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我也不知道。”
“哦?莫非施主不是从修真界而来?而是……灵界?”
“大师,如果我说我只是红尘一凡夫俗子,你信么?”杨效试探的问道。
“哈哈哈哈……”了凡圣僧爽朗的笑了,露出口中稀疏的三两颗牙齿。
“你若是凡夫俗子,那恐怕世间所有人都是这红尘浊世中的污泥了。”
杨效看着这个一脸慈祥的老和尚,心中莫名一叹。祭起法则天秤鉴定起来,可就算耗尽了杨效的所有精神力透支到脸色发白,却依旧没能鉴定出结果。
有心帮一帮圣僧,可惜实力不济。
“施主,你方才……做了什么?”了凡不明所以的问道。
了凡看到顷刻间杨效冷汗如冒浆,而以他们的修为能让他们如此的大恐怖必定是非同小可的事情。
可方才,了凡竟然毫无察觉?
难道哪怕修炼到了琉璃菩提心,距离杨效的差距依旧那么大么?连杨效做了什么都不知道,他的境界到底是什么?
此刻了凡心底对杨效的疑惑不断翻涌,拿起茶壶,悠然的给杨效倒了一杯茶。
“我本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你,只可惜我实力不济。对了,刚才圣僧说还有三年寿元?如果圣僧能等我三年也许我能帮上你一些忙。”
给杨效倒满茶,了凡又给自己倒了一碗。可听到杨效的这句话,手却不禁一颤,茶水洒到了桌上。
面上的沉稳早已消失不见,浓浓的骇然化作滔天巨浪在心底翻腾。
本想帮上忙,奈何实力不济。
这话什么意思?
帮上忙?难道杨效能有让自己破命轮境的本事?就算是非红尘中人,那也得有功参造化神通的人才能助自己破境命轮啊!
现在实力不济,三年后也许可以?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一言一语都不是随便出口的。随口一句话都有可能产生因果,今天做出的承诺,三年之后是要兑现的。
想到此处,了凡干枯的泪泉有些湿润,那已几乎沉寂的心开始恢复活力剧烈的跳动起来。
“先生真能助我?”
“能不能帮上忙我不敢打包票啊,但至少可以一试。”
“阿弥陀佛……从三十年前开始,我距离那命轮之境就只差临门一脚。
可无论我怎么打磨我的琉璃菩提心,却始终感觉差一点点无法圆满。
身做菩提,心诚灵台,日日修行,却步步难行,阿弥陀佛……”
耳中听着了凡的碎碎念,杨效脸色突然一怔。
猛然抬起头看着了凡,“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了凡圣僧顿时一愣,张了张嘴哑然的看着杨效。
“先生也修佛?”
杨效连忙摇头,“不是,只是听了圣僧的说辞才想到这么四句,感觉圣僧修行的法门,是这四句偈语不?”
“一分不差!此法门是贫僧参悟之道,百年来严格遵从不敢有一丝懈怠。先生能随口诵出此四句偈语可见先生佛性之深,先生,你与我佛有缘啊。”
不愧是那两位的传承啊,这句说的贼溜。
杨效心中腹诽道,面上却微微一笑,“圣僧,您不觉得这四句偈语有些瑕疵么?”
“瑕疵?”
了凡圣僧脸色大变。
这是他参佛一生,穷尽一生的法门,怎么可能有瑕疵?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这已经是此道佛法的极致,再也没有比这更加直指本质的佛心了。可今天却有人对他说这个佛心有瑕疵?
世上还有人在此道佛法之上比自己更加透彻,更加直指本源的么?
“了凡圣僧,我再说一偈语,你且听听。”
说着,杨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而后宝相端重的诵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轰——
单单这两句落地,了凡圣僧的脸色突然大变。只是这两句,却仿佛晴天霹雳一般炸开了凡圣僧的脑海,将他心中观想出来的佛轰击的摇摇欲坠。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这一刻,了凡参悟了一生的佛法根基,动摇了。
但杨效的偈语却没有停止,而是继续诵道。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轰——”
一声巨响,了凡圣僧的身前茶几茶壶瞬间爆碎。
一阵梵音自天地间响起,无数金光将静室包围。
了凡表情呆滞身形定格,仿佛被按下了时间按钮一般。
在此刻了凡的心底,惊涛骇浪已不足以形容他的心境。
那是天崩地裂,那是毁天灭地。
坚持了一生的法门,打磨了一生的佛心,今天却被告知都是虚妄,都是空的。
本来无一物,何出惹尘埃?
原来从最开始就是错的……
原来一直不明所以的差一点点,竟然是差在这个地方。
真是个残酷绝望的事实,如果了凡圣僧一直坚持自己的佛道,最终的结果就是无限接近但永不相交。
彼岸仿佛近在眼前,却永远触碰不到。而抵达彼岸的办法,是全部推倒重来。
了凡想哭,又想笑。
想哭是坚持了一生的修行,竟然是错的,这个错,是不够彻底。
想笑却又是那么幸运,修行一生的佛法烟消云散,却正好贴合了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一切都是梦幻泡影,我想他有他便有,我愿他无,它便无,心中有佛,众生皆是佛……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响彻天地,杨效突然瞪圆了眼睛,惊讶的看着了凡圣僧。
因为在他的眼前,了凡竟然真的化成了佛!
………………
大雁寺外,叶青还在向武林同道讲述着杨效的神奇。从如何指点他破镜通玄到如何一语喝退古天涯。
尤其是那句,你若不怕死,就以真身来我面前,别用一具傀儡丢人现眼是何等霸气侧漏?
反正在叶青绘声绘色的讲述之中,杨效的形象俨然仙风道骨飘渺出尘。此乃天外谪仙人间过客,在红尘不过是嬉戏人间,揽星河日月。
别说在场的一众女侠听的双目异彩连连,就是很多少年英侠都恨不得以身相许。
明月无泪悄悄的将父亲明月观海叫道一边,“爹,在此前,那个杨先生曾找过我。”
“哦?他找你何事?”
“他说能治好我的眼睛。”
“真的?”明月观海大喜,女儿双目失明,这些年一直愧疚。当初要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唤醒悟道中的老祖宗,无泪的双目也不至于被心剑通明所伤。
老祖宗已经断言此伤无药可救,除非能破镜命轮功参造化。
明月观海早已熄了希望,此刻竟然又被点亮了。
换了别人这么说,明月观海是不信的,可那杨先生是和圣僧了凡,魔君古天涯同一级别的世外高人啊。岂会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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