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骏挑眉,看出来了她还在赌气,便慢斯条理道:“这里是高档小区啊!你偷东西可是会被抓的。”
“谁偷东西呀?我只是想翻墙进去,看一看卿卓灼在不在里面!”
虽然她知道叶骏是故意逗她的,但她还是忍不住气恼。
叶骏抱着胳膊,打量着杨正,说:“这样啊,所以你才跟我分手,就迫不及待的跟你的前男友联系?就为了把他当狗一样的使唤吗?”
文殊兰微怔,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和叶骏在一起的时候,曾经告诉过她自己有一个巨丑的前男友,还给他看过照片,没想到他还记得。
“我没有去跟他联系,我只是叫了一个跑腿的,没想到就碰到了他。”
她十分无奈。
前男友那臃肿的身体,巨丑的脸早已在她心中产生了巨大的心理阴影,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件小事就叫他呢?
她只是刚好在网上叫个跑腿的,碰到了,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孽缘。
叶骏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突然就消失了,他笑着说:“我就说嘛,你都跟我这样的男人谈过恋爱了,怎么可能还接受这种男的?”
他一脸嫌弃地打量着杨正,比自己矮了二十厘米,还比自己宽一截儿。听说家里面还穷,还留过级,就这种货色,文殊兰当初真是瞎了眼才看上。
文殊兰一看他那得意的脸,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咬牙切齿道:“你不比他好多少好吗?他只是丑穷,而你却渣。”
“我哪里渣了?”
叶骏疑惑。
她手叉腰,气势十足,说:“你他妈还跟老娘好着,你就跑去相亲。你这不叫渣?”
“文殊兰”,叶骏听她旧事重提,不禁没了耐性,说:“我再跟你解释一遍,那不是我要相亲,是我妈把我骗去的。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的了,也没有和其他女的相亲,你要是再抓着这个不放,咱俩就真玩完了。”
说来也奇怪,这话她从前是根本不信的,觉得都是借口,但时隔多日,叶骏这样跟她说,她反而相信了,便没了气势。
“我俩不早就玩完了吗?你都把东西收走了,我也把租金退给你了。”
叶骏气急败坏,说:“我那是赌气赌气!你懂吗?我等着你哄我呢,结果你哄都不哄我一句,跟个死人一样站在那里,看着我跟我兄弟把我的东西搬出去。文殊兰,你到底有没有心啊?这些年我白疼你了,你个白眼狼。”
文殊兰暗喜,心头一股暖流,说:“那我哪知道你是在跟我赌气嘛?”
“你会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是一头猪。”
“好吧,我的错。不过我现在只想知道灼灼的下落,你在警察局认识人吗?”
她问。
叶骏说:“认识了也没用呀,你又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失踪,你还她给他报警啊?直接进小区不就得了?”
“我能进不早进了吗?那个保安不让进呀,他说没有登记不就不能进,我又联系不上她。”
“这个简单。”叶骏走到保安亭,掏出两张百元大钞,跟保安耳语一阵,保安果然放下了闸门。
文殊兰进到小区里,一脸惊喜的说:“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叶骏伸出手,自然而然的牵住了她,说:“我们去她家问问。”
她低下头,看那十指相扣的两只手,问:“我们现在算是和好了吗?”
他转头看她,一脸嘲弄,说:“牵手不算和好,那开个房去?”
“滚!”
她字正腔圆地说,这男人怎么竟想那回事儿。
文殊兰只去过卿卓灼家一次,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卿家老宅。
卿家的保安听说她是自家小姐的朋友,就把她们放进来了。
卿家老宅面积广大,富丽堂皇,从大门到正厅有一条三十米的走廊。上面铺着地毯,两侧是移植在盆中的水仙。
但是她无心欣赏,很快便走到了客厅。
唐柳依坐在沙发上,盯着唐一爻黑成碳的脸,搂着他的胳膊,忧心忡忡,说:“你都两天没睡觉啦,才训练回来,又跑来这儿坐着,你要不去楼上休息一下吧?”
“我不累。”
他避开了她的手,满脸的掩饰不住的厌恶。
“你不累?你的黑眼圈就像用眉笔化了一样。她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失去她就让你那么痛不欲生,不吃饭不睡觉,你是要自杀吗?”
唐柳依感受到了嫌弃,不由得气急败坏。
唐一爻蹙眉,看着她,不悦道:“自杀不是你最爱玩的把戏吗?那天要不是你又装自杀,把我从横店骗了回来,或许灼灼就不会遇到那种事。”
“她遇到哪种事?被强奸?被绑架?被杀?这都是她应该的,她活该。”
话音刚落,她便被唐一爻推到了地上,背砸到茶几角上,传来一股锥心的疼。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再管不好你自己的嘴,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反正你现在肚子里没孩子。”
他冷冷道,眼里渗满了血丝,脸上阴云密布。
文殊兰站在玄关处,听到他们的对话,瞬间脸色苍白,跑到唐一爻面前,问:“谁被绑架了?卿卓灼吗?”
他惊讶地看着突然闯进家里的陌生人,问:“你是谁?”
“我是卿卓灼的朋友,你刚刚说她被绑架了?还被强奸了?”
她瞪大眼,一脸惶恐。
“她被绑架了,但没有被……”
唐一爻低下头,他实在是说不出那些话来。
文殊兰眼泪涌出眼眶,啜泣道:“怎么会?怎么会?前几天她还好好的,她还让我跟她一起去横店看明星,可是我嫌浪费钱,就没有去。”
唐一爻愣住,没想到她也有相似经历,眼眶泛红,说:“我也是,她当时让我多陪陪她,可是我却回来了。没想到,那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那你为什么不陪她?你不是她的亲人吗?她一个人在横店,你不担心她吗?”
文殊兰感觉胸口那里堵了好大一团悲伤。她只能通过指责别人的方式来排出它们。
“因为她一直表现得很坚强,独立。我就忘记了,她只是一个小孩子。”
唐一爻低声说,他当时确实很担心唐柳依,但更多的是他认为卿卓灼根本就不会出事。
文殊兰无言以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她虽然比卿卓灼虚长几岁,却远远不如对方成熟。
“报警了吗?警察怎么说?”
“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文殊兰支撑不住,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胳膊上痛哭。
“兰兰,兰兰,别哭了啊!她会没事的啊!”
叶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懊悔不已,早知道出了这样大的事儿,他就不应该让文姝兰进来打听。
“她肯定出事了,我有预感,我觉得她已经死了。”
她抬头看着他,泪眼婆娑。
她是天生的悲观主义者,宁可把一切后果都设想到最糟糕,也不愿意想的好,然后去承受那种落差。
“我都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她还那么年轻,她怎么就死了呢?”
她哽咽道。
叶骏蹲下来,把她抱入怀里,心疼道:“我知道有一家寺庙很灵的,我们去普陀寺求一求,求她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那些都是假的。”
“谁说的?假的怎么还有那么多人信?”
“我们什么时候去?”
文殊兰忽然从他的话中汲取到了力量,抹干了眼泪问。
叶骏拿出纸巾帮她擦脸,说:“你想去的话,现在就可以去。”
她连忙站起来,说:“那就现在去,要尽快。”
唐一爻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无法舍弃本心,放弃自己的观念去信奉那些鬼神之说,但此刻他无比羡慕文殊兰,可以把希望寄托在鬼神之上。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我让家里的司机送你们去。”
“不用了,我会开车带她去的。”
叶骏伸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一脸坚定。
两人走出门口的时候,文殊兰突然看着他,说:“叶骏,谢谢你。”
“嗯。”
他淡淡道。
两人开车开了三个小时,才到了普陀寺。由于不是节假日,所以寺内人烟稀少。
文殊兰虔诚地跪在佛祖前,磕了三个头,然后拿起签筒,闭上眼。
过了一会儿,一根签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她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那根签,不敢捡起来,生怕会是最坏的后果。
叶骏帮她捡起来了,上面的诗文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皱眉问:“这到底算是好的还是坏的?”
他说:“当然是好的呀!你没看到这说的吗?本来都以为没有路啦,但是又看到了一个村子,那就是绝望之中生出的希望。”
“真的吗?该不会这些签里面说的都是好的吧,这到底灵不灵啊?”
她放回签,一脸忧愁。
“宝贝儿”,他嗓音低沉,在昏暗的寺庙里目光幽深,说:“你跟她才认识几天呀?为什么就那么关心她在乎她?”
“因为”,文殊兰低下头,努力回想过去,想要找到一个原因,她说:“因为她也对我很好。”
“仅此而已?”
“因为她还漂亮,聪明,敏锐,说话一针见血。没有人不喜欢她的。”
她认真道。
“这样啊!”叶骏拉她站起来,说:“那我们去问问庙里的和尚吧!”
“问什么?”
“签文的意思啊!看看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
叶骏拉着她,走到了一张桌子前,那里坐着一位和尚。
“阿弥陀佛,请问两位施主有什么事吗?”
和尚一低头,八颗受戒便展现在他们面前。
“请您帮我看看这签文是什么意思?”
她找到那根签,递给了他。
住持接过去,认真地端详,半晌才叹息道:“阿弥陀佛,这一切都是天意啊!”
“什么意思?”
她急切地问,他好像知道很多事的样子。
“施主所求之人,是不是遭遇了不测之事?”
他问。
“没错。”
她点点头,并紧张地咽了口水,仿佛等待审判那样。
“请施主放心,你的所求之人目前是没有生命安全的。”
“真的?”
突然惊喜地问,又注意到对方说的是目前。便提着一颗心,问:“那以后呢?以后会不会有生命安全?”
住持摸了摸佛珠,说:“这个很难说,万事万物都在变化中,一切事物都有它发展的规律,我很难说准她未来会怎么样。”
“这样啊!”
文殊兰很失望,不过确认了卿卓灼现在还是安全的,她也没那么难过了。
“倒是女施主你,你进来会有大事发生呀!”
她震惊,问:“你不是说你不能预判未来吗?”
“有句话叫红颜祸水。”
住持说完,看了叶骏一眼,便再次闭上眼,不理她们了。
两人稀里糊涂地出了寺庙,文殊兰纳闷,说:“我们不会是遇上骗子了吧?”
“不可能,他都没骗你钱。”
叶骏笃定道。
“他说红颜祸水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你一眼,意思是不是你以后会抛弃我找别的美女啊。”
文殊兰上下打量着叶骏。
身材不错,脸长得也还行,家里还那么多套拆迁房,倒还真有可能是劈腿的。
“喂,你看我干什么呀?那难不成你找刚刚那个巨丑的前男友?他就没有可能会劈腿。”
叶骏猜出了她心中所想,十分不高兴。
长得帅就会劈腿,长得丑就不会劈腿,长得丑的那叫不想劈腿吗?那是没人看得上他。长得帅的,要是不劈腿那才是真爱呢!
忽然,一群人浩浩荡荡,敲锣打鼓地来到寺庙门口,十分热闹。
叶骏问一个敲鼓的男人:“这是干什么呢你们?”
“我儿子半年前生了白血病,在医院里面,医生都说治不好了,然后就来这里求。结果就好了,我们现在来还愿,感谢住持呢!”
叶俊松开了他,心想,那必定是巧合。
可是文殊兰却眼前一亮,抓住那个男人,热切地问:“你们是怎么求的呀?他们让你们做什么呀?是不是让你儿子喝什么符纸烧成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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