是真没想到高禁会如此轻易就折在了王礼展的手里,毕竟要论带兵打仗的话高禁绝对是把好手,就算王礼展的行军大营是十面埋伏那也真不一定拦得住高禁这条疯狗。
“你是说高禁是被人拿下的?”王烈合上手中的军报,脸色略微难看。
“没错,而且对面之人只有一条手臂,只几个回合不到就把高将军拿下了。”焰火摇曳下的夜叉面具太过骇人心神,直到现在那回报的士兵仍是噩梦不断。
“能拿下高禁的人不多,更何况还是独臂。”王烈略一沉吟,脑海里瞬间副处了寥寥几个人的身影,但不一会就都被王烈在心里否决了。王礼展有猛将不是重点,毕竟这位齐鋆王要是没点亮眼的底牌那自然是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掀桌子,但现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就算不想动这位爷那也得动了。
“王礼展现在扎营城外,应该就等咱们先手动京城,他好在背后给咱们捅刀子!”头顶儒冠的白面书生揉了揉眉心,缓缓拔掉沙盘上标注着云燕山山头的红色大旗插上了一面扎眼的蓝色旗帜。
“他要是敢动手,我定他有来无回!”
“那怎么办?走老隋的路子?”
王烈双眼微眯,缓缓点头笑道:“可以,这次我亲自带队会会那位夜叉大将。”
当夜。
收到王烈军令的浮夜营士兵早早埋锅做饭,全营上下清点人数整顿军备。
银鞍白马,劲弩强矛。
不少新兵蛋子看到这帮子英姿飒踏的劲旅一时便挪不开了眼睛。
要说这浮夜营为何如此有派头,那自然是因为这营盘是王烈父子二人一手带出来的嫡系营盘,而且追根溯源这浮夜营更是大有来头。
当年王囊初到边疆驻守时对边疆的人文地理都不甚了解,不仅几次在地形上吃了亏,更是因为触犯了边疆百姓的信仰而险些被暗杀在城主府中。从那以后,王囊便斥资重金招募了不少当地的勇壮和地面上的帮派势力组建了一个用来带路和控制百姓的狗腿子安民团,而这也就是浮夜营最早的雏形。不过安民团虽然是王囊指定的正式编制,可在当时不少老兵的眼里这帮混混和愣头青组成的队伍实在是有辱王囊这种名将的名声,于是排挤安民团的风气便暗暗滋生在了几个营盘之间,克扣军饷对安民团来说也还只是小事,但更过分的无疑是许多王囊的部下要求解散安民团的编制。
打仗没上过,领饷没停过。
话糙理不糙,没有人喜欢这种军队,安民团的口碑一落千丈。虽然部下颇有微词,可王囊却深知安民团的重要性,这几年来打压民众,笼络豪绅哪一个不是安民团的功劳?更何况真解散了安民团的编制,远远不只是王囊落个卸磨杀驴的名声,更多的是王囊对边疆民众的态度。无奈之下王囊就将整肃安民团的任务就放在了当时一样是愣头青的王烈身上,好在王烈确实是天生的将种,几年下来安民团便焕然一新,王囊为了给自己儿子的脸上贴金更是挑了几场好仗给安民团打。所以镀了金的东西自然不一样,虽然有些老部下对安民团的不满还存在,可呼声却少了不少。
毕竟谁都知道,王囊如此培养安民团的原因自然是要将整个边疆大业交由王烈继承,这样一来看清局势的人也就对这安民团处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而安民团真正成为浮夜营的契机还是因为王礼承将王囊撸了下来,初承大业的王烈顺利成章的将安民团这杂牌的名号蒙上了精锐的名头。
“将军,浮夜营的人马已经准备就绪,我等皆静候将军指令。”说话不是别人正是浮夜营的大统领任齐。
乌云盖月,兵器上折射不出半丝光芒,唯有王烈眼里方才铺着几丝难掩的怒色:“出发!不把王礼展这条老狗的狗腿敲断,我誓不还军!”
...........
“小家子气,不过是扣了他手底下的一名部将他就沉不住气了?”行军大营里王礼展正用匕首切割羊腿上的羊肉,不过片下来的羊肉却并未送入自己口中,而是都落在他身边那不苟言笑的独臂武将碗里。见独臂武将没有丝毫用膳的举动,王礼展方才悻悻将匕首插在桌案上笑道:“你说这小家伙是真不知道咱们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还是这小子故意散布谣言在这儿跟我演戏呢?”
如果说现在王烈的优势是手中兵精将广,那王礼展的优势就是情报充足,上至大兴皇宫下至南方叛军都有王礼展的眼线,这也是为什么上次高禁夜袭会被摆上一道。
“不好说,根据情报上来说,王烈在边疆的几次战事里还是有几分亮眼表现的,而且上次他们夜袭失败自然也会侧面漏一些消息,按道理来讲王烈不可能傻傻带兵冲击咱们的大营。”刚收编皇甫虎回来后的王祁心力憔悴,以前的他只是掌管财务发发军饷而已,再过格一些也就是兼个监军什么的,可这次让他去当说客收编太后亲军?
真是要了自己的半条老命。
王烈也是沉默了许久:“太平不比乱世,要是王囊那老家伙来了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边疆是王囊的基业,他肯定要亲自坐阵。就算王烈拿不下京城皇宫,退回边疆便是了,讲道理咱可没人家输的起。”
“输?”王礼展嗤笑了一下,小家雀是斗不过老家贼的。就这几个选手还想和他同台较量?简直是痴人说梦!
“是是是,您最厉害,您还是想想怎么斗你眼前的小家雀吧。”眼见着王礼展又要露出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痴态,王祁拍了拍脑门赶紧转移话题。
“搞他太容易了,区区一个浮夜营,就让老董会会他吧。”王礼展说完又补充道:“对了,也别装样子了,让老董直接跟他对上就行,真刀真枪的干一场!给那小家雀好好上一课!”
王礼展说完低头一看,刚才满是羊肉的碗里已经空空如也,顿时愣住。咬着牙缓缓转过头对上那夜叉面具后的一双眼睛暗骂了一句:“他娘的,什么时候下的手?我还以为你不吃呢!”
阿福微微一笑:“承蒙将军厚爱。”
“滚你的承蒙厚爱。”王礼展骂骂咧咧地起身,头也不回地对王祁喊道:“这几天阿福就给你当护卫了,我要带兵去麟姬城找那两个人谈谈。”
“那王烈这边你不管了?”
“你告诉董老妖,他要是拿不下王烈那小子我就散了他的虎斑营!拿他的宝贝儿子下酒喝!”
董老妖的儿子并不是他自己的骨血,而是一只橘色的狸奴,因为身上的橘色斑点颇似老虎所以董老妖的营盘才叫虎斑营。
“这种得罪人的事,你能不能找别人啊,怎么总坑自己的弟弟?”王祁缩了缩脖子,王礼展的手下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话一说出怕是自己又要在下次的军饷上做做文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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